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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亦是放榜之日,曲夫人叮嘱晏珺陪晏骜川看放榜。

宋枳软本也想一起去,奈何老夫人吩咐,她只好陪曲夫人一起入宫。

皇宫外车马骈阗,香轮宝骑,可见今日来赴宴的门户都不简单。

“阿枳,待会儿同皇后见过礼,咱们就去一旁坐着。”

曲夫人知道宋枳软不喜欢这种场合,来赴宴的都是官家内眷,最喜欢曲意逢迎、逢高踩低那一套。

她其实也不想来,只是晏家不给杨家面子,也得给皇室颜面。

“我知道的,姨母。”

宋枳软跟随在曲夫人身后,内侍们将她们引入坤宁宫时,殿内已经坐了不少人。

前世宋枳软在这座宫殿住了几年,今朝重生归来,瞧着这看似华丽奢靡、高不可攀的宫殿,只觉可笑。

先前她亦曾被这层繁华神秘的纱帐迷了眼,可等揭下却发现其中藏了多少恶臭和龌龊,这层表面美好的纱帐,无非是层遮羞布。

杨家人、左家人、王家人都死死拽着这层遮羞布,试图掩盖背后极恶的滔天罪行。

“阿枳,走吧,咱们上前同皇后见过礼。”曲夫人在袖底下拉住宋枳软的手,将她牵到殿前。

“今日晏家大夫人这是将儿媳妇儿都带过来了。”

杨芷今日华裙着身,妆容精致,被众位贵妇人围绕在一起,好不尊贵。

“臣妇拜见皇后——”

“小女拜见皇后——”

只见两人福身行礼,杨芷忙从座位上起身,亲自将两人扶了起来。

“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气。”

曲夫人微笑:“皇后娘娘千秋令节,臣妇与阿枳便祝娘娘凤体安康,青春永驻,福寿绵长。”

“老了老了,何谈青春永驻。”

杨芷笑着拍了下曲夫人的手,瞥了眼一旁的宋枳软,“自然是比不得年轻姑娘楚楚动人。”

“……”

昭华喜欢晏骜川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宋枳软清楚因为这件事,连带着杨芷都记恨她。

加之上一回秋狩,她害昭华丢了脸,这便更让杨芷厌恶她。

故而她只是立于一旁,干脆什么都不说,省的精力。

“都是这个年纪的人了,还同小姑娘比较,说出去也是好笑。”宋珍的声音从殿外响起。

众位命妇起身,纷纷朝宋珍福身行礼。

“臣妇拜见贵妃娘娘——”

“臣妇拜见贵妃娘娘——”

杨芷见美妇人从殿外走进来,分明是差不多的年岁,宋珍打扮素净,可样貌身姿压过她数头。

偏偏司马帝珍视这女人,害得她这些年来,都不敢轻易动她。

本以为宋家倒台,宋珍就完蛋了,可上回她在秋狩场上,亲眼所见司马帝待宋珍之心丝毫没有动摇。

可见司马帝从始至终爱的都是宋珍这个人,而非宋家。

即便是恨得牙痒痒,杨芷面子上仍得装出得体,“今日贵妃有闲情雅致过来?”

“听闻皇后生辰,本宫也想着过来凑凑热闹。”

宋珍微笑着让侍女将生辰礼送给杨芷。

“这是桃木梳,可辟邪,亦有诗言,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本宫便祝皇后同官家情意长久,亘古不变。”

杨芷唇角一僵。

殿内朝臣内眷听闻后,都不敢说话。

宋珍说的话不错,但说的人却错了。

杨芷是继后,从未与司马帝结发。

司马帝的结发妻子是杨芷的姐姐杨嫣,那才是当年司马帝名正言顺的嫡妻,宋珍拿出这种话来恶心杨芷,可谓狂妄。

“那本宫…可要多谢贵妃了。”

杨芷咬紧牙关,对坤宁宫宫婢道:“将贵妃送的生辰礼放好。”

“是。”

“昭华呢?今日怎么不见她?”宋珍从容不迫让人在殿上加座,同皇后一左一右,平起平坐。

“她身子不适,今日便没让她过来。”杨芷冷声说。

“也好,她说话本就不讨人喜欢,少出席这种场合,日后也好嫁人。”

宋珍素来直接,也并不担心会不会得罪杨芷,拉着宋枳软和曲夫人,便直接入座。

“最近瞧着胖了些。”

宋珍打量着宋枳软,很是满意,“晏家将你养的不错,也多亏你姨母费心。”

曲夫人笑了笑:“哪里说得上费不费心,阿枳是相思的女儿,同我亲生女儿没有区别。”

宋枳软跟着说笑了两声,瞧宋珍的气色也好多了,余光之中,杨芷还不断转头过来,悄然打量着她们。

“姑母,皇后本就不喜欢您,您为什么要赶过来?”

“小没良心的,还不是想你了。”

宋珍戳了下宋枳软的额头,也只有面对小姑娘时不会板着一张脸,“平日里,

也不进宫来看我,只知道和你家晏骜川蜜里调油。”

宋枳软闻言面颊一热,多了些女儿家的扭捏,“姑母,你瞎说什么呢。”

“本来就是,你有了晏骜川,难道没忘了我?”

宋珍是故意逗自家侄女,前些时日,宋枳软还送了不少银钱和浮云锦入宫,这份孝心宋珍哪里不知道。

“阿枳可不是这样的人。”

曲夫人忙护短道:“平日里就惦记着贵妃您,时常在我们面前提及,

不过后宫规矩多,近来宫中都忙得不行,要递牌子进来也不容易。”

“我知道。”

宋珍笑道:“我方才是玩笑呢,就你当真。”

曲夫人瞧见宋珍笑得温柔的模样,不由有些分神。

宋珍没入宫前,常同她和阮相思一块说笑玩乐,那时候亦是这般常有笑容挂在脸上。

直至后来司马帝为了捆绑世家,夺了弟弟的心上人,宋珍自此也没有先前那般开心的时候。

现在想起来,也叫人喟叹。

倘若今时今日娶了宋珍的是司马云藤,兴许她能快乐很多。

但同样也有一点,若是当年娶了宋珍的是司马云藤,宋家大难临头,司马云藤那般软弱的性子,恐怕也保不住宋珍和宋枳软。

曲夫人面上带着笑意,心底却是错综复杂。

“对了,今日便是秋闱放榜的日子,若是得了好消息,可得摆宴叫我过去热闹热闹。”宋珍说起晏骜川秋闱的事。

曲夫人点头,“自然是好,只是秋闱过后还有春闱,也不知道阿川的能力是否足够。”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瞻前顾后的性子,依我看,晏骜川这小子不错,

兴许同你家老二一样,拿个状元郎回去当当。”宋珍笑道。

“借娘娘吉言。”

曲夫人笑着叹了口气:“阿川若是真有阿珺那般,那我才是真的省心了。”

“偏你一个人过得最幸福,还不知足。”宋珍笑着倒酒。

只见殿内走进来一位小太监,同皇后见过礼后,朝着宋珍的位置走过来。

“贵妃娘娘 ,方才奴才找了好些地方,终于找着您了。”

小太监面露急色,宋珍将酒盏搁置下来,不明所以看着对方,“你不在官家身边伺候,怎么过来了?”

“便是官家让奴才来寻您的。”

小太监弓着腰禀报。

“寻本宫做什么?”宋珍抬眉。

小太监道:“官家同几位大人正在赏画,想起前两年送到您宫中那幅万壑松风图,想让您送过去一趟。”

“赏画?要本宫去作甚。”

宋珍都喝了酒了,便也懒得起身,“去我宫中拿了就是。”

小太监很是难办,“这…娘娘,官家说的是让您和画一块过去,

这奴才自己带着画回去,一定会被骂的,求娘娘开恩,饶了奴才吧。”

“姑母,您就跟着他去吧。”

宋枳软也看出小太监焦急了,知道宋珍是为了自己才要留下,开口劝道:“等席面结束,我和姨母来找您。”

“行,那我先走了。”

宋珍同曲夫人打过招呼,又让宫婢同杨芷交代一句,这才匆匆离开了坤宁宫。

“贵妃娘娘神色匆匆,该不是碰到了什么事儿?”

过了一盏茶的光景,才有臣子内眷忍不住出声八卦。

杨芷冷笑了声:“她素来行事便是如此,想来是宋家家风都是如此洒脱吧。”

坐在殿内的一个个都是人精,哪里不知道杨芷是在讽刺宋珍没规矩。

“娘娘!娘娘!”

只听一道尖叫声从殿外响起,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冲进来的小宫女身上,只瞧小宫女雪白的宫裙上满是血迹,一只手臂被活生生斩断。

内眷们见状纷纷惊恐起身,尖叫声不断。

“这是怎么了?”杨芷急忙问。

“康王!康王造反了!”

小宫女满身的血,面色却是煞白的,说了最后一句话就倒在地上,没了气,“康王逼宫…包围了坤宁宫……”

一阵凌乱脚步声从宫外响起,女子的呼救声顿时响彻整个宫闱。

“杀人了——”

“救命!”

宋枳软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快。

曲夫人惊惶地将宋枳软护在怀里,往后退至宫殿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