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萧老将军夫妻一行人,顶着风雪,一路兼程,总算在这日天黑之前抵达了青川县。
他们行事低调,没有惊动当地的任何官员,悄悄在青川县的好运客栈,安顿了下来。
倘若不是天色太晚了,二人真想即刻就奔去苏家,马上见到久违的恩人。
萧老夫人想起苏弟妹弥留之际,还不忘嘱咐丈夫,护送她们母子安全抵达容城,眼泪便如决堤之水,止也止不住。
“没想到,这么多年苏老弟就在青川县隐姓埋名,他与我们相隔不远,怎么从不与我们联系,甚至隐去痕迹。”
萧老夫人陪着丈夫在容城,一待就是十多年,期间两人多次派人寻找恩人,未果。
直到儿子萧贺成为容城守将,萧家老两口才回京。
“青川,秦川,”萧老夫人突然高声叫了出来,“老头子,我们太笨了,白找了这么多年,我怎么就没想到青川。青川,秦川,弟妹的名字就叫秦川。”
关于苏弟妹的闺名,萧老将军未知晓,所以也未想到从这里着手。
他细声安慰情绪激动的老妻:“夫人,往事不可追。明日咱们就可以见到苏老弟了,你就不要再伤心难过了。”
萧老夫人抽泣着说道,“老头子,我也不想流泪,可我每次想起弟妹,这心就控制不住地疼。苏弟妹是个多好的人啊,可惜去得太早了,都是被我们连累的。”
萧老将军轻拍老妻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夫人,明天见了苏老弟,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我们都答应他。”
萧老夫人一声长叹,“当然如此了。”
为了化解妻子的忧伤,萧老将军提议道:“夫人,我们到楼下大厅用饭吧,顺便听听这里的民风如何。”
萧老夫人打起精神回应:“行,下去听听。”
他们二人在西北的容城生活多年,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如今到了与容城相隔不远的青川,也算是故地重游,心中不免涌起诸多感慨。
萧老将军也不用人跟着伺候,亲自扶着老妻缓缓下了楼。
大厅里的人并不多,夫妻二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就坐了下来。二人边用膳边留意着其他人的闲话。
这时,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男人走进了客栈,找到掌柜询问:“掌柜的,和你打听个事。”
掌柜很是客气地应答:“这位客官,何事?”
中年男人一脸急切地问道,“听说你们青川县的百姓医馆,免费施什么预防药,人吃了就不会得病!”
萧老将军夫妻二人一听到“百姓医馆”几个字,顿时竖起了耳朵。
青衣说过,苏家姑娘开的医馆就叫“百姓医馆”,于是两人仔仔细细地听着,生怕错过一个字。
掌柜耐心地解释起来:“百姓医馆施的是预防伤寒的药,这个药只是预防伤寒的,可不是所有的病都能预防。小神医说了,大家不要夸大其词,以免误导他人。”
掌柜可是第一批去排队喝预防药的人,当时他排在前头,亲耳听到小神医说的药效。
没想到他还能见上小神医一面,实在是太幸运了!
在他心中,小神医可是青川县的骄傲,是仙女一样的存在!
中年男人继续打听:“能预防伤寒也是好药啊,这个季节是最容易得伤寒的,现在还施药吗?我在家听路过的客商说了这事,特意从临县赶过来,为我家小儿讨要一碗预防药,我家小儿自幼体弱,一到冬天就容易得伤寒病。”
掌柜遗憾地告知他:“你来晚了,医馆共施药5日,昨日已经最后一日。不过……”
中年男子一听过了施药时间,立即后悔无比,捶胸顿足:“怪我,都怪我,我要是能早点来就好了,可怜我的小儿啊,这个冬天要怎么熬啊!”
掌柜睨了他一眼,这人怎么没有听完话,就嚎上了。
他出言阻止道:“哎哎哎,你别急哭嚎啊,听我说完了,我们青川县管辖的镇子也要准备施药了,你可以到下面的镇去领啊。”
中年男子重获希望,满脸希冀地问:“掌柜说的可是真的,是哪个镇子施药?”
掌柜一脸骄傲地说道:“只要是青川县管辖的地界,哪个镇子都有。”
中年男子兴奋起来:“太好了,我们村隔壁的镇子就属于青川的,我家去到那里近的很。不过几里路,掌柜的,谢谢了啊!”
说完,中年男人便匆匆出了客栈。
其他在大厅吃饭的人,大多都是外地来的,听闻此事,都羡慕不已,“青川县百姓太有福气了。”
掌柜得意地说道:“可不是,我们太有福气了,能和小神医在一个县城。听说小神医把药方子贡献出来,青川的慈善协会出资买药材,以后年年免费给百姓施药。”
人群顿时议论开了。
“天啊,年年都有,我都想搬到青川县落户了。”
“慈善协会又是什么?”
“这个还不清楚,刚出现的一个词,咱也不懂。”
有人问道:“掌柜的,这药有效吗?”
掌柜立即不高兴了,他板起脸来:“这可是小神医开出的药方,你现在去青川各家医馆看看,如今才几个伤寒病人,往年这个时候,医馆都装不下,你说有没有效!”
问的人不好意思了,“按你这么说,有效,肯定是有效。嘿嘿。”
萧老将军夫妻听了这一耳朵,却仍觉得不满足,特意找了客栈的一个小厮继续打听。
小厮一看就知道两位是贵人,既然贵人想听,他便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在青川县流传的、自己听到的,全都说了出来。
“百姓医馆的小神医就是苏姑娘,她是天医派李神医的亲传弟子,医术出神入化。”
“百姓医馆每月都有 1 天是免费给百姓看诊,就叫义诊。”
“小神医治好无数人的疑难杂症。”
“小神医免费给百姓施药。”
“小神医美若天仙。”
“小神医就是我们青川县的活菩萨。”
二人越听越震惊,越听越满意,这个可是他们未来的孙媳妇,他们恨不能立刻见上一面。
最后,萧老将军夫妻还给了小厮 5 两银子的赏银。
小厮乐得嘴角都合不拢了。
小厮走后,老夫人又开始担忧起来,“老头子,你说苏姑娘如此出色,还能看得上我们的睿儿吗?”
老太爷此时也不那么自信了,“应该能吧,我们孙子也不差。我们明天去苏家要多说孙子的长处才是。”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