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千!”郭闻猛地一拍桌子,不敢相信自己明明看到的二十一怎么会突然变成二十二。藏灵境的威压猛然释放出来,压得阿金猛然跌坐下去,呲牙咧嘴道:“我赢得大大方方,怎么可能出老千!”
李南星藏在袖口底下的手掌从虚空中“变”了出来,手上还有一团小小的白纸,马上被他悄悄收入储物戒之中,这招偷天换日他也是第一次使,也得感谢训姑给他长了教训。在许津将纸条翻面那一瞬,无人察觉到有一张新的纸条替换了原来的那张。
知晓一切的,只有手拿着纸条的许津。
“郭公子不会是输不起吧。”李南星站了出来,出手顶住郭闻的威压,将阿金从地上拉了起来。
郭闻一向在众人面前装得游刃有余,心有怒意也不能对赌局的事实不认,毕竟这是他自己要把赌局设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若是输了不认,那他的名声将会一落千丈。
“算你们厉害!”郭闻剩下半句没说出声,但李南星读懂了他的口型,说的是:这场赌局没完。
李南星不在意地笑了笑,到时候他和阿金的身份势必会消失得无影无踪,郭闻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挖不出他们。
一把通体灰色的长剑被毫不客气地扔在赌桌上,郭闻冷笑道:“接了这渡罪剑,你就是十一代赌王,按照赌坊的规矩,你必须接受任何人对你的挑战。”
“当然。”许津换上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小郭公子还想再来一局吗?”
许津虽然还不知道这场赌局中有什么弯弯绕绕,但他装高深莫测可是一把好手,小眼神一露就将郭闻唬住了。只见郭闻咬了咬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再会”二次,提着衣摆怒气冲冲地回到后院之中,期间还撞翻了几把椅子。
赌坊老板的脸色倒是没怎么变化,追在郭闻身后,一起去了后院。
“就这么赢了?”
“郭小公子输了,而赌王又易主了!”
阿金这个新人才进赌坊几天,竟然就这样摘得赌王的名号,着实令人震惊,想必再过不久,阿金这个名字就会扬名青林城,成为新的坊间传说。
“阿金,你是真正的天才!”
“我的好阿金,多亏了你,我赢了十万灵石。”先前还避之不及的几个狐朋狗友立刻围拢上来,勾着阿金的脖子对他道喜。
“侥幸罢了,都说了我运气好,不要轻易跟我赌。”阿金眨了眨眼睛,露出骄傲又自满的表情,拿起那把传说中的渡罪,随意地挂在腰上,左右看了看,不在意道:“就这么一把破剑,怎么能作为赌王的象征,早知道赌些其他宝贝了。”
“这渡罪剑至少有六百年的时光了,从一代赌王手里传下来的,只是作为一种象征吧。”有听过但没见过渡罪剑的人围拢上来,也上手摸了摸这把传说中的赌王之剑,发现它实在平平无奇,甚至比一般的宝剑还要次上一等。
“你怎么就要了这把剑,你要了这间赌坊,可不是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有人打趣阿金道。
“对啊,阿金要了这间赌坊,我们以后也能横着走了。”
阿金压住眉间喜色,直接翻了一个白眼,一个个数落过去:“真是不把兄弟的命当命啊,我若是要了这间赌坊,城主府的人恐怕得弄死我。”
在场的人中,有人靠阿金赢了钱,自然有人在他身上赔了钱。阿金以劳心费神为由,很快就从狐朋狗友中脱身而去,不再留在这里引人注目。
他就那样背着那把剑,和李南星一起出了门,走在余晖洒满的长街上,晃晃悠悠好不悠闲。
“有人跟着。”李南星走在他身后,冷不丁说道。
“猜到了,郭闻真是个输不起的。”许津撇了撇嘴,脚下步伐不改,一路朝着青林城中人潮最为拥挤的西街走去,暗暗冷笑一声,希望到了那里,他们还能跟得住吧。
一个时辰以后,两人挤入人流之中,昭天节带来的热潮仍然不止,许多路过的修士也打算参加这一年一次的盛会。
“都快给我挤吐了!”许津抱怨道,不知道身后那些暗中跟着他们的人感觉如何,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和李南星便会折返回去。
“继续走,还跟着呢。”李南星余光扫过去,那几个人也被挤的够呛,趁着一辆马车路过,李南星领着许津进了一家成衣店,这才甩掉了跟在他们身后的人。
火云阁还开着,李南星一愣。他们前些日子大闹了一番,风火门的人应该是找过来了,有几个穿着白袍红纹服饰的年轻人在里面收拾残局,有个长老模样的老头立在屋子中央,看上去阴沉极了,不知道信没信李南星的精心布置。
“风火门若还有几分骨气,接下来一定会找鬼头坊算账……”
李南星跟许津出了人群,很快回到空屋子里去,将一身行头换回来,回到风凌客栈之中。
邢长老不在,两个人将路上买的一些糕点分给几个小弟子,然后带着渡罪剑去了许津的房间。
灰色的长剑被搁在桌上,若是将其丢在剑堆里,恐怕无人会将注意分给它半分。这把无锋剑通体灰色,其剑身长三尺,一层灰蒙蒙的剑身上还有一层暗灰色的花纹,只有转动剑身时才能清晰地看到。
“朱克己将此剑视为珍宝,郭闻也对这剑态度不一般……可我左瞧右瞧也没瞧出一个态势来。”许津将这剑抓起来,挥舞几下,觉得还没有自己的剑用起来顺手,“之前我还道这把剑上有何神异,能将朱克己迷得神魂颠倒……如今拿在手中,我却没有半分感觉。”
李南星接过剑,手腕用力掂量了几下,觉得此剑要比寻常宝剑重上几分,若是臂力不够,这剑恐怕很难舞起来。
“是个不错剑胚,可惜剑身上已经生了裂痕,注定是把废剑了,除非重新锻造。”李南星直呼可惜,若是重新锻造,也许也不会再铸就这样完美的剑身了,“依我之见,这把剑本该是大师之作,不知出了什么岔子,导致这道裂痕。”
“等揭开这把剑上的玄秘之处,不如将它重新铸就,你不是正好缺一把佩剑吗?”
李南星一愣,他之前没有动过这个心思,听许津提起,倒也觉得可行,笑了笑:“只要它不让我步了朱克己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