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接男朋友。”
回去的路上,坐在车后座,达利安想起江珩的脸就忍不住冷笑。
“殿下您消消气,我这就派人去看着他。”一旁的亲信低声道。
“不用。”达利安脱了手套,丢在真皮座椅上,压着火气,“你有这个空,不如派人查查到底是谁外泄我要回来的信息,让法米拉提前我那么久进了宫。”
“是。”亲信低声应下,却还是不放心,“那江珩那边……”
“找人盯着。”达利安抿了口酒,情绪稳定下来。
他垂下眼睛,转着拇指上的宝石扳指,声音低沉:“我真是好奇,沈佑怎么会把弟弟嫁给一个下城区长大的杂种alpha,那么多贵族笑话他,也能当没看见……想必江珩一定有过人之处。”
“那也不如殿下。”亲信谄媚道。
“其实我现在更好奇的是法米拉的心情,她那个人可是从小到大都要高高在上的,就连过家家都想当最厉害的那个。”达利安忽然笑了一声,“好不容易弄走了切尔西,她怎么甘心让别人拿走那个位置呢?”
“殿下的意思是……继续离间他们吗?”
达利安瞥了眼亲信,重复那两个字:“离间?”
亲信慌了,连忙道:“请殿下原谅,我说错了,是、是帮助他们看清彼此!”
达利安闻言,这才点了点头,闭上眼小憩。
……
天色渐渐暗沉,秋雨磅礴。
沈知然扶了一把自己旁边摇摇欲坠的范志刚,无奈地问:“范老师,您别喝了。”
“你看不起我?我、我可是千杯不醉!”
沈知然:“……范老师,你酒杯拿反了。”
范志刚没搭理,正转着那个酒杯,疑惑为什么没有酒。
沈知然忍不住想笑。
小老头平常看着凶巴巴,实际上酒量浅得吓人。
只不过被敬了几杯酒,整个人就飘飘然。
难怪之前出来吃饭,都不肯喝酒。
眼见桌上的人一个个离席,沈知然轻轻拍了拍范志刚的背:“范老师,范老师。”
范志刚脸上挂着两坨醉后的红,不耐烦地皱眉。
边上传来一声笑:“你这太温柔了,看我的。”
贺山青凑近,在范志刚耳边惊慌道:“范老师,云老师知道你喝酒,抓你来了!快跑啊!”
下一秒,范志刚弹跳起身:“老、老婆!我没喝!”
那惊慌失措的样子,跟被抓住逃课的小学生一样。
贺山青哈哈大笑。
范志刚听见笑声,顿时明白过来,伸手就去抓贺山青的耳朵,但因为喝的太多,脚下一个踉跄。
沈知然赶紧伸手扶了一把,人才没摔倒。
被学生给扶了一把,小老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站直身体,别开脸吼贺山青:“兔崽子,一回来就耍混,信不信明天就、就扒了你的皮!”
贺山青摇头叹气:“那您得排队了,想扒我皮的人实在太多,不够分。”
范志刚猛地拍响桌子:“臭、臭小子,我看你就是皮、皮痒!沈知然!给老子——不是,给我架住他!”
范志刚抄起旁边的筷子就冲过去了,贺山青被他追得满包间乱跑,却因为喝多了而跌跌撞撞,角落里躺着不知谁带来的一条狗,见了热闹就跟着大叫,简直是混乱无比。
江珩就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
原本在转圈的范志刚停了下来,立刻恢复平常严肃的领导样子。
“来……来接人?”范志刚像个遇见了家长的班主任,如果忽略他脸上通红的酒气的话。
江珩点点头。
范志刚伸手抓住沈知然的后衣领,把人半推半拽到了江珩面前。
而江珩则握住了沈知然的手。
沈知然:?
怎么感觉跟交接仪式似的?
思绪刚飘走一截,又听范志刚开始絮絮叨叨:“沈知然,今天我教你的你都会、会了吧?”
今天教了一些格斗技巧。
沈知然点点头:“都会了。”
但范志刚没看他,而是拍了拍江珩的肩膀,语重心长:“沈、沈知然家长啊,回去好好管这个孩子,他、他天赋是有的,也认真,就是太恋爱脑,一到课间休息,他就在网上搜他女……不对,是男朋友……不对,是女朋友……”
沈知然:“……”
更离谱了,这是什么班主任跟家长沟通学生情况的剧情……
还有说的那是什么话啊,他只是看到别人给他发了链接就点进去看看江珩和法米拉拍的照片,才不是什么故意搜!
沈知然刚要纠正范志刚的用词,忽然发现小老头没了声,低着头沉默。
这个姿势维持了好几秒,沈知然低头一看,发现人睡着了。
竟然站着睡着了。
江珩也发现了,他阻止了沈知然想扶范志刚的动作,双手扶着范志刚的肩膀,把人给了在旁边看热闹的贺山青。
贺山青被迫抱着范志刚,哀怨道:“你别给我啊,你自己享福去了我怎么办?我就不信你没带司机,让司机把他们送回去。”
他表达出强烈的不满,江珩也没勉强,说:“我带了两个司机,一个接人,一个接你。”
“我靠,你对我这么好?!”贺山青瞪大眼睛,一把捂住自己的胸,“你别对我图谋不轨啊,我现在可是有老婆的人!”
江珩:“……”
他抿着的嘴唇动了一下。
想骂人,但怕他爽。
打电话让司机进来处理后,江珩便拉着沈知然的手离开了包间。
……
夜色弥漫,黑色商务车从车库缓缓驶出。
沈知然有些闷,便将车窗降下。
车身转了几个弯,从巷子边经过。
沈知然随意一瞥,却见巷子口站着两个人影。
虽然擦肩而过,但他没喝两杯,眼尖地认了出来:“等等,那个人是贺山青吧?他对面那个浅金色头发的是谁?他真的谈恋爱了?”
“白斐。”江珩说,“据贺山青说,他们曾经是同学。”
“白家的?”沈知然想了想,“没见过。”
“他母亲已经去世了,父亲是前任主教。”江珩平静地说了个能让全国都震惊的八卦。
沈知然看了眼后视镜,车已经开出去很远,只能依稀看见那人柔软的浅金色发丝。
总觉得……有点眼熟。
但具体在哪见过,沈知然也想不起来。
他撑着脑袋想了很久,直到双腿一凉,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裤子没了。
而他们所在的地方,是浴室。
沈知然往后退了步,脚下猛地一滑,却没摔倒,而是被蛇尾卷起来,带着一起沉入浴缸。
浴缸里的水让沈知然有了一种要漂浮起来的感觉。
耳畔沙哑的声音却将他拉回现实——
“这种时候,只想着我才最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