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从公园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一把黑色的折叠伞。
他将伞撑开,行走在大街上。
这大晚上的撑着一把黑伞,显然会引起不少人的指指点点。
沈浪能够看到身边的卢晓敏,但是其他人就不行了,不少人也都避而远之。
“妈,那个小姐姐好漂亮啊,还穿着戏服。”一个小童从沈浪的身边走过。
小孩子无心的一句话,如平静湖面忽然遭来的石头,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的人立刻都惊呆了。
孩子母亲说道:“哪里有小姐姐呀?”
“就是那大哥哥撑着伞,伞下不就是俩人么?”小童不解道。
小孩母亲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起来,她拽着孩子的手脚步加快:“别看,我们回家!”
几个大娘也惊呆了,纷纷远离了沈浪。
倒是卢晓敏捂嘴窃笑,她说道:“小哥哥,你为什么撑伞呢?你大晚上的撑伞很奇怪诶!”
“我不撑伞,你就得被月光给烤化咯!这几天天气晴朗,天空万里无云,而满月的月光对你鬼魂魂体的伤害那是相当的厉害,你是第一次死,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之处。”沈浪说道。
“肯定是第一次死,不然呢?我死过几次还不变成妖怪了?”卢晓敏嘟囔到。
沈浪瞥了她一眼:“你若是一个月内离不开公园,那你就会变成地缚灵,到时候和妖怪也是差不多的。”
卢晓敏无话可说了,心中后怕不已,她忽然想到自己是了,死人是没心的!
来到了一处漆黑的箱子时,周围的路灯又开始闪烁起来,阴气开始肆意流淌,沈浪皱眉,环顾四周围顿时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他们,他们来了……”卢晓敏害怕的躲到了沈浪的身后。
沈浪不解:“他们?”
话音刚落,远处出现了一群穿着红衣的人,抬着大花轿过来。
这一幕实在是诡异,因为这些人有百十来人,脚底离地面有十公分,而且画着可怖的“娃娃妆”,队伍的中间有个轿子,但却系着一朵惨白的绣球,里面却空空如也。
队伍的欠扁是一群舞蹈的红衣女子,带着面具,舞蹈齐整。
队伍的后面是一群吹着乐器的人。
当他们迎面过来的时候,沈浪明白了,这是阴婚。
他当即拿出了几张符箓,贴在了雨伞的内侧。
而诡异的来了,这些人竟然围绕着沈浪开始转圈,沈浪说道:“你被配阴婚了?”
“没啊……我,我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之前在公园也出现了好几次,但我都躲起来了。”卢晓敏瑟瑟发抖。
沈浪环顾四周围,发现没人,立刻就拿出了一串手珠,他说道:“捂住耳朵。”
“嗯!”卢晓敏乖巧的说道。
沈浪嘴里念念有词:“若未来世众生等,或梦或寐,见诸鬼神乃及诸形,或悲或啼,或愁或叹,或恐或怖。此皆是一生十生百生千生过去父母,男女姊妹,夫妻眷属,在于恶趣,未得出离,无处希望福力救拔,当告宿世骨肉,使作方便,愿离恶道……”
这一套经文是邋遢道人交给他的,虽然只是道家超度经文中最简单的一套,但沈浪现如今也是有点道行的人了,所以经由他的嘴巴里念出来,对鬼怪还是相当有杀伤力的。
而这种杀伤力就形成了一个抗拒圆环,这些鬼怪近不得身,因为靠近就会头昏欲裂,痛不欲生。
果然一会儿之后,这迎亲队就如同逃一样的离开了小巷。
但也留下了一地的纸钱。
这也是常见的事情,有时候人们在偶尔路过一条路的时候,没有看到送葬的队伍,但却发现地上突然出现了纸钱,通常都是遇到了如此的红白双煞,运气好点,自己阳气盛点,则是无病无灾,一切如常。
但若是体格差点,身上阳火虚弱,便要出大事。
轻则一场大病,重则就得出事,比如车祸、火灾等等。
遇到这样的情况最忌讳就是去踩地上的纸钱,如此便会激怒“那边”的人。
沈浪也是小心翼翼避过了周围的纸钱,来到了一个靠河的城中村。
白帝城有不少城中村,而眼下这一条颇有名气,叫“南河头”,旁边有个衙门,据说是两百年前,这是白帝城的直隶衙门。
这条街也是当时最繁华的地方。
后来随着年代的推进,这地方才慢慢没落。
但现如今成了一条老街,倒也变成了旅游的景点,和附近的鸟镇、东栅西栅、栖塘十分接近,当然文化底蕴还是差了一点。
再往南就是报本塔和东湖,都是有历史的的地方。
但是这样的地方,秘密也更多。
曾经有人在修改城中村的时候就意外在地下挖出来一个古坛子,里面竟然装着黄金百两,还有一个干尸娃娃,据说是守财小鬼。
不过这都是各个地方的传说,沈浪也很少遇到。
来在了一个老宅,沈浪看了一眼四周围的风水,却发现阴气沉沉,因为本来是风水宝地的宅子,门口却种了一颗大树,而且还是老槐树。
在树下竟然还站着一个小婴儿,那小婴儿用空洞的双眼看着他,但很快就消失了。
那老槐树遮天蔽日,且用阴阳眼看,树上还有不少的白绫。
沈浪数了数,整整七条。
这就说明这树下曾经有七个人吊死过。
旁边的老宅灯火通明,但却传来了阵阵的啜泣声。
沈浪站在门口就看到了一个灵堂,一个老妪正在哭泣。
卢晓敏看到了那老妪,激动的上前说道:“妈!”
她扑向了老妪,但却穿身而过,她惊呆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于是求助般的朝着沈浪看过去。
沈浪上前说道:“是卢妈妈吗?”
那老妪抬起了头,这也让沈浪大吃一惊,这应该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但是满头的白发,一下子就看出来,这头发是在短时间内全白的。
人在极悲的情况下,的确会一夜白头,历史上岳将军就是如此,进牢的时候一头乌发胜松烟墨,去风波亭却已经是一头白发。
老妪抬头说道:“您是……”
她脸上还挂着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