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打了羲儿?”
郭若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还了得!?”贺祖父气得直接站起来,道,“若是先前我不知道就算了,这下还找上门来,那得好好敲打敲打。”
郭若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沉默不语。
妇人见状,便出去请了苏知州一家进来。
贺祖父和贺祖母高坐堂上,见苏知州三人进来,便拿眼睛撇他们。
苏知州递上匣子道:“这是我和夫人送的一些礼物,以表歉意。”
贺祖母示意妇人去接过匣子,她微眯着眼打开一看,珠光璀璨,轻笑道:“苏知州可真不谓不大方。”
听着语气有些不对的苏知州有些发冷汗,道:“这都是夫人从嫁妆里面挑出来的,绝对来路正当。”
知州夫人忙道:“是的,我是京城王氏,是以家底还算丰厚,这都是嫁妆里面挑出来的。”
说罢,又拉了拉苏泽元,道:“这是我家小儿,此次登门拜访为的就是给你们道个歉,但羲儿现在也不在家,所以等回书院了,定让他和羲儿当面道歉。”
“哼~”贺祖父冷笑道,“羲儿也是你叫的,听闻当初你家小娃可是带着许多同窗专门欺负我家孙儿的!如今过了那么久才来道歉,难道不是事情发生之后就立刻道歉吗?”
苏知州看了看夫人,眼中颇有埋怨,那时他就不支持她的做法,本来做错了事情,还不道歉,只是他向来由着她的性子,便也没有多管,只是警告了一下千万不能再去惹那小子了。
只是谁能想到这小子竟然大有来头,也真的是时运不济。
知州夫人看到知州的眼神,心中也很是窝囊,她若是知道郭羲是这般来头,哪敢让泽元去欺负他。
贺祖父见三人都沉默不语,便道:“子不教,父之过,只是你也算是为官清正,治下有方。”
贺祖父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这几日在绥宁城中四处游荡,也知晓了一些苏知州的为人,即使这城中是有裴氏暗中帮助,但是若只有裴氏,而无苏知州的话,这城中不会有如此地清明。
“但是这错也不一定全在你的身上,是以,我也不想追究你的过错。但是这娃娃你也要管教的,既然当初我家羲儿受到了不少的殴打,那你家娃娃也受些吧。”
苏泽元一听这话,立即往外走,一边大喊道:“我不要,凭什么我要受打,而且郭羲都接受了我的道歉了,干嘛还要我来这儿。”
苏知州虽然甚少管教自己的孩子,但是苏泽元一喊这话,立即明白他想要干嘛,立即拉住了他。
苏泽元十分害怕,哭喊道:“求求了,爹爹、娘亲,我真的不想挨打,我知道错了,郭羲也都原谅我了,我现在也没有再欺负过他了。”
贺祖父见这场面,一直没有出声,待闹得差不多了,才悠悠开口道:“你也知道这是什么感受啊,当初我家羲儿可没有你如今这般还有爹娘相助。”
“只有他一人独自面对着你们的殴打,既然当时书院没有办法公正处事,只是保护了我家羲儿,那我如今来了,自然是要为我家羲儿主持公道的。”
苏泽元听到这话,心中被恐惧淹没,顿时跪在地上,他从未受过如此大的挫折,便道:“贺祖父,真的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抄书禁闭我都认了,能不能不要打我。”
贺祖母看了一眼贺祖父,虽然要为孙儿讨回公道,但是日后在书院的还是郭羲自己一个人,若是因为此次讨回公道过于狠了,这小娃娃心中又怨恨上了孙儿,那羲儿日后在书院只怕也不好过了。
便悄悄拉走了贺祖父在后面说些什么,贺祖父从一脸地不情愿到释然地点了点头。
“行吧,若是你真心悔过,便只需要抄你们的院规十遍,再由你爹爹打你两个掌心就好了,多的我也不求了,只希望你好好记住,日后万万不可再欺凌同窗。”
“我观你面相,也是一个聪慧的孩子,只是路子走歪了,若是好好引导,日后也是一个不错的苗子,当上一方官员,手里掌控着多少人的生死,是以你定要心定,方能走出一条康庄大道。”
贺祖父先是敲打了一番苏泽元,又夸了夸他,也算是给了一拳再给一颗甜枣,这样自家孙儿应该也不能被这小子记恨上了吧。
苏泽元泪流满面,道:“多谢贺祖父,我定然将祖父的教诲记在心上。”
自他到书院那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听到除了自己的娘亲以外的其他人夸自己,而且夸自己的人还是一个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这是多大的荣誉啊?!
……
苑林书院内,郭芷的亲祖父是骠骑大将军的信儿也不知从何就传开了。
叶敏之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在她看来,郭芷就是郭芷,她不是谁的附庸,哪怕她是骠骑大将军的孙女也不能让她的态度从此变得谄媚。
若是那般,只怕她叶敏之也不是叶敏之了。
看着手中母亲传来的纸条,只觉得厌烦,也不知母亲是从何得知郭芷的祖父是骠骑大将军的事情,不断地告诫她要多多和郭芷玩,多帮助郭芷,最好是要讨好她。
这样日后才可以为自己挣得一个好前程……
可是她最讨厌这种趋炎附势的人,自己自然也不会成为这样的人,哪怕得知郭芷的身份并非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也不可能让自己的态度多了一丝丝的讨好。
“敏之,我们一起答应去给应娘子过目的绣品你可绣好了?”
郭芷站在叶敏之的屋外喊道,她回来之后是没有大肆宣扬自己的身份,但是不知为何这消息还是不翼而飞。
听到这话后,便十分担心叶敏之会因此而对自己的态度发生转变,可是她是很不习惯那种讨好的话语的,便借着这个由头来此瞧瞧。
那是她之前和叶敏之说好的,因为她们的绣技早已超越同窗们一大截了,应娘子便私下给她们开了小灶,为日后开铺子而做准备。
“早就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