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保安姓井,他都跟了三任校长了,着实不容易。
老井一看到我,就满脸笑容,热情地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递给我,我也赶忙回敬,递给他一根烟。
随后,我俩互相给对方点上烟。
站在学校门口,烟雾缭绕中,我们闲聊了起来。
老井跟我说起村里最近发生的一些趣事,哪家娶了新媳妇,哪家盖了新房子。
聊了一会儿后,我与他告别,走进了学校里。
徐娇莲已经在一楼乖乖地等候着了,我俩在学校里那可真是配合默契,个顶个的演技好。
她一看到我,脸上立刻绽放出如花般灿烂的笑容,甜甜地喊了声“爸比”,那声音清脆又动听,然后像一只欢快的小鸟朝着我飞奔过来。
我满心欢喜地张开双臂,一把将她抱起来转了个圈,又忍不住亲了亲她那粉嘟嘟的小脸蛋。
牵着她柔软的小手,我跟着她一路来到食堂。
坐到位置上后,我动作轻柔地打开保温盒,把里面的隔层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并微笑着跟前来吃饭的老师一一打招呼。
娇莲之所以要比其他学生吃的早,是因为他们班主任实在受不了这个比唐僧还话多的学生。
她虽然成绩不太理想,但特别好学,对知识充满了渴望。
而且她一个问题能问 800 遍,那种执着的劲头,真的是又让人喜欢,又让人头疼。
我耐心又细致地给徐娇莲喂着饭,看着她一口一口吃得香甜,我的心里满是欣慰。
喂完饭后,她双手紧紧抱着保温桶,仰起头,将最底下的那一点汤汤咕噜咕噜喝得干干净净,然后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还用小手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接着对着我小声吐槽道:
“老爹啊,下次让妈少点汤,行不?”
“饭和菜刚刚好,这汤真能撑死我呀” 看着她那可爱又俏皮的模样,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轻轻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说道:“好,回去就跟妈妈说”
我跟娇莲告别后,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又去见了他们的班主任。
当我踏入办公室,目光快速扫过各个班主任,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感慨。
其他班级的班主任们,或是面带微笑,或是神情专注,个个都神采奕奕,散发着活力与自信。
然而,娇莲他们班的班主任,却与这热闹积极的氛围格格不入,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着,那是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听班主任讲述,为了制衡娇莲那过于旺盛的精力和滔滔不绝的话语,他可是绞尽脑汁,甚至想出了把班长安排成她同桌的法子。
只可惜,这一招似乎并未奏效,班长也被娇莲的“威力”影响,原本精神饱满的班长如今也变得蔫蔫的,跟班主任一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
对于徐娇莲的好学,我和小莲其实内心也颇为纠结,着实挺头疼的。
老三年龄还小,暂时还看不出什么。
可老大和老二,虽说继承了小莲的出众容貌,却没能继承小莲的聪慧,反而随了我,在学习上显得有些愚笨。
跟班主任匆匆闲聊了几句孩子在学校的表现以及需要注意的问题后,我便匆匆告别了。
在学校里,我还真怕被娇莲给缠上,她要是黏起人来,那可真是让人难以脱身。
于是,我脚下生风,快步离开了教学楼。
来到保安室,看到老井那熟悉而亲切的面容,我的脚步瞬间慢了下来,心情也一下子放松了。
我又不着急了,索性拉过一把椅子,跟老井再次聊了起来。
从村里哪家的庄稼今年收成格外好,到谁家的孩子在城里有了大出息,再到邻里之间的琐碎趣事,我们聊得不亦乐乎。
时间在我们的闲聊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整整半个小时过去了。
离开保安室后,我来到镇子上。热闹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我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来到一家商店,买了箱旺仔牛奶。
想着家里的老大老三都对这旺仔牛奶喜爱得很,老二也同样喜欢,而家里的存货不多了,再加上村子里的小卖部又没有,所以我毫不犹豫地又买了一箱。
拎着牛奶,我站在街边,等待着出租车。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爽。
终于,一辆出租车停在我面前,我坐上车,车子缓缓启动,向着村子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望着窗外那熟悉的青山绿水、金黄的稻田和错落有致的农舍,心中满是宁静与温暖。
这便是我中午基本上的生活了,看似平淡无奇,却也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有着简单的幸福和满足。
镇子里没有出租车,来的基本都是从县城奔波而来的。
这就导致出租车不仅难等,而且价格相比摩托贵了许多。
正常情况下,从镇子里坐摩托到我们村子,只需 15 块钱,而坐出租车则需要 33 块。
但平心而论,这价格也并非贵得离谱。
毕竟,这通往村子的土路崎岖不平,坑洼遍布,对司机的驾驶技术是个极大的考验。
我们县城的司机开车风格向来豪放不羁,一个个都挺“野”的。
但也正因如此,这点颠簸难行的土路对他们而言,还真算不上什么无法逾越的难题。
15 分钟的车程,在车子的颠簸摇晃中很快过去,便到了村子里。
出租车司机熟练地开到尽头掉转车头,而我则拎着从镇上采购的物品,脚步匆匆地回到了家里。
一进家门,熟悉的氛围扑面而来。
无非就是和家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聊聊村里的新鲜事,聊聊家里的琐碎日常。
大家围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喜欢的节目,时不时被逗得哈哈大笑。
我也会时不时起身去院子里逗逗那些活不蹦乱不跳的鸡,摸摸温顺的狗,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闲适。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很快就到了下午四点,我和徐龙一同出发去接娇莲放学。
今天一同前往,学校门外的摊子早早地就已经摆起来了,阵阵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瞬间勾起了我的食欲,正好我也好久没品尝过学校外的这些美味了。
徐龙那叫一个豪爽大气,他买的食物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只见他双手拎着的袋子里,满满当当装着两只色泽诱人的烤鸡,八个肥美的大鸭腿,八个香嫩的鸡腿,八个香脆的翅尖,还有蔬菜什锦锅巴土豆、形状独特的狼牙土豆,各种各样的美食堆积在一起,他的双手都快被这些袋子给压得抬不起来了。
而我则在一旁打电话订出租车。
半个小时过去了,出租车和娇莲几乎同时出现在眼前。
预订的出租车价格要比在路上随机拦的更贵,因为还得给空车费,所以这次我们回到村里,足足花了40元
只是没想到,回家之后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那就是我的后爸。
我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一种感觉,有种被爸克制的感觉。
亲爸就不用多说了,一直把我当纯背锅侠。
后爸则是因为身份问题,让我心里多少有些别扭。
我乖乖地叫了声妈,但没叫爸,结果被我妈踢了一脚后,才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
我爸的脾气已经比从前好很多了,可我都快 30 了,依旧怕他。
但小莲不怕,他们父女俩的关系挺好。
我们在屋子里吃饭,热闹非凡。门口还有两门神,我跟徐龙单独两人一张桌子。
说来也巧,因为他也怕他爷,所以我俩凑一块儿倒也显得自在。
这顿饭就在这样有些奇特的氛围中进行着。
在这个家里,我爹和我岳父那可是最合得来的。
我岳父毕竟以前是**,见识广博,能和我爹聊到一块儿去。
第二合得来的则是我妈,她是唯一一个能压住我爹的人。
第三合得来的便是岳母了,然后才是小莲。
我跟徐龙可不管那么多,埋头框框一顿吃。他们在那边边喝酒边聊天,好不热闹。
两老头喝的是辛辣的白酒,一杯接一杯,兴致高昂。
小莲他们喝的则是所谓柔性的啤酒,其实那种啤酒的酒精度数低得都不算啤酒了,价格还贵。
吃完饭后,岳父和我爹下了一盘棋。
也不知道他们下的是啥棋,反正棋盘上棋子密密麻麻地摆满了,规则竟是看哪个人的棋子多就算胜。
下完棋后,夜色已深,一家人难得地一起来到了院子里准备洗漱。
家里那三个盆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洗脸帕的话倒是绰绰有余,数量上完全能够满足需求。
我爹对小莲的宠爱那真是有目共睹。
只要是小莲喜欢的东西,我爹都会想方设法给她弄来。
不过啊,带回来的基本上都跟医疗方面有关系。
也不知道我爹是怎么想的,天天从人家院那里“搜刮”东西,也不怕哪天就会被人家给拉进黑名单。
洗漱结束,他又走到车子的后备箱处,弯下腰,从里面搬出了一些礼品。
仔细瞧瞧,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新奇的玩意儿,无非就是常见的牛奶、藏红花、人参,还有两盒包装精美的酒罢了。
他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儿地放到客厅的角落里,然后转身对着那俩门神说道:“今天我就不回去了,你们俩自己找地方睡去吧。”
两门神听了,点头,接着便上了那辆新的反光的桑塔纳志俊,启动车子,缓缓地开车离开了。
这两门神其实很厉害,我们司机里最牛逼的那个,从那个巷子那里能开进来,但到了半山腰就打滑动不了了,但这两门神却能硬生生的将车开到我们的院坝里。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微弱的月光洒在地上。
我挨个向家人道了个晚安,随后也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老头子早早地就离开了,而老妈则要等到下午才走。
老头子一走,我顿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变得滔滔不绝。
我妈看到我这副模样,忍不住笑着调侃道:“你呀,又没干啥坏事,怎么就那么怕那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