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泽涛反唇相讥:“就算炉毁丹损,也能让恩师夺得榜首,可见丹元子的丹术尚欠火候啊!”
据太上老君吩咐,柳泽涛此次以他身边炼丹童的身份现身,故顺水推舟,借此向师父索取一壶珍贵的紫金丹。太上老君无奈答应,痛得心肝儿疼。
丹元子脸色数变,勉强一笑:“好一个能说会道的童子,就让我检验一下你的丹术是否如嘴上这般锋利。”
“请尽管试吧。”柳泽涛欣然迎战。
丹元子的一名童子,急于崭露头角,出列请缨:“恩师,允许弟子一战!”
即使丹元子技高一筹,若胜了身为百姓的柳泽涛也胜之不武。幸
尹子悠轻拍掌心,柔声道:“哎呀,颇有市井艺人的风范呢。”
慕寒山脸色一变,脑海中掠过师傅的训诫,制药需沉心静气,便极力平息内心的烦躁,引领药材步入炼丹釜内,顷刻间,他右手中升腾出一团幽紫丹火,均匀烘烤着釜底。
瑾萱微微捻须赞叹:“紫芝、清风藤、乾元晶、三色金芪……寒山这回是想炼制化劫回春丹。这丹成在火力控制之上,务必精妙至分秒不差。这位寒山,深藏不露呀!”
听见瑾萱对弟子的赞誉,丹玄子笑容洋溢,无比自豪,又挑了挑眉毛,向太上老君及玄上真人炫耀着。
众人认为尹子悠必输无疑,唯独玄上真人神态自在,悠闲异常。他曾见识过尹子悠炼丹,论技巧,尹子悠要比慕寒山高明得多。
片刻工夫,化劫回春丹炼成,三个晶莹剔透的紫药丸,其上云白色的纹理栩栩如生,尽显丹药的卓越。
慕寒山轻扬下巴:“尹子悠,该你了。”
尹子悠向太上老君讨来一口丹釜,众人私底下揣测,没个像样的丹釜,哪能炼得好丹?
万一尹子悠亮出成长型的长春丹釜,恐怕大伙儿都会蜂拥而上抢宝。
不过,药材尹子悠没用自家,用的是太上老君玄真观所种的。这些草药在他手中翻飞,轻施力气就研磨成粉末。
丹玄子率先抗议:“如此揉搓,珍贵的天地药材岂不受人迹所污,丹质定会大减。”
其余几个炼丹大家也是皱起眉头,古老的《丹灵书》明示草药不能染尘,以保其灵气。尹子悠这手段实不符常规。
“看他这样子,怕是太上老君才收的学徒,丹术还没入门呢。”
“这徒弟还想与慕寒山比肩,差距何止一星半点。”
“开场就这模样,果然不懂炼丹的门外汉!”
大伙儿认为尹子悠不通炼丹,只有玄上真人略一颔首:“各位,细细观察!”
细看间,发现尹子悠掌心裹覆淡淡的灵力,纯粹凭借力量把草药碾成末。
玄上真人含蓄一笑:“各位,丹艺乃古道求新,古籍上的未必全然对。看尹子悠这是剔去杂质留其精髓,不仅缩短炼制时长,还降低了炸釜的风险!”
原本,玄上真人未曾这般见地。和尹子悠一次交谈后,茅塞顿开。
瑾萱惊呼:“他炼的,难不成是九华玉露丹?”
“什么,连我们提炼九华玉露丹都有危险。他竟敢这般冒险?!”
“这是比拼,可不是游戏啊。”
“这个尹子悠……”
只见玄上真人看见三道白色的蒸气从丹釜内飘逸而出,在上空化成龙、凤、豹之形,便知尹子悠此刻正是关键时刻,食指轻触唇边,示意众静默。
不久,龙、凤、豹之象渐逝,九华玉露丹即将出炉。
此刻忽然传来轰响,丹釜内升腾一股黑烟,瞬间炸炉了。
慕寒山擦着额头冷汗,他是最不愿见尹子悠炼制成功九华玉露丹的。岂能让尹子悠胜他一筹。
丹玄子舒一口气:“还需要继续比吗?炸炉了,一切都付诸东流了。”
“起初看尹子悠气定神闲,还道他的丹道极高。未曾料想,竟是这样!”
“害我枉费期待,以为会见到精彩的比试呢。”
炼丹大家无不面色遗憾,对尹子悠表示不屑,就连老成的玄上真人心底也略觉尴尬,怨尹子悠何必要选最危险的九华玉露丹来赌命。
尹子悠面对大伙儿的嘲讽却不动声色,笑容淡雅望着慕寒山:“你输了。”
慕寒山猖狂的笑声响起:“你莫不是精神失常,明明已炸炉,还想自称胜利者?”
尹子悠并未争论,揭开损毁的部分丹釜盖,里面安然躺了五颗九华玉露丹,其中一颗漆黑如焦,其余四颗龙、凤、豹的影像在表面灵动翻腾,呈现出天青之色。此外,每颗丹药上都有金纹雷痕,品级高于之前那层白纹。
无论是炼丹时耗还是药丹品质,尹子悠皆高出慕寒山一筹。慕寒山眼神呆滞,轻念:“竟也能如此。”
玄上真人的目光紧随着尹子悠的炼丹过程,原是可以免去这场炸炉的,尹子悠选择了炸炉,目的就是要证实刚才他说的那句话:哪怕如此,也胜过丹玄子的炼丹之技。
“我不认输,我不认输!”慕寒山嘶吼如疯子一般。
胜利者尹子悠静静站立。
丹玄子挥手一甩,给了慕寒山一个巴掌,使他瞬间醒来:“丢脸的家伙,站到一边去!”
慕寒山满脸狼狈地缩在一旁,默不作声。
小小的丹会插曲至此告一段落。
接下来,真正的丹玄盛会拉开序幕。
炼丹大家各自占据一块地面,摆设丹釜准备开炼。
丹玄子携二弟子慕寒山和慕清河设下三足地火阵,抽取地火开始熬炼三元归宗丹。
炉玄真人四周竖起了几杆黄色小旗,其中一个弟子甚至钻入了丹釜内,不知道正在提炼何种丹药。
瑾萱独自一人托起丹釜高举,天空中数颗流星疾落,直扑进他的丹釜,似融汇天地一般壮丽。
玄上真人携带玄真观中的八卦炉现身,吩咐尹子悠拣选药材提纯为粉末,投入其中。他自己则是袖袍微挥,放出一只状如马拉的小车,其体积与半块青砖相似,散着阵阵幽香,沁人心脾。
马车上骑着一位白须及地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