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刀是什么样的刀具？”裴元问。
“印象不是很深了，大约三四厘米宽的样子，握在手里大小正合适。”谢嘉如实答道。
“你朝哪些部位攻击了他的？”裴元继续盯着他说。
“捅了两下应该是腰部区域，离得很近。
噢对了！我还注意到他腿上也有伤口，可能是更早时候有人对他动了手。
但是徐盛还能站着。”谢嘉补充说明。
听完了这番话，裴元若有所思。
如果方可施和谢嘉所说为真，那么两人所讲述的事实是可以相互验证的。
腿部伤痕是由方可施造成，而腰部则是谢嘉所伤。
裴元见过尸体上确实有这样的伤口排列方式。
“然后呢？”裴元再次提问……“当我缓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手上全是血，心里一慌就拿着刀赶紧跑了，当时只看到徐盛倒了下去。”谢嘉有些紧张地看着裴元说道。
“你拿走了那把刀？现场清理了吗？”裴元想到了这个关键点，立刻问了起来。
“没有，我来得快走得也急，下楼时还碰到了一个人。”谢嘉说完这些话，裴元觉得他说的是真话，时间线是对得上的。
现在只能从另一个人入手了，也就是赵四，他是最后一个去过死者家里的。
裴元随即记录下了谢嘉说的时间，并与那个被碰到的人进行了核对，发现时间确实差不多。
紧接着裴元让赵四过来接受询问。
实际上赵四本名并不是这样叫，由于在家里排行老三，大家就这么叫他习惯了。
要说娶到方可施是他的运气，真的可以说是改变了他的命运。
赵四的家庭条件其实很差，婚后这么多年来全靠方可施的资助。
而他平时花钱如流水，但只要能让方可施开心，就能从她那里得到更多钱。
尽管她的家人生意不在滨海市，但他们并不缺钱。
很多人认为赵四能够迎娶方可施真的是走运至极，这样的好事怎么可能会落在其他人头上呢？
赵四很懂得讨对方欢心，就算他自己没什么正经职业，依然能生活得很好。
“赵四，描述一下你是如何处理徐盛这件事的吧？”裴元直接问道。
考虑到赵四与方可施的关系，加上后者显然不知道丈夫与受害者之间也有交集的情况确实让人起疑。
这让裴元对赵四的怀疑增加到了最高。
之后赵四的回答更是坚定了这一推测。
面对警方审讯时，赵四表现出来的既不是恐惧后悔的情绪，反而显得有点兴奋。
“我和徐盛之前就有纠葛。
此人习惯于收集别人隐私来要挟换取钱财。
有一次他拿着关于我的事情向我要二十万块，可我哪有这么多钱！如果不给，他肯定会把这个秘密散播出去。”赵四仿佛是在讲述别人的经历一样。
“那么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你就杀了他吗？”裴元追问道。
“我没杀人！”赵四语气非常坚决。
“我当时确实很想弄死他，这种人活着真是浪费空气。
但是我离开徐盛家时，他还好好地站在那儿没死掉啊！”
“那你究竟干了些什么？”裴元顺势继续追问。
“当我赶到徐盛家里时，他就满身鲜血站在那里。
起初只是打算和他理论一番，并没带什么武器。
谁知眼前这情景令我想起来只需一刀结果了他一切就可以彻底解决。
于是我捡起地上一把刀刺向他两次后才反应过来，赶紧逃跑了，临出门前看了一眼，那时候他还活着呢！”
听到这里，裴元眉头紧锁。
赵四的口供与谢嘉所述竟然有惊人之处。
“你说自己捅了两刀，具体是在哪里下手？”裴元试图通过详细对比找出其中真假差异。
“大概在他腰上吧，记不太清楚了，不过估计位置差不多。”赵四淡淡答道。
“案发时你穿什么衣服？”进一步提问。
“戴假发披件黄色大衣。
因为打算找徐盛谈条件时就已经做好最坏打算——一旦沟通无果便出手解决问题；为避免被人认出来特意打扮成这个样子。”
赵四所言几乎与谢嘉相同，这就让情况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然而此刻观察眼前的赵四，裴元感到此人言行似乎别有用意。
“你知道你妻子跟被害人有过接触这事吗？”再次提问道。
“怎么可能？！老婆居然跟他熟络？从未听她说起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表明对此毫不知情。
接着针对此事赵四表示不解，“警官，难不成老婆的秘密也在徐盛手中吗？”
对于这个问题裴元未作出明确回应。
毕竟这属于私人问题应由当事人亲自解释才行。
最后再确认一次行踪安排，竟发现赵四所述与谢嘉一致至极。
显然两人之中必定有人撒谎。
通过对两人叙述内容进行仔细甄别，裴元心中已经有了大致方向，但仍需确凿证据加以证明。
得知原来赵四还有个不能曝光的情妇关系；因此在利用妻子这一点上自然不希望他人知晓。
如此一来，在目前掌握的信息中，方可施似乎并无特别明显的作案动机。
尤其是赵四刻意隐瞒某些事实还牵扯进其伴侣身上更加引人深思。
考虑到种种可能：若赵四是知情者并提前得知女方计划杀害受害人，很可能随后实施加害行为以掩护方可施逃脱法律惩罚——这点最为合乎逻辑。
正当此时脑海中闪现出一个想法：既然双方陈述有重叠部分，只要找到与楼下遇见过路人相符合者便可判断谁才是最后一个到达现场的人选。
为此裴元重新联系到目击证人胡大妈及小许核实时间线细节。
据胡大妈回忆称见到是一位男性，但具体身份无法准确判断。
最终将两张照片递给她观看也无法辨认出究竟是哪个人。
“真是个男人？”裴元追问道。
胡大娘既然说自己记不清，裴元心里就犯嘀咕了，怀疑起她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男的，他还问我徐盛住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