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见到如此愤怒的裴元，马安山知道说错了话。
杜斌迅速拉着他做了个闭嘴手势后离去。
裴元独自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虽然心里认定真凶就是谢少东，可是至今为止既无人证又无物证，连同钱姗姗去世后似乎线索全无。
原本希望通过打入敌人内部获取证据的想法也彻底失败。
尝试了所有可能的方向，但那人行事严密得天衣无缝。
裴元又去了一趟银行，谢少东直接让人在四层布置了八个保安来回巡视，搞得他连靠近都成问题。
“咚咚咚。”
随着门响，楚灵灵推门进来。
“钱姗姗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楚灵灵坐在裴元面前，还带着刚从解剖室出来的味道。
“结果如何？”
“钱姗姗体内检测出了至少八个人的dNA。
她生前有过意识模糊、心室颤动和呼吸停止的症状，身上没有穿透性的伤口，但尸体上有一些紫色斑点，可以确定她是触电身亡的。”
楚灵灵顿了顿，继续说：“她的身体上有多处伤痕，包括刀伤、鞭痕和针扎痕迹……”
“别说了。”裴元低头摆了摆手。
楚灵灵见状便不再多言，她能理解裴元的心情，两人一样急切想要捉拿谢少东。
“一定会有新的线索出现的。”
看着眼前的裴元，楚灵灵心情也不免沉重起来。
一个警察竟然被一个犯人逼到如此地步，这说明谢少东确实不简单。
自打确认他是嫌疑人之后，几乎所有的线索都被他破坏了。
裴元打开了关于谢少东的所有信息资料，这已经是他第十次查看，无论如何他都不相信谢少东能够彻底逃脱。
裴元对自己的直觉很自信，认为对方既不怕警方的通缉也不会想着逃跑出境。
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一些细节，裴元突然有了灵感：“怎么会这样呢？”
“什么意思？”楚灵灵没听明白。
“谢少东在他母亲因难产去世后成了孤儿，他的父亲在他七岁那年生病过世，之后他并没有得到徐德怀夫妇的抚养，但他还是顺利完成学业。”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肯定有人为他安排好了生活与学习，否则怎么可能呢？”
“把刘老太太叫过来问问吧。”裴元想起了什么，急忙补充道。
“好。”这个主意让楚灵灵看到了一丝希望。
无论小时候经历过些什么，刘老太太或许都知道答案。
正如预料之中，在面对质问时，刘老太太坦白了所有事情。
“谢少东小的时候有个养母，虽然他的身份是通过徐德怀那边办下的，但我们并没有实际照看他，都是由那个养母照顾长大的。”
最近这几天待在警局里让她看起来疲惫不堪，原本齐肩的头发也被剪得很短，显露出许多白发。
如今对她而言，除了说实话也没有其他出路，或许还能为徐德怀的死争取一些宽恕的机会。
“那个养母是谁？住在哪里？现在人又在何处？”
裴元连续抛出几个问题。
他认为谢少东的性格形成与那位神秘的养母有着密切联系，毕竟孩子最重要的一段时光是在这位养母身边度过的。
不过这次刘老太太依然摇摇头表示不清楚：“我没见过那个人，以前只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后来听说是她把谢少东带走了。
我本身不喜欢小孩儿，所以对这些事并不关心。”
刘老太太努力回忆了一会儿才说道：“好像记得那次去找他时隐约听到一个人的名字，大概是叫‘某某清’或是‘某某玉’的样子。”
说完这些信息，不管裴元再怎么追问，刘老太太都说不出更多的细节了。
“这靠谱吗？”楚灵灵对此感到怀疑。
“我认为老奶奶没有理由撒谎，我相信她说的是事实。”
考虑到其杀人罪行足以令刘老太太在监狱中度过剩余人生，因此没有必要编造谎言。
“不过那个叫‘玉’或‘清’的女人听着挺耳熟，好像在哪听过似的。”裴元暂时也想不起具体的情景。
于是他拨通杜斌的电话询问详情。
“原来是王玉清啊！就是上次咱们查药时遇到的那个女性！”经杜斌提醒，裴元猛然醒悟了过来。
“楚灵灵，马上带四名同事随我出去一趟！”
接到命令后，大家立刻出发。
这一次他们顺利抓到了王玉清并将她带回局里审讯。
“警察同志你们这是干嘛呀？我又没有杀人放火怎么就把我带来了！等以后我出狱要怎么解释啊？”
“严肃点！你现在所处的地方是警察局，请如实回答我们的每一个提问。” 楚灵灵语气严厉地警告对方，并重重地把笔记本扔在桌上。
看到这般架势，王玉清只好老实地回答起来。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调查这件事震惊不已。
“你跟谢少东是怎么相识的呢？”
“最早遇见是在他父亲葬礼上，算来也算有点关系吧。
后来就主动承担起教导他学习的任务，就像普通家庭领养孩子那样处理生活上的事情，只不过没办理正式手续……”
裴元猛地打断她的话茬：“你虐待过他。”
之前并未在意此事，但了解到王玉清与谢少东间特殊关系后，裴元心中有了些眉目。
“你怎么知道这事？”惊讶之情溢于言表，“我觉得这样做对他只有好处。
那时候他太小总是哭闹个不停，真让人烦透顶了。
为了让他闭嘴，偶尔不得不采取点措施……比如用针刺几下确保上课专心、不吃东西则饿肚子一顿……还好他长大后十分听话，这也证明了我的方式有效果。”
从王玉清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来看，裴元更加确信眼前这位女子对于谢少东犯罪行为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所以买卖器官、投尸这些事都是你的主意。”裴元问道。
“你瞎说！我根本不知道，他也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他是个好孩子。”王玉清反驳道。
“别再遮掩了，你能跑掉但事实不会消失，你们所做的事情足够让你们下半辈子都待在监狱里了。”楚灵灵严厉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