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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任务完成,防风邶往家中赶去。

快过年了。

路上早就已经有了过年的氛围,只是他一直没当回事。

夜幕已经降临,但街道上仍然热闹欢腾,集市上人头攒动,人们抓紧时间在做最后的采买,好吃的,好玩的,新衣服,尽收囊中。

小孩子一个个裹得像小团子,跑来跑去,撒欢嬉闹,有时会撞到他,被大人拉回来一顿呵斥,再向他道歉,他混不在意地笑笑。

时不时有人围在一起点燃炮仗,再四下捂着耳朵躲起来,看着炮仗炸响,兴奋地欢呼。有的炮仗窜向天空,绽放出漂亮的花火,惹得地上的人连声惊艳。

家家户户门前挂上了灯笼,照映得整个街道红彤彤、亮堂堂、暖融融。

原来过年是这样的。

防风邶驻足,停在热闹的街市一角,看了好一会。

往年他也看到过这样阖家团聚普天同庆的景象,心里平静无波,无喜无悲。

因为这样的热闹从来与他无关。

今年他有家了,心里的感觉也不一样了。

他扬起唇角,向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路过一家酒肆,他进去要了几瓶酒。

几瓶是烈酒,几瓶是香甜可口但不醉人的果酒。

回到家中,意映正在静宁阁陪他母亲说话,见他拎了好多酒回来,意映乐了,说:“咱们想到一起去了!我也买了几瓶酒。”

流霜闻言撇撇嘴笑她:“小姐,你管那满满一墙架的酒叫做‘几瓶’?”

防风邶闻言笑问:“你又不会喝酒,买那么多酒作甚?”

意映故作神秘地笑:“回头你就知道了!”

母亲看到他回来,笑得开心:“你回来的正好,饭刚好,快洗洗手吃饭吧。”

防风邶点点头,笑得幸福。

有人在家中惦念他回家的感觉,真好。

红绳和一清二白热火朝天地摆起了饭菜,防风邶挽起袖子乖乖洗手,意映看着菜色连连赞叹:“红绳,这些都是你做的?”

红绳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有二白。”

意映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逡巡,揶揄地拖长了声音:“哦~”

“小姐……”红绳连忙求饶般看着她。

意映立即改口:“一看就很好吃!”

防风邶也凑到桌边:“小妹在这儿一起吃吧?”

“好!”意映毫不客气地坐下,伸手向一块红豆糕抓去,却被防风邶捉住了手臂,“你洗手了么?”

意映只好乖乖去洗手。

防风邶照例伺候母亲吃完晚饭才吃饭,然后又喂母亲吃过药,和红绳一起伺候母亲擦身洗漱,服侍母亲睡下。

意映一直坐在静宁阁,一边看着他忙活,一边和他闲聊天,等他忙完一起离开。

防风邶问她:“手还疼吗?”

意映双手背在了身后:“不疼啦!我用了好多药,已经好多了。”

防风邶捉过她的手,掀起袖子仔细查看。

那伤明显没有好。

防风邶蹙眉:“你没用灵力运功疗伤么?”

意映说:“用过,可能是方式不太对,我总觉得没什么效果。”

“等下你疗伤,我看看。”

“嗯嗯!”

有免费又资深的贴身私教可真爽!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了折柳苑,意映盘腿在床上打坐,开始运功疗伤,防风邶坐在床沿,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脉搏上,探知她的灵气脉息。

“你的心不静,灵气太散乱。”

“……”

那还用说吗?

你这样坐在我身边,搭着我的手腕目不转睛看着我,我怎么可能心静啊!

意映涨红了脸,越想让自己静下来,反而越是凌乱,眼看着灵气越发横冲直撞起来。

防风邶眉头一紧:“停下。”

意映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灵气,俨然有些暴走的迹象,防风邶用自己的灵力强行压制上去,她的灵气这才渐渐平息。

意映被自己的灵力冲击得浑身难受,首当其冲就是脑袋痛。

“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头痛。”

“暂时不要再用灵力疗伤了。”

“这是怎么回事?”

“你的灵力突破太快,还不能很好的驾驭它。外引灵力失控倒是没什么,内引灵力疗伤,失控容易走火入魔,伤到你自己。”

意映不解:“为什么外引灵力失控就没什么?”

防风邶一本正经地解释:“外引灵力是对外的,伤的是别人,不是你。”

意映:“……”

好双标一男人。

伤的是别人无所谓,只要我没事就没什么。

意映失笑,又问:“那等我以后能控制好灵力了,是不是就能运功疗伤了?”

“嗯。这次就算了,刀伤是皮外伤,若灵力失控造成内伤,到时更难恢复。”

意映有些失望,这次割了太多刀,比之前受伤疼太多了!原本以为还可以用灵力快速恢复,闻言只好放弃了:“那我还是疼着吧。”

“不是不疼了吗?”

“对!不疼了!”

“……”防风邶翻了个白眼,“多疼一会也好,长长记性,免得下次还要做这种傻事!”

“……”意映也翻了个白眼,好好的九个脑袋不是没长嘴,就是嘴里长了张毒舌。明明是关心,说出的话却那么不中听。

她正在想要不要教教他好好说话,却见防风邶已经翻出了她的止疼药,不由分说塞到她嘴里,一时间她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算了,看人不能只听他说什么,要看他做什么。

至于看不懂的,只能怪她眼瞎心盲了。

防风邶刚要走,看到了她塞满架子的酒。

防风邶笑着摇头:“你恐怕喝到明年也喝不完。”

“不只是我的,还有给你的,还有给意清流霜她们的,还有——”

意映故意拖长了声音,卖起了关子。

听起来,她身边重要的人都有份,他便顺着她的话问下去:“还有谁?”

意映脑袋一歪,笑嘻嘻地说:“你猜?”

快猜猜我心里还有谁!

“我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心里还有谁?

“相柳啊!”

防风邶愣住。

意映无语,你是把你自己已经忘了吗!

还真是乐不思蜀。

已经到了腊月二十八,马上就要过年了。

意映兴冲冲地问他:“明天你有事吗?”

防风邶摇头。

意映眼睛一眯,凑上前去:“那不如跟我一起回极北之地,看看相柳吧?”

防风邶傲娇地转开了脑袋,混不在意道:“他有什么好看的?”

他可太好看了呀!

意映幽幽地叹了口气:“唉……谁让他不来找我呢,只好我去找他了。我答应过他,还会去看他的!我好想他的。”

防风邶看着她沉默片刻,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

意映反握住他的手腕,满怀期待地问:“你真的不要和我一起去?”

防风邶收回手:“不去。”

“那你要不要送我过去?”

“不要。”

“……”

意映没想到他拒绝地那么干脆,她还想借口让他送她过去,然后顺理成章地和她在极北之地见面。

他不肯送她过去,是不是说,他不会以相柳的身份去极北之地赴这个约。

她有些失望。

但她还是要去。

她就是要他知道,她很在意相柳。

只要他不对她摘掉这个面具,她就还是会去极北之地。

“你真的要去?”

“当然是真的!你真的不要去?”

“我可以把飞毛腿借给你。”

“……”

“你敢自己飞过去吗?”

“有何不敢的!”

“极北之地很远。”

“再远也会到的!”

区区恐高而已,她一定能克服。

没有什么能阻挡她见相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