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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手一巴掌甩在季明宗脸上

季先生斟酌良久,将她怀孕的消息告知季澜。

后者略微沉默,问他:“你如何想。”

季明宗沉吟片刻,道出一句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又无可奈何的话:“我不希望你留。”

“你身体条件不允许。”

强留,对季澜伤害太大。

他幻想过无数次陪伴她走过孕期的日子,但如今真怀上了,结合客观条件,这个孩子不能留。

生孩子对她身体负重要求太高,兴许会刺激出并发症。

季澜稍有沉默,大抵是历经过季显的生离死别之后她格外惜命。

“医生怎么说?”

“建议不留,”季先生如实告知。

所以,他满眼猩红是在得知此事之后造成的?

“你不会觉得遗憾?”

“会,”季明宗坐在床侧握着她的掌心紧了紧:“但我更在乎你的安危。”

“我们有熙熙就够了。”

二人在经过漫长的沉默之后,季澜嗯了一声,听取了医生的建议。

留!

不太现实!

她不能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冒险。

婚姻生活不需要用孩子来证明是否相爱。

对于季明宗,冒着生命危险生下熙熙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而对于拖着病体生孩子这件事情,历经过一次的人此生都不会再想历经第二次。

自己身体受损,在加万一突发情况之后早产,孩子的并发症引起各种问题对于他而言也是折磨。

这夜,季澜留院观察,二人躺在病床上异常沉默。

沉默的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深夜,她辗转难眠轻手轻脚坐起来准备下床。

身侧人一声万般清醒的去哪儿阻止了她的动作。

“想喝点水。”

季明宗快速掀开被子起身倒了杯温水递给她,按开昏黄的床头灯,让屋子里多了些许亮光。

“睡不着?”

“恩,有些难受。”

季澜叹了口气:“我也是,有些不忍。”

临了问道:“要不............留下来?”

话语落地,四目相对的瞬间,沉默无声拉开,季澜透过微弱的光亮在季明宗眼里看到了诧异、不忍、难过、挣扎、纠结、以及痛心等种种情绪.........

她原以为,这些情绪在百般辗转之后会是他的一句留。

可万万没想到,他抬手抹了把脸,迫使自己清醒了几分,道了句:“不了,你更重要。”

“万一是个女儿呢?”

“乖!别说,我不能再难过了,”再难过就要死掉了。

“最近你跟陈松阳联系时,我时常幻想你孕期会是什么样,我们会怎么相处,会如何坐在一起商量育儿之道,甚至想再生一个来弥补我的错位空缺,可当现实摆在眼前时,我想,我不能这么残忍。”

季先生将她搂进怀里,掌心落在她腰背上来回:“我不能为了想弥补自己的错位空缺,而让你去冒生命危险。”

次日九点,医生催促。

季澜在进去之前,询问性的目光落在季明宗身上。

神情间都是那句:「进去了,可就没机会了」

而季明宗回应她的,是一句温和的:“去吧!我在门口等你。”

尽管医生都说不是什么大手术。

可他依旧心颤。

十几分钟的时间,却像是过了十几个世纪。

这年清明节假期。

季明宗将小家伙送到安秦家,特意嘱咐半个月之内不要让他回来。

以免气到季澜。

17年九月,季澜在公司忙的焦头烂额,偶尔会在洪余力不从心的情况下前往参加饭局。

偶有几次在应酬场上碰到季明宗。

她能钻着空子出来揪着季先生的领口闻他喝了多少酒。

季先生每每遇到这种情况总是心惊胆战。

不敢说实话,假话又不敢说的太过火。

就好比这日,季澜问他:“白的和啤的?”

季先生尽量仰着头颅避开季澜的嗅觉:“白的,啤的是别人喝的。”

“谁?”

“张应!”

“张秘书告诉过我,他不喝啤酒。”

季先生无奈:“真没喝。”

三十来岁的人被小十岁的妻子揪着领子审。

跟审烦人似的,恨不得问出作案时间,作案地点作案动机。

若非张应见他出来久了来寻他。

他难脱身。

孟清河最近时常说,他们二人夫妻感情越来越好了。

他想,能不好吗?

他这辈子,再也不会像如今这般捧着一个人了。

17年九月三十日深夜,南洋来电。

安也婚姻告急。

沈家被她闹的天翻地覆,连带着沈晏清的父母都出面解决此事。

最终无果不说,安也扔下尚在哺乳期的孩子离家出走,小家伙饿到昏迷她也无动于衷。

起了心思要离婚。

沈晏清宛如被人掐住了命脉似的,寻求季澜帮助。

言辞间的恳求低三下四又卑微。

近半年,季澜时常关注南洋经济动向。

特别是航空板块。

风言风语中间夹杂着些许事实真相。

结合起来就是一句话:「安也被人截胡了,沈家需要政绩,她成了牺牲品」

说好听点,是相辅相成,相互成就。

说难听点,是窃取,是抢夺。

十月一,季澜回南洋。

到沈家时,医生在院子里呆着愁眉不展。

家里管家一边跟她说起事情起因,一边道:“小少爷性子犟,除了母乳什么都不吃,我们试了许多办法,实在是.............”

季澜目光望向脸上露着五指山的沈晏清:“你还是动了航空公司?”

“改革是必然,我不动也会有别人动。”

“别人能动,你不能动,”季澜言辞平稳,但语气不善:“你是她丈夫,从她手中抢东西,这是欺凌,更勿论她刚生完孩子,且你谋划这件事情是从她孕期开始,你利用她的点滴慈悲来谋划自己的江山大业,你求子,到底是求一个跟安也的爱情结晶,还是求一个能禁锢住她,限制住她的筹码?”

季澜火气旺盛,言辞间的每一句话都在逼问沈晏清。

季明宗见人颓丧,搂着季澜的肩膀准备将人往屋外带。

季澜坡口怒骂声不停歇不说,被他强硬的动作弄得火气上来了,反手一巴掌甩在季明宗脸上。

“你跟他一样,蛇鼠一窝一丘之壑,你肯定早就知道他的动向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