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免了,他们来是为了工作。
“校长放心,不用管我们,我们想自己在学校转转。”
“还有告诉孩子们别介意我们的出现,我们只想了解一些关于闻彦平的人际关系。”
闻彦平的人际关系?
校长擦擦额头汗,扶了扶眼镜。
“他在学校人缘可不好,没几个朋友。要说清楚,还得问我们策老师。”
策老师?策固东?
裴元不信他的话,总觉得他城府颇深。
尤其是现在。
一转身,见教室里五班最安静,没人敢吱声,个个坐得笔直。
讲台上,正是那位策老师,激情四溢地授课,仿佛讲台、教室就是他的舞台。
“闻彦平在五班对吧,我能进去旁听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校长说着,已推开后门。
两人一进去,学生开始交头接耳。
“安静,安静,只是有人来听课而已。别回头,快转过去。”
令人惊奇的是, 学生们立刻恢复原状。
这,这也太奇怪了,他们是学生,正值青春期,怎么这么听老师话?
老师让转就转,让坐好就坐好。
这位策老师……
裴元抬头看向策固东,见他又挂上了标准笑容,继续用教鞭指指点点。
接下来的课,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裴元一直在观察学生,坐得挺直,却有不少人在桌下抖腿。
是紧张,不是习惯。
还有不少人想回头看他们,但最终忍住了。
好不容易熬完这节课,他们起身离开。
策老师就站在门口没动,教室里的同学们也依然保持着不动,坐得那叫一个端正。
“裴警官,咱们走吧,先到办公室聊聊。”
“行。”
裴元排在了队尾。
等策老师一离开,同学们好像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但大伙儿脸上却不约而同地露出一副犯难的表情,就连说话都得凑到别人耳边悄悄讲。
“楚灵灵,你以前念书时,班上也是这样的情况吗?”
“以前?哪能啊。这些孩子们未免也太听话了吧。没错,太听话了,简直像木偶似的。
而牵动这些木偶线的那个人,就是策老师。
他要是不走,学生们不敢动弹也不敢说话,就算他离开了,他们也都是谨小慎微的。
仿佛他背后长了眼睛,能随时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个教室特别设置安装了,算上本来有的,总共四台摄像机,简直是360度无死角,全天候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哦,原来如此。
老师在场的时候,他们感到拘束,老师一旦离开,这些摄像头就如同无数双眼睛,让他们说话做事都感觉不自在。
裴元抱着满腹狐疑走进了办公室,坐下来后,他的眼神依旧紧紧锁在策老师身上,没有丝毫放松。
\"裴警官,我听校长提过,您这次来是为了调查闻彦平的社交圈子吧。\"
\"作为班主任,我最有资格发言,也最了解他这个人了。\"、
“哎,是这样吗?那策老师,您给我讲讲,在您的眼里,闻彦平是个啥样的人吧!”
他轻叹了口气,特意拿起手边的一叠资料。
“这些叫做成长记录袋,装的全是这学期每个学生的档案信息,有学生间的相互评价,也有老师们给他们的评价。”
“裴警官,您看完这个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翻开一看,除了一张张愁眉苦脸、泪流满面的记录外,别的什么也没有。
“这些都是学生们对闻彦平的评价。”
再往下,老师们对他的评价更是毫不留情。
调皮捣蛋,上课不专心,好动,作业常迟交,欺负女生……
一条条数不胜数,裴元本不想多看,但在递给他时, 一瞬间,角落里静静躺着一张笑脸。
是刚从闻彦平记录袋里滑出的,还是有人故意丢弃的?
“裴警官,您看完自然就知道,这闻彦平,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小子。”
“以前我们就担心,他将来进了社会怕是直奔监狱改造去了,现在可好,直接在学校里闯大祸,还把人打死了。”
“真是忍无可忍,也不知道小梅同学的父母该咋办,甚至……”
“够了。”
裴元不愿再听他虚伪的话,直接伸手打断。
“策老师,我能问问其他学生的情况吗?关于闻彦平,咱们就不绕着他转了。”
“毕竟打汪梅的还有其他人,这几个都是您班上的吧,您能谈谈他们平日里的表现吗?”
“他们啊?”策固东特地瞥了校长一眼,随即笑道。
“据我所知,他们还算可以,虽然不太读书,但心地不算坏,主要是被人带坏了。”
哦,带坏?
原来在策固东眼中,这些人全跟着闻彦平屁股后面跑。
这样做,主要因为闻彦平有钱。
“闻彦平为了让同学们归顺他,也为了在班里能有面子,当所谓的老大,就爱给点小恩小惠收买人心。”
“这样一来二去,同学们对他也只是表面迎合,并非真心想和他好。”
从策固东的话里话外,闻彦平什么都不对,一切皆错,甚至他的存在都是多余。
裴元轻轻挠了挠头,知道再听也没用,便站起身来。
“好,策老师,校长,事情我已经了解,就这样吧。”
两人刚迈步出门,背后却又跟上了人。
......
回头,仍是校长和策固东满脸堆笑。
“二位,你们这是……”
“啊,裴警官,您既然要走,我们送送也是应该的。”
送?他并没想离开,来学校询问,不仅要问老师,还得问问学生。
“老师们都很忙,就别跟着了,学校我们自己看看,有问题自然会问,不用操心。”
策固东还想说什么,校长已将他拦下,目送二人远去。
“裴元,你故意的,你想甩掉他们。”
“你都看出来了,那也应该明白他们是故意跟着我们的吧。”
这两人如此害怕他们在校园里乱逛,尤其是怕他们询问什么。
看来事情确实比他预想的更糟。
“我们该问谁?学校老师最了解学生,见解也独到,如今他们不帮忙,我们还能问谁?”
这些学生似乎不可能理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