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撸起衣袖:“夫人放心,我亲自去门口挡着,来一个揍一个,来两个揍一双!”
顾非晚连忙拦住:“见了人,你只管悄悄引进来,可千万别在大庭广众之下闹起来!”
阿狸狡黠一笑:“明白,关起门来打!”
顾非晚:“……”
阿狸转身欢快的蹦了出去,宁维舟忍不住笑出声:
“二哥那样一个话少爱算计的人,却会对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姑娘动心,真是让我意外!”
顾非晚剜了他一眼:“阿狸这样的女子才适合二哥,要不然又娶进一个满腹心计的,家里要成狐狸窝了!!”
宁维舟站起来:“王忠还在那边跪着,我先过去劝劝。”
顾非晚叮嘱道:“左右现下青霜是不肯了,你与他说说,难得回次家,若家里有合适的姑娘,千万别耽误了。”
倒不是顾非晚真关心王忠,而是只要王忠尽快定亲,这里的谣言就会不攻自破,
虽然她和青霜想得一样,这些闲言碎语未必就会传到京城去,但如果能彻底消除,自然更好。
临时改成的书房内,王忠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宁维舟冷着脸坐在案后:“你这是威胁谁?刚才夫人说了,你就是跪断了腿,今日青霜都不会见你!趁早给我起来滚出去,省得你老娘和妹妹寻来,又是一场风波!”
王忠膝行两步,趴着书案,满眼哀求:
“大将军,您就再替我去求求情,我不求其他的,只求见青霜一面,她要是好好的,我绝不纠缠!”
“啪!”
宁维舟在书案上重重拍了一掌:“我在夫人处的脸面都给你丢尽了!原先只道你是个可靠的,我也愿意成全你,可你看看,这叫什么事?”
“你以为如今只是青霜没脸?打狗看主人,你家是往我夫人脸上甩了个大巴掌!”
“你跟我回京这么久,自然知道京中的规矩,主子身边的婢女不检点,就会连累主子的名声!”
“我没打你一百军棍,已经是看在你昔日忠心的份上,要再多一句嘴,我立马遣你回边关,再不用你跟着!”
王忠脸色大变,正想再哀求,却听宁维舟撂下了一句更狠的:
“还有,从此以后,你牢记一句话,青霜和你毫无关系,生死都不是你该过问的!”
王忠虎目噙泪:“大将军,夫人一向仁慈,难道还会责难青霜不成?”
“滚出去!”宁维舟下了逐客令,
王忠使劲扒着书案不肯走:“大将军,求您了,求您让我见见青霜……”
“王副将,走吧,这里人多眼杂,若再闹开了,你是真的要青霜姑娘的命了!”
门口两位军士进来,拽着王忠,
王忠一开始不肯,可听了最后一句话,终究泄了力,被人拖出了门外。
“王副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是呀,夫人身边的青霜是好,但你家闹得这般难堪,说实话,要是青霜是我妹妹,我能一刀子捅了你全家!”
“你少说两句,大将军是让咱们来劝人,不是来戳心窝子!王副将,事到如今,你还是想开些,年纪也不小了,像咱们这样的人,有今日没明日的,趁早替家里留个根才是正事!”
“对,你赶紧找个媳妇,但一定得找个厉害的,泼赖的,能制得住你妹妹的!”
王忠耳边嗡嗡直响,同僚们说了些什么,他全然没听清!
他也是个在战场上一往无前,不知畏惧为何物的英雄,可遇着青霜的事,他总觉得胆怯得厉害!
好不容易胆子大了一回,探听到了青霜的心意,才赶紧让老娘来提亲,却不料事情竟成了这般模样!
等他垂头丧气的走出客栈大门,迎面正好撞见来寻他的老娘和妹妹,
“儿子,见到青霜了?她怎么样?是不是骂你了?”王寡妇见儿子一脸灰败,心疼如绞,但还是叮嘱道:
“无妨,是咱们家做错事,她骂你两句也是应该的,就算打你两下出气也没什么,只要她无事就好!”
王寡妇是真担心青霜,但其中也有怕王秋莲背上人命的害怕。
她见王忠低着头,一声不吭,连忙宽慰道:
“你放心,娘把秋莲带来了,咱们一家人去给青霜赔罪,要打要骂都随她,只要她出了这口气,能原谅咱们就行!”
“娘已经想好了,娘可以替顾家铺子干十年活,不计轻重,分文不取,对你妹妹日后一定严加管教,不改了这臭脾气,就不许她出门半步!”
王秋莲诺诺的凑上前:“哥哥,我以后一定听话,你要是一定要娶她,我……我也不再骂她了!”
王忠终于抬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娘,咱们回家。”
王寡妇见儿子这样的神态,心像被扎了一个大窟窿般,不由得哽咽起来:
“忠儿,娘是诚心来给青霜认错的,你不是说她也喜欢你吗?只要咱们心诚,她看在与你的情意上,难道不能原谅?”
王忠眸色一沉:“娘怎么也跟着秋莲胡说八道起来?青霜是大将军夫人的贴身婢女,与我有什么情意?更妄谈什么喜欢?”
王寡妇回过神,连忙捂住嘴,快速张望了四周,见没人在意,才放下心:
“是娘糊涂了,娘只是想帮你……”
王忠径直朝前走:“回家吧,都回家吧。”
王秋莲看了看客栈的大门,又望了望佝偻着腰身的哥哥,冷不防挣脱了王寡妇的手,冲进门去!
“青霜!青霜!”一进门,王秋莲就大声嚷起来:“青霜你出来,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给你磕头认错,你别拿我哥哥撒气!”
王寡妇惊得汗毛倒竖,几步迈进门,一把捂住了王秋莲的嘴:
“闭嘴!”
王秋莲呜呜挣扎,眼里戾气十足。
好在客栈清了场,里里外外全是宁维舟带来的军士把守,就算有一两个客栈伙计听到动静,探出脑袋看热闹,也被军士拿着明晃晃的长刀吓了回去。
王忠不知何时又进了门,他冷冷的盯着王寡妇和王秋莲:
“娘,这么些年,你在家就是这样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