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也忙低声附和道:“是啊夫人,您才遭了罪,这个时候就别管将军了!”
宋清茹闻言,语气平淡,“需要去,我得知道,他那边,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今日之事,她认下了。
但陆泽远那边,不能再出什么事。
否则就真的功亏一篑了。
“夫人!”
宋清茹抬手一止,“不必多言,你们待会儿就在外候着。”
红莲霜儿自知拗不过她,就只能愁眉苦脸的跟着她去了正厅。
她们才刚走到门口,陆泽远不悦的声音便传到了耳边。
“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晚?宋清茹,你是不是忘了,你早已嫁做人妇,乃是我永毅侯府的当家主母?”
指责的态度,令三人神色各异。
宋清茹一脚迈进正厅,强扯出了一抹笑来。
“宋家老字号那边出了点事,不处理好不行。”
陆泽远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根本就没有过多关注她身上,可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我听说了,似乎是砚山居的奇珍异宝,在半路上被人给劫走了?”
这是红莲的说辞。
也传到了不少人的耳中。
宋清茹嗯了声,落座后,她忍着身子的不适,说道:“好在那批货已经找回来了,不然砚山居损失惨重。”
“你宋家老字号那么多能人,何须事事都要你来亲自着手?”
陆泽远不满道:“我觉得你已经可以放手了,就安安心心的管好永毅侯府,做你应该做的!”
宋清茹蓦然抬头看向他,“将军这是在哪里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难道非要旁人亲口对我说,我才能意识到,你这样让我很丢人吗?”
陆泽远疾言厉色道:“从前便也就罢了,你宋家老字号在京城地位不稳,是该好好经营。”
“但现在,你自己看看,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这个商号,你还有必要整日抛头露面吗?”
“你这样,只会让人永远都记住你是商户之女的出生!”
也会让人时刻想起,他们陆家曾经,就是身份卑贱的泥腿子!
永远都无法高看他一眼!
哪怕他已经是从三品的左将军了!
宋清茹闻言,微微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看来将军这是很怕我给你丢人了。”
“自然。”陆泽远也不客气,他垂头理了理自己的衣领,道:“不瞒你说,守卫军之死的事,已经再度有了新的进展,不出所料的话,最迟五日,就能找到那几个疑犯!”
彼时,他将成为整个京城最耀眼夺目的存在。
他不想自己的身上沾染上污点。
“噢?”宋清茹有丝好奇道:“那将军可否告诉我,是什么样的进展,让你如此笃定?”
“我们已经查到其中一个疑犯的下落了,他此时正在往北边走,我们的人已经去追了。”
陆泽远那脸上升起的笑容,仿佛胜券在握,“依照他的脚程,逃不出多远,待抓住他之后,那么剩下的疑犯,必然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原来如此。
在宋清茹沉默时,陆泽远看向她的眼神,又充满了不耐烦。
“这件事处理好了之后,天下人都会夸赞我,所以从今往后,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家中,莫要再出去丢人现眼了!”
听着他这番话,宋清茹不可抑制的笑出了声。
笑声轻柔,却暗藏讽刺。
“那么将军,你又凭什么觉得,我应该听你的吩咐呢?”
陆泽远身形一震,脸色大变!
“宋清茹!你竟敢忤逆我?!”
这个世道,本就是女子出嫁便从夫。
夫便是女子的天。
容不得忤逆!
“我不过是让你待在家里相夫教子罢了,这个要求乃是情理之中!你如此不甘不愿,哪里配得上做我永毅侯府的当家主母!”
宋清茹看着震怒的陆泽远道:“那将军觉得谁更适合?”
“自然是出生世家的千金大小姐!绝不是你这种,强势又自私的人!”
陆泽远说话毫不客气,完全忘了,他永毅侯府是如何走到现在的。
忘恩负义,卸磨杀驴,不过如此。
宋清茹不冷不淡的回道:“那将军就把我休了吧,反正将军都要青云直上了,想必也是用不到我了。”
这话也不知是讽刺还是如何,听的陆泽远脸色,一阵青一阵紫的。
他抬手指着下方的宋清茹,气得浑身哆嗦,“你是不是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便觉得我陆泽远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了?”
“宋清茹我告诉你!你越是这般高高在上,我就越厌恨你!”
“你这般与我作对,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离了他,哪怕宋清茹富甲天下,也是个受人耻笑的下堂妇!
所以她凭什么这么有恃无恐?
宋清茹揉了揉眉心,百无聊赖道:“若将军总是对我态度不好,你又觉得,我能忍耐到什么时候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
宋清茹掀开眼皮,看着他,“只要你一天需要我,那我们之间,就永远都是你低人一等。”
在陆泽远即将暴跳如雷的情绪之下,宋清茹毫不畏惧地又继续说了句。
“所以我尊重你时,你最好也尊重我,不要在我面前,摆出你这副可笑的嘴脸。”
“否则,我不介意,对你所有事都撒手不管!”
“让你自己,从头开始,去结交京城那些势力!重复公爹曾经走过的路!”
一边需要她托举。
一边又要对她颐指气使。
他陆泽远凭什么!
许是从来没有见过宋清茹这般,冷着脸咄咄逼人的态度。
别说陆泽远震惊了。
连门外的红莲与霜儿也大惊失色。
怎么回事?
夫人之前不是说,在还没得到永毅侯府之前,不能与将军闹得太难看吗?
为何此时,态度如此强硬!
陆泽远震惊之后,便感受到了滔天的怒火。
那怒火几乎快将他的理智泯灭。
让他翻出旧账,与宋清茹彻底撕破脸皮。
可当对上宋清茹那双清冷的眸子时。
他又强行压制住了这个冲动。
但他仍旧咬牙切齿的,“你凭什么说,我在你面前低人一等?我需要你的同时,你不也需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