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夕洛坐在一张陈旧的书桌前,书桌的桌面宛如一面镜子,特别光滑,倒映着她那张苍白而疲惫的脸庞。她的眼神空洞地凝视着自己的倒影。她的身前,课堂的教师正在滔滔不绝地讲着课,声音在教室里回荡,却无法引起她的丝毫兴趣。
“……所以,这个公式就可以这样推导出来……”教师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粉笔在黑板上“吱吱”作响,划出一道道白色的痕迹。同学们都在认真地听着课,偶尔传来翻书的“哗哗”声,整个教室充满了学习的氛围。
然而,沐夕洛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课堂上,她的目光被桌面上刻写的几个字深深吸引。
“坐到这个座位的家伙将会不幸。”
这几个字仿佛有着魔力,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中,她的手指轻轻触摸着这几个字,仿佛能感受到它们所散发出的冰冷与邪恶。
沐夕洛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汗水沿着她的脸颊滑落而下,滴落在桌面上,发出“滴答”的声响。她的面色潮红,浑身颤抖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控制。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呼哧呼哧”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最终,她双手扶着脸,身体微微前倾,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她的手指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仿佛想要将自己从这痛苦中解脱出来。
谁也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只能看到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
“啊啊……”
沐夕洛像是失了魂魄一般,浑身无力地靠在墙边,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抱歉……我睡着了……”
她的脸颊苍白如纸,眼眸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与迷茫,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漫长而艰难的旅程。
靠在一旁的江源洲,身姿挺拔,眼神淡然,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毫不在意。他淡淡地说道:“你醒了?……你刚刚呻吟了一会儿唷。”
沐夕洛疲惫地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感觉……是个很讨厌的梦……是浙安学院上课的光景。”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那些梦境还历历在目,让她无法释怀。
“教异能的李老师叫我回答困难的问题……我其实在憋尿,可是厕所却在湖的对岸……还有——还有什么来着……?”她的眉头紧锁,努力回忆着那个让她不安的梦境,却仿佛被一层迷雾所笼罩,怎么也想不起来。
“奇怪……现在我们像这样说话该不会也是梦吧?”沐夕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她的眼神在江源洲的脸上徘徊,仿佛在寻找着答案。
江源洲淡淡回答道:“……是真实唷。”
沐夕洛抬起眼皮,目光落在前面地上那个被棉被包裹着的物品上。那物品被无数的胶卷缠绕着,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茧,只在尾端露出了双腿。
在昏暗的灯光下,那双腿显得格外诡异,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原来如此……”
沐夕洛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什么。
暴雨如注,夜色如墨,江源洲和沐夕洛两人驾驶着车在深夜中穿梭于深山野林的深处。
雨刷器“刷刷”地来回摆动,却难以完全清除挡风玻璃上的雨水,只能勉强看清前方的道路。他们穿着雨衣,头盔上的面罩被雨水打得“噼里啪啦”作响,宛如密集的鼓点,增添了几分紧张与压抑的氛围。
终于,车在一片泥泞的空地停下。
两人拿起手电筒,拖着包裹好沐夕晴尸体的被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林子深处走去。雨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与汗水交织在一起,溻湿了他们的衣衫。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明亮的轨迹,照亮了前方崎岖不平的小路,也照亮了他们沉重的脚步。
找到一处相对隐蔽的地方,江源洲和沐夕洛开始拿着铁铲挖坑。铁铲插入泥土中,发出“噗噗”的声响,混合着雨水的泥土变得格外沉重,每挖一铲都显得异常艰难。但他们没有停下,只是默默地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坑足够深,才将沐夕晴的尸体放入其中,然后又一铲一铲地将泥土填回去,直到将一切痕迹都掩盖。
天渐渐亮了,完事的两人坐在车里沉默许久,谁也没有说话,气氛莫名寂静。车窗外,雨后的世界被一层薄雾笼罩,白茫茫一片,宛如一幅水墨画。车内,两人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雨滴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种诡异的宁静。
终于,江源洲打破了沉默,淡淡地说道:“我压根儿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又仿佛在为自己辩护。
沐夕洛只是凝视着车窗外,看着白茫茫的一片,道:“……露好大。”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仿佛刚刚经历的一切已经将她所有的精力都耗尽。
江源洲继续道:“照我们说好的,接下来你可以回家继续平常的日常也没关系喔。如果想在别的地方生活,就等风头过了再搬家也行。”
沐夕洛有气无力地问道:“平常是指……什么意思?”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仿佛对“平常”这个词已经失去了感知。
江源洲回答道:“……只不过是少了一个人。就只有那样罢了。这比你想象得还来得多的人,其实对他人一点也不感兴趣唷。”
沐夕洛道:“家里的管家,还有姐姐那些人,搞不好会想找人……那些家伙很缠人。”
江源洲淡淡说道:“你不是很会撒谎吗?”
沐夕洛低下头,“……我没有自信。”
江源洲有些不解,“……因为罪恶感?”
沐夕洛沉默不语。
见状,江源洲说道:“真抱歉啊,夕洛——难道你以为会有人因为你姐姐死了而悲伤或困扰吗?那种人从一开始就是生是死都没两样。世上大部分的人,其实光是活着对社会来说就只是负债,不如说这反而是好事。”
沐夕洛继续沉默不语。
江源洲继续道:“……如果你承担不了,可以一个人去找警察,然后把所有麻烦的事都推到我身上都没关系。用小刀刺死人或搬运尸体的都是我……你作为被害人活下去,相信一定会有人同情你。”
沐夕洛还是沉默不语。
江源洲道:“你只要考虑对你好的做好就行了,我救了你,只要这样就足够了。之后不管是被逮捕或制裁,我都不想管。”
这时,江源洲突然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对着车内发呆的沐夕洛说道:“只不过……我也不打算因为他人的价值而被剥夺自由。”
说完,江源洲一个人独自离开,留下车里的沐夕洛。
车窗外,雨后的世界依然被一层薄雾笼罩,白茫茫一片,宛如一幅水墨画。车内,沐夕洛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与脆弱,她的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又仿佛在逃避着什么。
沐夕洛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江源洲在公路上逐渐远去的身影,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与不舍。随着江源洲的脚步声“嗒嗒”渐行渐远,她的内心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牵引。
终于,她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猛地打开车门,冲了下去,大喊:“等等啦!!”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公路上回荡,带着一丝颤抖与绝望。
听到喊声,江源洲停驻下脚步,缓缓地回过头来,看着沐夕洛。雨丝如细针般落在他的脸上,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却无法掩盖他那深邃的眼神。他的身影在雨中显得格外孤独而坚定,宛如一座山峰,屹立不倒。
雨中,沐夕洛双眼流着两行泪水,那泪水与雨水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幅凄美的画卷。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接着朝着江源洲跑了过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她的脚下有着千斤重的铁链。
她的脚步声“啪嗒啪嗒”地在雨中回荡,宛如她内心的节奏。
终于,沐夕洛跪在江源洲的脚下,双手紧紧拉着江源洲的手,祈求道:“别丢下我一个人……”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这一刻,她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江源洲伸手抚摸着沐夕洛的头发,他的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
他感受到沐夕洛哭泣颤抖的身体,开口道:“夕洛你太棒了,已经没有什么好怕了。”
这时,江源洲突然抬头大笑,那笑声在雨中回荡,宛如一道闪电划破黑暗的天空,仿佛在这一刻,他已经完全摆脱了内心的束缚。雨渐渐地停了下来,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到他们的身上,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结果……我就是这样的家伙啦。”
江源洲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释然与坦荡,仿佛在这一刻,他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