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吴家村的吴地主家的幼子年方二十,就比你大四岁,正巧合适,你说是不?”媒婆一边眉飞色舞地讲着,一边比划着。
“吴家村的幼子?这是和刘二爷家的夫人同村吗?”
郭若自主动送上门给刘二爷的时候,便打听清楚了夫人的姓氏,此时一听,才反应过来,这两人是同一个村子里出来的,这结亲之事莫不是刘夫人所透露?
“哎呦,你这姑娘不愧是郭家的女娃娃,脑瓜子就是灵光!”媒婆夸张地摆弄着手,道,“他们可不止同村,刘夫人的堂弟正是吴小少爷。”
郭若面露为难,按理来说,她这个年纪放在村里贫苦的人家,早就已经嫁出去了,但是这时家境富裕了不少,她已是不想那么早结亲。
“郭姑娘,你可还在有忧心什么呢?吴小少爷不止是地主,他家里在县城和小镇上都有着许多产业,你嫁过去可就是享福的命哦~要是我年轻个几岁,被吴小少爷看上,那我早就扑上去了!”
郭若不说话,村子里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媒婆,万一拒绝了媒婆,往后要是想嫁人的时候,可是真的不好嫁了。
正不知要说什么话委婉地拒绝媒婆的时候,郭欣正巧回到家中。
“姐!我回来了,我们明日便去县城吧,有些许日子没有看顾着酒肆了。”郭欣还未踏进门槛,便高喊道。
一踏进门,便看到一位穿红带绿的妇人正坐在堂前,疑惑道:“这是?”
妇人看着眼前的小女娃,想到昨日打听消息听来的传闻,热情道:“你就是郭若的二妹郭欣吧?我是吴家村的媒婆,大家都喊我吴大花。”
媒婆?
看这架势是要为阿姐说亲啊,只是不知道阿姐愿不愿意。
便转头看向郭若,见她一脸为难,心中有了分辨。
“吴婶子,我家现下是由我做主,我阿姐结亲之事,你问她没有用,要问我。”
妇人一脸诧异,她知道这小女娃是当下郭家的支柱,很能赚银子,只是这一个大家居然不是最大的当家。
只好道:“那不知你对你阿姐结亲之事,意下如何?”
郭欣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笑着摇头道:“自然是不可,我家阿姐温婉贤淑,体贴可人,容貌上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在管事上更是极为有能力,嫁给他人岂不是白费一身才华,我家只招婿!”
“啥?!赘婿!”妇人一听到这话,眼睛睁大,张大了嘴。
“正是。”
郭欣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个茶盏,给自己倒了杯水,心中不由地暗爽,有银子可真好,现在喝水都不用几个人抢着用个破碗了。
妇人看着这四周的环境,心想这也没有到可以招婿的条件啊,这十里八乡的,还没有听过哪一位女子不嫁人,而是招婿的。
妇人脸色难看道:“姑娘可是在说笑?”
“怎么会是在说笑?”
妇人一听,肚子里憋了一股气,只好起身告辞,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向要好的媒婆们说说。
……
“欣儿,这样真的不会得罪狠了媒婆吗?要是得罪狠了,咱们三姊妹连带着羲儿说亲都难上不少了。”郭若发愁道。
“姐,你就别愁了,我们家的亲事我自有安排,你给我说说你的想法呗~”郭欣撒娇道。
她一直都很好奇郭若对于婚姻的想法,虽然她对于三人的亲事都有了一定的想法,但是对于郭若的心往那边,还是摸不准。
“什么想法,我哪有什么想法?”
郭若红了脸,以往这些事情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她的想法,也就爹娘突发意外,这才有得自己做主。
不过要说到心仪之人,确实有一个。
脑海中浮现出那日在小镇上,一席干练的黑衣,瘦高的身影,腰间别着剑,就这么挡在了她的身前。
郭欣瞧见郭若的脸红得可以和辣椒相比,不由地想逗弄一番,摸上了郭若的脸道:“哎呀,这小脸怎么又红又烫啊!”
说着,手又挪到耳根处,将头伸到郭若的脸前,俏皮道:“这里也是红的呀,不知是想到了谁?”
“没有,真没有。”郭若小声道。
郭欣不由地贴了上去,挠着郭若的痒,两人打闹好一番后。
郭若抵不过郭欣的步步紧逼,声若蚊子道:“好吧,真有。”
郭欣一脸得意:“我就知道你有,就是不肯说实话。”
又道:“是谁?”
顿了顿,“我保准不和别人说!”
郭若心中又浮现起那位的英姿,细细想来,那般男子自己是远远高攀不起的,虽然自己见识短浅,但也能看出那衣裳和佩剑不是一般人多花几个银子就能拿到的。
她长叹一口气,眼中带着迷茫,道:“裴沅。”
刚说完,又想起了那日他介绍自己名字的时候,嘴唇一张一合,说出那美妙的诗句,只是时至今日,自己还不知晓那句诗是什么意思。
郭欣一听这名字,也陷入了沉默。
裴沅,裴氏,一个镇官能为了他得罪有着裴氏背景的张午,极有可能是裴氏的嫡系。
英雄救美,确实令人心动,多少女子都因此折身,阿姊自然也不能免俗。
自家虽然现在做着小生意,风生水起,生活也一天天地好了起来,改了房子,弟妹上了学堂,建了作坊,给了村子里的人提供了一些不用离家的美差,村子里的人瞧着都羡慕自家。
但是一旦拉出去和世家大族相比,那不过只是连提鞋都不配的人罢了。
更别提要和那般人家结亲?
不过好似也不是不可能,要是自己能成为当朝的第一大富商,那和世家大族结亲还是极有可能的。
但若是真有了那日,阿姐也不知道多大了,应是早就过了结亲的年纪了。
“阿姐,我们别想他了,日后定有更好的男子,若是真的遇不上心仪的男子,那就一直在家给咱们当个定海神针,掌管家事!”
“好~”
郭若缓缓道,她自知身份云泥之别,不敢奢求能够与其结亲,但若能再见上一面,她都已是十分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