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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倒不是什么大事。雀仙注意到谢崇岳这动静后,便自觉走过来,也看不清他做了些什么,反正谢崇岳是看得懂那些书上边的字了。

弹幕也不全是傻的,看谢崇岳的神情,知道雀仙是给了他翻译器,都是心里一咯噔。

文字是文明更是文化的载体,翻译器这玩意一出来,就只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创造者对华夏和这个世界的了解程度都很深。

(这不妥妥的老底都被掀飞了)

弹幕的认知很明确。

攻略组那边的想法更多,报告倒是打了上去,上边对许时青、国运游戏这两什么打算、什么看法,什么都没有。

不过自从国运游戏降临以后,这种情况就时有发生,大家能感觉到上头心里是真的有个谱,知道什么情况下该做什么,至于这个谱子长啥样,那就不是下边的人该考虑的事情了。

时代黑幕嘛,他们要能知道就不叫黑幕了

有人嘀咕,说不定想要等退休了写个书解密,然后靠着稿费大赚一笔。

个中种种不提,反正现在摆在明面上比较微妙的一点就是,国运游戏没翻译器。

这就有意思了。

任务是游戏发的,按理说以游戏这个高大上的设定,祂不应该对任务地点的情况一清二楚,然后告诉天选者个一二三吗?

结果到目前为止,除了任务和奖励那三言两语,公告栏没动静,现在连翻译问题也不解决。很难不让人想到游戏是不是在捣鼓什么东西。

有天马行空的,说是不是和这次的任务目标有关?

那事情更复杂了。

一直以来各国虽然维持着表面上的水火不容,利益纠葛,实际上早已暗通款曲,私定终身——这个私定不太准确,或许对游戏来说跟公开了没什么两样。但总而言之,国运游戏这种完全打破正常观念、比外星文明降临、太阳爆炸还要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破事面前,人类各个势力史无前例的联合了。

有知情人叹道,人类真是个非要挨揍才乖的贱人。

这足以看出,大家虽然对国运游戏没什么态度,表面上甚至还表现出积极配合的模样,实际上阳奉阴违,心根本不在一处。

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各位领导人、科学家们,根本不相信这个国运游戏背后没人操纵。

如果有操纵者,那么是人还是外星人?是一个文明还是个体?为什么要挑起各国对立?是否是为了消耗人类?

说来说去,大家达成了共识。

反正不是好事,这破玩意最后肯定给人类憋个大的。就问平白送土地、科技、资源,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可能发生吗?

不可能!

人类官方默不作声、心照不宣的将国运游戏视为敌人,彼此之间一边假意敌对,实际上互相通气帮扶,民间倒也不是没有这么猜的,但就是不承认,反正样子做出来了,高层就是这个样子,民间信不信不知道,反正舆论导向上不允许出现有让游戏怀疑的可能。

糊弄工程嘛,没揭穿谁知道是在糊弄。

现在转折点似乎要来了。

某个会议室。

“……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一个亚洲面孔的人说。

旁边弹舌音严重的英语道:“是人是鬼,我看也就在这个任务里见分晓了。”

“许时青知道真相吗?”

一个胸口挂满徽章的鹰鼻外国人说:“不知道,但他知道的一定比我们多。”

“那我们就看下去吧。”

唯一的亚洲面孔道:“说不定,困扰了全人类三年的谜题,就要解开谜底了。”

……

谢崇岳一边阅读,一边往弹幕上打字,同步翻译。

攻略组那边奋笔疾书的记录,并且通过国际会议,同步给其他天选者。

游戏虽然一开始直播就占据了所有的电子屏幕,但这种占线是可以人工退出的,所以人类到目前为止的生产活动并没有遭受到很严重的创伤。

就是一些自动驾驶、人工智能之类的东西只能停用了。而城市的交通系统则完全进入人工管制,算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但这是前两年的血泪教训让官方只能这么做。

在去年,联合国出具的一份关于全球死亡因素的调查报告中,车祸以一骑绝尘的姿态,成为死因No.1,这未必全是国运游戏几次突然占线,导致的交通瘫痪,而致使的数起连环车祸的原因,但无疑国运游戏在其中无法置身事外。

言归正题,谢崇岳这边满口之乎者也,一边抄,一边翻译。弹幕那边遍地哀嚎,说看许时青直来直去的,怎么好弄文言文这种拗口。

谢崇岳偷偷看了看门口衣着考究,看书煮茶的雀仙,觉着和对方脱不了干系。

醉仙坞里真如鹤童们说的那样,是个避世之地。整个坞占地48亩,谢崇岳换算了下,约莫有三个四百米操场那么大,顿时有点震惊。

别说是他,弹幕上挺震撼,倒不是说有多大,纯粹是整个桃花坞加上谢崇岳,还有每天上山送各种东西的凡人(五六个挑夫甚至不住在这里!),也不过才十二三人,这个坞空得让人感到要闹鬼。

这种空旷程度的住宅,超出了现代人的认知。

“佩金带紫,乘坚策肥。”谢崇岳感叹了句,封建社会的奢靡生活啊。

醉仙坞甚至只能算是许时青避世不出的“草庐”。

(忽然对许时青封侯拜相的待遇有了具体认知)

(金枝玉树对他来说都只是路边的石头……多的是有人送钱送宝……巅峰时期那些宝物和钱财甚至因为太多,堆的太久,而烂掉了一部分)

(难怪……见面说‘来寻找机遇’,猎日之围后,许时青不再出魔域,似乎就此避世不出)

(但他曾经令人垂涎的财富封存于陨星台所在的凫洲,这里也被称为捞月洞——因为许时青设下的禁制、迷阵太强,鲜有人能找到那片小洲和陨星台,那些财宝自然只是水中月)

(捞月,月亮怎么捞的起来,学李白是吧?)

(还挺好听……)

“哼,这算什么?”

雀仙在另一头冷哼。

“仙君当年如北辰高悬,天玄之内未有不拱卫者,那才是真正的辉煌。”

他还挺自豪。

谢崇岳意识到这是个套话的好机会。

“您和松鹤仙君,相识多久啊?”

他还不太习惯仙君这个称呼。

“你直接称名,仙君他已经不用这个号了。”雀仙停了下,心里门儿清,说:“事实上,他也不怎么喜欢别人喊他仙君。”

这件事挺让人意外的,毕竟仙君这喊起来就很高大上。人嘛,都是显摆的人,让人奇怪哪来那么多优越感要表现。

“往事不可追。”雀仙说起来,语气遗憾,不过他并不想多说这些,回到了最开始谢崇岳的问题:“我原本是幽州的一只麻雀妖,两百年前有幸得仙君垂露,这才修了个道行,成了仙。”

“您是仙?”谢崇岳惊讶了,他记得证道后才能成仙吧?眼前的妖比许时青还强?

“侥幸而已。”雀仙并不觉得这是值得炫耀的事情:“仙君都成了三次仙了,要不是道劫迟迟不至……”

说着,他目光扫了下谢崇岳,这个动作比较莫名其妙。

不过没人注意。

“三次成仙都因为道劫不至失败……”这事谢崇岳有看见,但他才看到第一次,记载的是许时青21岁的时候,证道途中因为道劫迟迟不至,以至于发生了修仙界有史以来第一个因为没有道劫,迟迟无法完成飞升的最后一关,以至于留滞天玄大陆的案例。

“还有人为作祟。”雀仙冷冷的道:“第二次证道飞升时,仙君从瑶光滩接回了个白皮猴子,若不是他卑鄙无耻忘恩负义,仙君何至于二次飞升失败后,情志不畅,险些一蹶不振!”

白皮……猴子?

谢崇岳看着对方的目光,小心的问:“也是穿越者?”

“哼!”雀仙重重的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

(咦惹,狂热粉真可怕)

(两百年前他才和许时青碰上,啊这,两百年许时青连着飞升失败两次啊?)

(我勒个去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不太对……时间线不太对劲……许时青活多少年了?)

(不造啊,不过他就算只活了四百年,那两个世界的时间比也很惊人了)

剩下的话弹幕默契的没讲,大家心知肚明。不过什么时过境迁、桑海沧田的话说出来太难过,弹幕这种地方不太适合。

一群人滚了一圈没营养的话,笑嘻嘻的猜白皮猴子是哪个国家的人,诸如此类,这茬子就过去了。

不过现场的谢崇岳可没那么容易放过这件事,他心里还是好奇许时青这个人,见了面到现在,说是穿越者同乡,人也挺亲切,不过目前为止,他对对方一无所知。相较之下,也不知道许时青知道他谢崇岳些什么。

攻略组那边除了要这些文献资料,也没要谢崇岳主动去做些什么,不过他自个儿琢磨,从弹幕的只言片语,也猜得到其他国家的天选者境地糟糕。

这可不是好事,国运游戏把各个国家分得明白。可实际上祂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异类,指不定搁哪看他们人类互相内耗,自相残杀,拍手叫好。

情况如此,显然不能让对方得逞,反正许时青他们不可能毫无所图,这个游戏也不是个好东西,倒不如让他们龙虎斗,他好看出是敌是友。

想法定了下来,该怎么实操,却成了问题。谢崇岳正打算研读许时青的“八卦小报”,正所谓最了解敌人的就是敌人,从雀仙的话还有许时青自己泄露的只言片语来看,对方和修仙界显然是掰了。

不过因着个外域侵蚀,双方应该还有一定程度的合作。只是许时青瞧着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修仙界却对他颇为忌惮啊。

这么想着,谢崇岳入了神,一时也没看见眼前弹幕涌过了些什么。

(华夏国运攻略组:突发情况,各国天选者出事了!)

谢崇岳愣了下,随即神色严肃,毕竟攻略组大多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现在发弹幕竟然有了感叹号!显然这个出事的含金量还要往上升一升。

弹幕的消息滚得更汹涌,谢崇岳看的头疼,有时候也不习惯自家这帮子人民群众的热情。

(华夏国运攻略组:许时青绑架天选者了!)

“……?”谢崇岳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几乎是在这一瞬间,藏书阁的门打开,谢崇岳循声望去,雀仙已然不知所踪,显然已经离去。

目的地他大约也猜得到。

许时青。

……

【时青啊,你真聪明。】021看着地图,说。

谁能想到谢崇岳还没找着理由,和许时青提捞人的事情。

许时青自己已经把理由给对方找好了。

这会他倒来不及得意021难得的夸奖,忙着道:‘先捞人,你盯着点他们的坐标,我假装是一个个找过去。’

既然没有理由,那他创造理由不就好了?只要循着过去那些穿越者第一次出现的位置再一一摸排过去,那些天选者那么不刚好,就是被他发现了,那又能怎样?

左右就是他多一个多疑神经的设定。

许时青对此接受良好。

但那些被他好心捞走的其他天选者们,就有点接触不良了。一个个担惊受怕,生怕自己被吞了杀掉,只是短短一夜,他们已经从各个方面认识到这个世界的凶残程度,绝不是过去那些副本的三脚猫经验可以解决的。

许时青还挺豪迈,把人往袖子里一丢,然后就朝着下一个地方找,有种奶茶越喝越兴奋、期待下一口能不能咬到珍珠的感觉。

等回过神,他已经把整个天玄大陆搅的天翻地覆,哪个修士远远瞧见他,都要躲开,说一句晦气,简直说的上是人嫌狗厌了。

不过这样的话里总带着酸溜溜的味道,毕竟许时青三次证道飞升失败,可仍然屹立大陆之巅,睥睨众生。

在剑道上,他已然巅峰造极,令人生畏,也正因此,不少剑修斥责他几乎拉垮了整个剑修的道统。正因为许时青太强,却依然三次证道失败,让本就以艰苦而鲜有人问津的剑道自此成了天玄大陆修仙体系里的旮旯角落。

许时青对此笑了笑,并不在意。或许他觉得这也是剑修的一种筛选方式,毕竟剑一往无前,没有勇于攀峰、近乎偏执的固执,根本没有成功入道的可能。

而入道,则是用剑的修士和剑修之间的根本区别。剑道是勇者的路,不属于怯者。

当然,这条道也挺容易产出一些死心眼的木头家伙,所以有时候人又会说,天赋差些,又有毅力的,要寻机缘可以往剑修那块走走,指不定就有气运,侥幸入了道,到时候可就真的是范进中举,欣喜若狂也不为过。

许时青无疑是最没有畏惧之心的疯子,也是最死心眼的愣子,这一点修仙界是有所共识的。毕竟一条道上栽一次可以说是毫无防备,栽两次可以说是勇气可嘉、不甘失败,栽三次,那就是这人脑子真有点毛病,十只马都拉不回来的程度。

修仙界的正统,曾经归属于剑门、青云宗、药谷,后来剑门落寞,药谷隐居,只留下青云宗鼎盛,几百年过去,也不太记得另外两派的繁盛,以至于对许时青的敬畏也只停留在传闻中。

这是修仙界几代以来的老毛病,新一代总是在老一辈的坑里栽跟头,而且永远学不会吸取教训。许时青还挺喜欢这些年轻人的劲头,但这种想法一旦被发现,对方反而显露出愤怒,过几年又变成无奈。

许时青一头雾水,心想这群修仙门派真难伺候,倒没有和他们计较,他自觉是前辈,而且也看得出来,一些年轻人的仙途短暂,难得相遇,便不要给彼此留下坏因缘,增添恩怨。

如今整个修仙界,除了许时青的长辈,就没几个和他同一代的修士,往后几代也是瓜果稀疏,死的死,恨的恨,怨的怨,可爱也是真的爱。

这种复杂的心绪是后来者难以理解的,就像是他们无法明白围剿许时青这个魔头的行动,为什么会称为猎日之围,魔与日不应该有任何关系,可确实是牵扯在了一起。

囚月都呢?一个都城,却以囚月为名,距离捞月洞不过两百里,其寓意不言而喻。但月究竟是什么,那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了。

总而言之,许时青在修仙界的存在非常暧昧不清,大家拿他做敌人吧,又没到牵扯对方生死的地步,可要说是朋友吧……这事儿扯起来又颇为复杂。

有头有脸的心里门清,许时青为什么成了魔头,无非是三次证道失败,有人贪图他那滔天财富、法宝,又或者干脆图谋他本人,总而言之是很丑陋的一次行动,算起账来现在修仙界还存活着的几个当事人,恐怕得羞愧得以头抢地。

几百几千年了,旁观者都累了,许时青想要隐居起来,似乎是可以理解的事情。现在他又先是毁了囚月都,然后又是四窜各处都城,说是带走了什么人。

这些不太重要,如今域外侵蚀来袭,修仙界几个大头觉得避免天玄大陆失去更多地方,才是最迫切的事情。令人羞于启齿的是,他们无法拒绝许时青的力量。

仙人已经是久远的过去,如今最邻近那个时代的却是一个被拒绝了三次的人,这不得不说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许时青对他们的邀约请求见怪不怪,不久前收到的请帖早已让他有所准备。不过他没点头,只是说声知道了,这句话如定海神针,几个修仙界领头人松了口气。

醉仙坞还是成不了桃花源,许时青把天选者往院子里放下的时候,感觉到自家雀仙正疾速赶来,只是须臾就已经站立在眼前,衣袂整洁,和周身紊乱的灵力截然相反。

“安心。”许时青拍拍他的肩膀,小麻雀目光盯着他,很固执。

谢崇岳还没赶过来,攻略组已经通过观测外网的小组,得知现在是什么个情况了。

翻译器还没做完,所以许时青他到底与那些仙气飘飘的修仙者说了些什么,是个等待解开的秘密。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知道许时青是个硬茬子,一路上对方越肆无忌惮,这边现实的人心越沉,恨不得揪住那些沉默不语、忍气吞声的修仙者大喊:魔头啊!这么大一个魔头啊!你们不管管吗?!!

这边天选者被一网打尽,现实里所有人心已经碎成了一片片。再怎么样疯狂的民族主义者,此刻心里也是惴惴,大约是山上的石头要掉下来,不知道是直接被砸死还是要继续推上山的那种不安

醉仙坞的演武场现在可以说是蓝星人大团建了,许时青正思考接下来能干什么,至于教导谢崇岳修炼?他实在不是当老师的料。

看样子只能闭关了。

许时青唏嘘了一句,有种老年人上网的赶脚。

雀仙好好一张俊逸出尘的脸,现在活像是恐怖片里的怨鬼。

“……噢,你来了?”许时青转回身,对走来的谢崇岳笑着说,他的眉眼舒展,谁都看得出他是很高兴的。

谢崇岳却是心里一寒,暗骂猪队友。

天选者们来自不同国家、不同文化,素质自然良莠不齐。几十来号人,他倒也不指望人人都是奥斯卡影帝,可最起码别那么明显吧?

果不其然,雀仙很快发现人群里有人看着谢崇岳的目光如见救世主降临,须臾间明白了他们是认识的。

可不明所以穿越的倒霉蛋,如何有同伴?

他神情有些愤怒:“你……!”

许时青对他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的话语,而这一动作背后的含义,也让他与谢崇岳心神俱震。

“不要这么警惕。”许时青歪了下头,笑道:“我不随便杀人的。”

谢崇岳这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竟然已经将手搭上了腰间的手枪,他从那样闲然的神情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这让谢崇岳无比确信许时青的不怀好意,最起码,从对方知道他来到这个世界并不是孤身一人开始,许时青昨日至今的行为,都带上了浓厚的阴谋色彩。

至于对方是不是知道国运游戏,谢崇岳并不清楚。

可谢崇岳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许时青能知道其他天选者在哪里?

许时青:“时过境迁,曾经的应天城也换了名姓。”

他的话,让谢崇岳回过神,惊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疑问说了出来。

这种情况令人惊诧,谢崇岳震惊于自己的警惕性下降得如此之快。

“两千一百二十三年前。”许时青扔下了一个让人头晕目眩的数字。

“在扶光国第二个皇帝登基的那一年上元,我在封地应天城北方的瑶光滩,救下了一个苏联人。”

“那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穿越者。”

许时青逼近谢崇岳,语气冰凉:“而后五百年,扶光国灭,我二次证道失败,谢尔盖身死,又一百年,延续至今的天权国建立,一千年过去,我的第三次证道又失败了。”

谢崇岳的角度,只能看见对方零散的鬓发,和白挺的鼻尖。

“现在我将进行第四次证道飞升。”

他终于往后退一步,灰色微微泛着蓝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谢崇岳,语气傲然。

“这一次,你们要怎么阻止我?”

平地起狂浪,所有人俱是一惊。

你们是谁?许时青在与谁宣战?

蓝星人们大脑风暴。

谢崇岳不知道现实里的人想些什么,他在那一瞬间为仙人难得的倨傲神情而屏息凝神。

鲜活……而且可爱。

不过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瞬,连当事人都很快忽视了它。

“……可我们确实是第一次到这个世界,也是第一次见到你。”谢崇岳努力镇静:“而且你看,我们身上毫无修为,怎么阻止你?”

毫无修为……哼,你们可怕的很,还打算让他证道失败呢!

许时青偷摸着在心里吐槽,面上还是一派不容侵犯的样子,似笑非笑的举起手,然后华夏境内出奇一致的冒出了一句国粹:“我草!”

——华夏境内所有的直播在那一瞬间黑掉了。

“……”

谢崇岳哑口无言的看着许时青手里拿着的高科技产物,一个明显是摄像头的大眼珠子,此刻正微微冒着烟,被一击毙命的地方露出内里的机械碎片。

“……!”雀仙也顾不上看着地上一群人了,赶忙走上前来,微微瞪大眼睛:“这……我什么也没感觉到!”

能够瞒过一个地仙级别的感知,这是怎样的实力才能做到?

“这很正常。”许时青对他说,用的是天玄大陆的语言,所以谢崇岳他们听不懂:“毕竟涉及到域外,你鲜少接触这些,一时察觉不到,也情有可原。”

雀仙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地上的那群人,说:“他们也是吗?”

许时青说:“对啊,不然我也不用带他们走了。”

没有修为,身上还带着域外的气息,在外面放久了,要是给青云宗、药谷他们发现,可就不是死掉那么简单。

名门正派虽说讲究了些,可对敌人可就没那么光风霁月了。

更何况是疑似域外生物。

不过这些就不是他们现阶段可以知道的,许时青对雀仙又说:“把他们带走。”

这话用的中文,雀仙晓得是让他把人安顿下来,不过其他人可能有所误会,一群人神情惊恐,谢崇岳见他们神色,也顾不上猜测,此刻也有些惊慌。

“等,等等,别杀他们。”谢崇岳忍不住上前一步,道。

“?”许时青莫名其妙看他一眼,说:“我让雀仙把他们安顿下来,我还要用你们来证道呢。”

事情哪那么快发展到这一步,这群人才来第二天呢。

谢崇岳脚步一顿:“我们?证道?”

他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

而华夏那边的直播在经历了半分钟的黑屏以后,终于重新接通。

但能看出来,这一次的镜头比较警惕,离两个当事人比较远。

好在可以顺便看着雀仙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赶羊似的让其他国家的天选者朝着屋子里走。

(丸辣!)

(不会要全军覆没吧?!!)

(集体大翻车……)

(别慌!谢崇岳那边还在交谈!有希望!)

(可是前言不搭后语的,什么我们,什么证道,也不知道许时青打算把其他天选者怎么样)

弹幕自然重新浮现在谢崇岳眼前。

他顿了下。

“现在的人说话还挺有意思的。”许时青指了指弹幕,说:“就是太轻浮了些。”

“放心吧,我还不准备杀了他们。”

(?!!)

(你,你看得见我们?!!)

谢崇岳觉得他今天震惊太多次了,看着许时青等他把话说完。

“是啊,一开始就看得见。”许时青笑眯眯的道:“国运游戏,很新奇的名字。”

他没再管沸腾的弹幕,只是对谢崇岳说:“我不是让你到藏书阁去吗?想要知道为什么,你就去找吧。”

(华夏国运攻略组:您打算做什么?)

“我说过了。”许时青声音很平静:“证道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