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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是小龙虾不合你胃口吗!”艾什的话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小龙虾很好吃,麻辣味很浓,很鲜很香。在她执行家族任务这么多年以来吃的高级货中也能排非常靠前。她无法给出最高评价的原因是,这么好吃的东西却被用来完成他的阴谋。

就像是她第一次出任务的高级餐厅,吃完一半必须掀桌子,然后第一次完成任务时浓重的血腥味让她的胃痉挛。

她不想这样,实际上她现在除开杀手身份还是一个花季少女,黑道家族的高压让她喘不过气。

这是叙拉古血腥漩涡的中心。

家族,这个词在叙拉古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是温暖的永恒归宿?

是手段强硬又充满血腥的斗兽场。

她习惯了勾心斗角与杀戮,却又心存一点点希望,希望新的人能给她一点点温暖,就像与叙拉古格格不入的

德克萨斯。

她的脸耷拉下来,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回忆起那个女人?

“要喝点酒吗?看你很不开心,刚好宵夜就应该配上酒。”他径直走出房间,推着个小推车进来。

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推回来一辆小推车,小推车上摆满了酒,第一层是倒好在木杯里的淡啤酒,每一杯都装的满满当当,按道理来说不应该这么快就倒好。

哦,她想起了他当时的速度与技巧。能在一秒钟内用舌头拆碎靴子而不伤丝袜,那倒个啤酒也是简简单单。

第二层放着很多瓶子,上面印着拉普兰德看不懂的文字。

“这些是果酒,杨桃苹果橘子之类的都有,要来点吗?你要是喜欢甜的这里还有蜂蜜酒。”

拉普兰德不为所动。

“你不会是怂了吧?”

小推车被喝空了,两人一杯接一杯的喝,到最后拉普兰德是喝半杯淋半杯,用含糊的语句倾诉她的痛苦,脸上分不清是酒液还是泪水。

她想她妈了,虽然她妈就算起死回生也不一定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但人总是心存幻想。

拉普兰德躺在满地的酒液与空瓶中间,艾什默默地收拾。

她抱着一个空酒瓶,在梦中呼唤着妈妈,脸上的酒液已经干了,新的水渍,是眼泪。

头盔隔绝,看不清艾什的表情。

拂晓,铺满厚厚绸布的床上,拉普兰德穿着之前浸透了酒液的睡衣,胸前的扣子解开,裹胸布被拉普兰德自己粗暴地扯断拉开,松松垮垮地只遮盖着重点部位,也被绸布盖着。

她醉的很厉害。

酒很好喝,每一杯每一瓶都像是大师出品的陈年酿造,甚至比老不死的酒窖最深处那几瓶跟等重黄金价值相当的酒还好一些;酒伴很懂事,不会问问题,只是不停地拆小龙虾,在她想要喝的时候开酒,说上一句这是什么酒,还有在她想碰杯的时候与她碰杯,然后一饮而尽,听她絮叨也不会作出评价。

酒醉人,人也醉人。

艾什反坐在椅子上,头搁在靠背上,双手耷拉着,看着熟睡的拉普兰德。

有人敲门,拉普兰德睡得很熟,于是艾什去开门。

“大小姐睡的很香,有什么事吗?”

来人惊诧于这个新来的人居然通宵在大小姐的闺房,但是大小姐已经是感染者了,只是把好用的刀,大小姐只是名义上的大小姐,以及大家只是叫习惯了。

“今天有清扫任务,大小姐需要带队。”

“那我去吧,我比大小姐能打,大小姐睡了就不打扰她了。”

艾什捞起他的风衣,从风衣口袋中掏出拉普兰德房间的备用钥匙,在来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给房间上了锁。

备用钥匙是在拉普兰德醉了的时候讨要的。

“愣在这干什么?带路啊?”

“哦哦。”

他们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大力出奇迹。

没有武器?从路边随手拆个路灯指示牌。

没有任何招式,横扫,横扫,横扫,就像普通攻击一样,指示牌划过的地方只剩一半的人,不是还有一半的人活着,而是二等分的叙拉古黑帮。

路灯打断了就随手抓一个敌人,比之前更加恐怖了,家族恫吓者们看着和他们差不多的大力士被艾什抓在手里当成棍子甩,心里只能默默期望着拉普兰德大小姐能够将这条狗栓紧点。

要不是及时叫停,这位大爷估计还要把对面已经投降的任务目标分成两半了。

他确实比大小姐好用啊,大小姐还要跟紧,还要防止有人隐藏在角落偷袭。

就这哪位壮士敢过来偷袭啊?

任务完成的很快,艾什能够在拉普兰德醒来之前结束工作回去继续欣赏拉普兰德的睡脸。

夕阳染红了天边,柔和的光透过窗照在拉普兰德脸上,她的脸因为不满于光照而扭曲成一团,艾什很喜欢这样丰富的表情。

她醒了。因为酒的品质很好,导致几乎没有宿醉的头痛,也有可能是她睡的太久了。

“你醒啦,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是个可爱的男孩子了。”艾什感觉拉普兰德快醒了,先一步靠近,在她的脸部正上方停下,俯视,在她睁眼时说出了他很久很久以前就想说的话想玩的梗。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再掀起被子看一眼,没长奇怪的东西,但是她发现自己的衣服还是之前那一套,除了酒臭也没有其他的异常。

她和普通的女孩子不一样。

她回击了。

“你萎了?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睡在你面前,你居然不会行动?”她用怜悯的眼神看向艾什的下半身。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等会,我今天是要去出任务的。”

“我已经替你去了,任务早就完成了,你先去洗个澡。”艾什拉住想要冲出去的拉普兰德,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你好歹洗个澡换个衣服啊,你这样衣衫不整冲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有奸情呢。”

拉普兰德抬起脚踹了一脚艾什,大动作让她的春光有些若隐若现,可是她不太在乎,毕竟感染者,没有人会爱,人们看到她身上的源石就感到厌恶。

但是她嘴上还是不愿承认:“那你还站在这干什么?想听美少女的洗澡声吗?”

她用一个很猥琐的笑容去掩盖自己的心事。她希望得到什么样的答案?想还是不想。

她自己也许也不知道,只有得到答案的那一瞬间才知道吧。

“我要把这堆你弄脏的被子拿去换洗啊。”

她的脸垮了下来,拿着换洗衣服走进浴室。

一门之隔,她的声音传达到他的耳朵里。

“你为什么要帮我?”

“家暴的爸,早逝的妈,破碎的家庭崩溃的她,我帮一下又不会少了啥。”

只剩下浴室水流的声音。

他出去了,关上了门。

她洗完了,走出来,看见桌子上放着那把备用钥匙。

他不愿意接受,他不会再来了。

她靠着门,从站着慢慢滑落成蹲着,无声的泪落下。

直至黑夜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