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珩,爷爷收到消息找你了,已在路上。你千万避开,不然会有祸事。爷爷在凉都还是帝都?”
“或者在沪市?”
“李哲韬,爷爷妈妈都去凉都了,你人在哪儿?快回消息啊!我都到达省城机场了。”
...
李哲韬看着欧阳晓峰的消息,不禁莞尔。撇开欧阳晓峰是欧阳家族子弟的身份,他其实挺好,但也正是这个身份使李哲韬倍感厌恶。
他接纳欧阳晓峰,不仅仅因为兄弟关系,更源于进修期间的相处时光。却未料,他对自己也心存他念。
想起刚刚的针锋相对,李哲韬握紧了拳,眼前浮现出三人争斗和冰冰漠然的姿态,凶光涌现,心生暗筹:“既然要我日子难过,那就一起难过吧。
你们想操纵我的命运,就别怪我抗争到底。这件事,我们走着瞧!”
李哲韬放松了拳头,起身回到院子。进门前,他回首遥望远方夜色寂静的深邃,目光中杀机毕露。
稍作注视后,他踏入庭院,眼中闪烁坚定之光。在前世一部作品中,他曾听过这样的话:当你注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对于李哲韬来说,这是他的座右铭。踏入深渊后,他会是粉碎抑或是光明?无人能预知。若这是风雨将至的征兆,那么暴风雨,他欣然接受更为猛烈。
2051年,农历正月初四。
凉都火车站。
兄弟们带着行囊环绕在车站前,陈嬷嬷与吴嬷嬷位于中心。
“到这儿吧,送君千里终须别。” 望着孩子们,陈嬷嬷思绪飘忽,泪水止不住滑落。
陆晨飞等人含泪望向身后车站,满目离情别绪。
这一分手,下次与陈嬷嬷团聚未知是何时。 虽九妹在省城,可各有家庭负担,想李及陈嬷嬷,恐怕力不从心,况且陈嬷嬷也不希望子女担忧不已吧!
否则,她为何宁愿住养老院,也不愿与儿女共度晚年呢!
望着陈妈妈瘦削而坚韧的身影,陆晨飞、邵林及蓝凌萱的心中充满愧疚,三人多年未归,未曾尽子女之责,忠孝难以兼得,他们选择了为国尽忠,因而舍去了亲情的温馨。
这些年来,他们何尝不愿归家一探,却又不得不克制住思念。看着眼前魁梧的少年,吴阿姨心绪翻涌,嗓子哽咽地轻唤:“勿送,回去吧。”
话毕,她扭过身子,转身之际,眼泪已如细珠滚落。
这些孩子,她从他们的童年看着成长,如同他们的师长,感情深似母子。如今各安其所,若是她们这对老姐姐仍让他们牵挂,恐怕将成为孩子们前行的拖累。
“回去吧。”陈妈妈微带凄然的笑意,苍老的手轻轻挥别,随即步入车站。吴阿姨连忙上前扶住步伐不稳的大姐,共同走进熙攘的火车站。
十二个兄弟姐妹在车站外,默默注视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直至完全消失。陆晨飞拭去眼泪,低声道:“我也得走了。”他看向等候在外的韩冰和飞狼。
原本他应在初二启程,然而此番分离不知何时能再见,因此向上级争取多留两天。此刻到了非离开不可的地步,他属于这片疆土,职责不允许他久离岗位。
邵林看了大哥一眼,得到了无声的应允,深知这一去,再见之期遥遥无期。转念间,他想到了自己的妻子,何尝不是承受同样的别离之苦?
“我们该走了。”邵林看着蓝凌萱,嘴角努力挤出笑容,满眼眷恋。蓝凌萱拭泪,环视着周围,目光掠过众人,停留在老三哥身上,他是所有人中最忧虑的一个。
小十一虽是倒插门,日子尚可。相比之下,小三哥情事纠缠,且来历奇特,那家族之人并不易相处,未知前方的道路将会怎样。
“保重。”蓝凌萱望着弟弟妹妹们,心中百感交集。这话如同一颗沉重的石头,落在每个人心头。
这一声珍重,承载着他们深深的亲情牵绊,因皆知此次诀别,相聚的日子将更加珍贵稀少。“保重。”李哲韬握拳示意,沉重的气氛弥漫开来。
众人领会,同样握紧拳头,十二只手紧密相连,十息之后各自松手微笑,默默地转身而去,无人敢回头,怕那一瞬的情绪失控,哭泣的脸庞难以遮掩。
...
两分钟后,凉都县火车站的广播室内,李哲韬怀抱吉它而至,坐至播音器前,他的声音随之传遍每一个角落...
“大家好,我是李哲韬,在这新年之际,给大家送晚福,祝你们新年愉快!”
“此刻站内,有人远行,有人归家,你们离开亲人,舍下友人,都是为生计、为家园,我亦然。”
“尽管世事无常,我们生活艰辛,但我仍愿告诫大家,韬去的风雨中,总有亲人翘首相望。”
“新春的团聚过后,便是离别的启程,再无相聚的约定,下面为大家献唱《离别的车站》及《我在凉都等你》。”
“希望大家在告别之际想起家人的期待,因为离别,是为了更好地团聚。”
歌声落下,深邃的旋律四起,车站静默下来,行人驻足倾听,每一帧分别的镜头如戏剧般轮回上演。
离别的车站
当你的手指轻握我的手,
再三叮嘱珍惜每一秒,
当你深望着我的双眸,
又是一次不舍的道别。
站在离别的车站,
我不禁呼唤你的名字,
眼见你的车渐行渐远,
我的内心无比混乱,无比混乱。
万语千言还未尽诉,
泪水已然决堤肆虐。
自此刻起我恋上那个车站,
一次次在那里痴痴地等候,
离别场景总是重复,
你挥手的影子断肠断肠,
期盼列车早将你带回,
我在痴守,无悔无憾。
你的行踪我不管不李,
唯愿你保重再三再四。
站在离别的车站,
我不禁呼唤你的名字,
眼见你的车越行越远,
我的心情紊乱不已,紊乱不已。
万语千言未曾说尽,
我的泪水已如洪流滔滔。
从此迷恋那处车站,
在那里反复痴痴痴痴,
一次次上演离别戏码,
你挥着手似乎要断骨断肠,
待何时列车才能把你载回,
我会在那痴痴守望,
不管你身处何处,我不在乎,
请保重,千万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