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韵经过一夜的阴阳调和,也是身心舒畅。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以安说的,他内分泌失调了,又或者自己是被以安说的话给劝服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反正,他不再胡思乱想。
就像以安说的,哪怕真的是黄粱一梦,也要安心享受这美妙的梦境。
因为以安同意用山长推荐的退下来的将士,江书韵又出现在了山长的书房。
“你家当家的有说法了?”
“山长,你神机妙算啊!
我家娘子说了,将士们在边关保家卫国,流血牺牲。
我们作为被保护的百姓,应该力所能及的为他们尽一份力。
但是,知道每个将士都是真正的男子汉,不会接受同情,怜悯,我们家正式聘请他们教导孩子一些野外生存技能。”
江书韵慷慨激昂的说了一通,山长觉得这话不像江仲霖说的,应该是他家娘子说的。
“仲霖,你家娘子深明大义,刚才的那番话应该是她说的吧。
如此看来,你运气不错,娶了一位贤内助。”
江书韵也不能说,他们前世,几乎全民都有这样的觉悟,对待军人,那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尊敬和喜爱。
“这倒是真的,能娶到我家娘子,真是三生有幸。”
可能是来山长书房的次数多了,江书韵对山长的那层大儒的滤镜不再那么厚,能以平常心待之了。
“既然你们同意请他们了,我就让你们见一见。
他们都有伤,不要被吓到。”
“山长,他们就是退下了的将士,没有其他隐藏身份或任务吧?
我们就是普通百姓,就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江书韵最后再确认一遍,他不想招惹是非,也没有招惹是非的本事。
“我用我的名誉担保,他们就是普通的退下来的将士。”
“我相信山长。”
江书韵这下子放心了,只要没有隐患就行。
“去把人请过来。”
“这就去,老爷。”
长随立马回了一声,他不会离开山长,随时都在。
几人进来的时候,江书韵愣了一下,虽然有心理准备,知道他们受了伤,但是没想到,都有伤。
“山长,给你添麻烦了。”
“文轩,你言重了,你们都是好样的,应该被善待。”
坐着木头轮椅的男子看着年纪不大,二十多岁。
一副读书人的面容,不知道在军队任什么职务。
“这是江书韵,两榜进士出身。春闱后,就来书院教书了。
他家的孩子,喜欢习武,你们过去,负责教导孩子一些你们擅长的事情,靠本事吃饭。”
“仲霖,这是梁文轩,一个读了很多书,却喜欢在军队待着的人。
还有关常山,李大虎,他们以后就拜托你了。”
山长给双方做了介绍,以后,他们要靠着教导仲霖家的孩子,挣一份工钱,糊口度日。
从仲霖的话语中,他知道,他们夫妻会善待这几个伤痕累累的兵士的。
“江先生,以后要麻烦你了。”
“梁先生客气了,以后家里的孩子就拜托各位了。”
江书韵没有一丝勉强,他知道,这几位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
每个人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故事和经历,几个孩子,可以从他们身上学到书本上学不到的本事。
“江先生,我的这位同袍,他有家眷,不知道你那有适合他们一家居住的地方吗?”
梁文轩替关常山询问一下,他们可以将就一下,但是,嫂子和孩子不行。
“梁先生,家里住的地方不少,能独居的房子也有,就是住的是家里签了死契的仆人。成了家的仆人住的是独立的小院,不知道关先生介不介意?”
江书韵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介意,李管家他们住的院子那还有两个空的院子。
“不介意,都是人,有什么关系。”
梁文轩替他们做主了,他们是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什么都可以释怀,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
“江先生,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过去?”
“现在就可以。”
“那行,我让家仆送你们过去,我这还有课。”
江书韵看了一眼山长,见他微微点了头。
江书韵让李立和魏东送几位先生回家,和太太说明情况。
江先生他们走了,江书韵没急着离开。
“山长,几位的伤情,用不用请大夫看看,我妹婿的师父医术不错。”
“暂时先不用,除了文轩,其他的都是外伤,也就那样了。
这件事麻烦你们夫妻了,他们在同一场战役中受的伤。
凭借他们的功劳,升官虽然指不上了,但是发财不成问题。
圣上不会亏待守卫边疆的战士,但是他们的身体不适合留在大西北了。
离开前,把上面奖励的银钱,都分给了牺牲了的士兵们的家属。
西北那边,大多都是军户,世世代代守卫边疆。
父辈去了,儿子顶上,一代又一代,直到都不在了。”
山长声音有些哽咽,他虽然没去过边疆,没上过战场,但是,他从二儿子的家书中,了解了很多。
江书韵听着山长的话,想起了前世,那些被重新启用的警号,还有那些永远被封存的警号。
“山长放心,我家娘子对这些守卫边疆的战士也是尊敬的。
他们用自己的本事挣工钱,可以活的坦坦荡荡。”
“我相信你,不然,也不会和你说这件事。”
江书韵知道,以山长的身份地位,想要安排好他们几位,不是难事。
“行,你去忙吧,一会不是还有课呢吗?”
“山长,那我先离开了。”
江书韵离开山长的书房,回到自己的书斋,拿好书,准备去上课。
另一边,李立和魏东带着几位回到了家里。
李管家把人安排在外院的会客厅,让李立奉上茶水,他去内院找太太回话。
“李管家,你说人已经到了?”
“是的,太太。老爷让魏东和李立送回来了,总共七个人。
有一位坐轮椅的先生,像个文人,自己带着一个小厮。
还有一位三十多岁的,带着家眷,妻子和一儿一女。
剩下一个二十多岁的,就一个人。
他们都有外伤,有一位缺了一只胳膊,腿上还有伤。
有一位有一只眼睛没,腿也有伤。”
沐以安觉得他们应该经历了残酷的战斗,才会伤的如此严重。
“李管家,你按照老爷交代的,把人安顿好。
缺什么少什么,去找方嫂子拿。
需要添置什么东西,和宋账房支银子,务必照顾好他们。”
“太太,我明白。没有他们守卫边疆,就没有我们的太平日子。”
李管家下去做事了,沐以安心里挺难受的。
任何时代,都有人在负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