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祲挣扎几下,没挣扎开锁链,反而重重栽倒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在地上蛄蛹着。
一个沙哑干涩的声音响起,“就是他看到了?”
“是的,主人。”
明祲艰难的抬起头,只见不远处的景象扭曲变形,两个人从虚空中缓步走来,稳稳踏在地上。
“哦?半魔之体竟有天晶瞳。”胡子发白的老者打量着明祲,眼中流露出不屑和轻蔑。
“卑贱半魔怎配成为妄虚之主!”
老者站定在明祲面前,从背后伸出两条手臂粗的触手,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褶皱,顶端的口器围了一圈尖利獠牙,张着大口流出黏液滴落到地上。
一股大力将明祲抬了起来,明祲直直对上那老者的眼睛。
老者冷冷落下一句,“把他的眼睛剜下来。”
两只触手闻声而动,顶端的口器缓缓朝着明祲靠近。
明祲瞳孔骤然一缩,被这两条可怕的触手吓到了,听到了老者的话,迅速挣扎了起来。
眼见着触手越来越近,明祲手上钻出几条藤蔓,不断挤开锁链,从里面钻了出来,迅速扩张,源源不断生长。
几条藤蔓从明祲背后突袭出来,两条绞紧了那两条触手,剩下的藤蔓动作利索的捆住了面前两人,直接将人捆成球状,只剩下头露在外面。
而明祲身上的锁链早已被藤蔓撑断裂开来。
“干得好,小一。回去奖励你吃烤肉。”
小藤蔓在明祲的手背上扭了扭。
明祲意会了它的意思,木着脸拒绝,“不行,不可以摸。”
小藤蔓生气的拍了拍他的手,当做出气,而后郁闷的钻回手里。
“……”
小色藤,天天就想摸漂亮的女孩子……
这对吗?
这能对吗?
当然不对,非常非常不对,他会被打死的。
明祲抬眼看向面前两人,“你们是谁?”
老者低低笑出了声,声音如坏了的车轱辘在转动,难听又刺耳,“半魔竟还有木灵根,倒是我小瞧你了。”
“不过,就这种程度,也太弱了。”
话落,老者身上的藤蔓寸寸断开,他的背后又长出四根触手,迅速咬向缠绕着那两根触手的藤蔓,将藤蔓啃食干净。
“吃了他。”
一声令下,六根触手张大口器,齐齐朝明祲扑来。
明祲抬手掐诀,无数藤蔓围着他从土中钻出,抖动着枝条朝触手缠绕而去。
“火树银花!”
火焰从藤蔓根部直冲顶端,由于藤蔓死死缠住触手,火焰顺势蔓延到触手上。
很快空气中弥漫着某种怪异烧焦的味道。
触手被烫的用力扭动,对着藤蔓又咬又挣扎,试图挣脱开藤蔓的桎梏,但都是徒劳。
咬完这根,那根藤蔓就缠上来,源源不断,根本无法逃离。
火焰还在不断燃烧着。
“火灵根!”老者有些难以相信,但很快恢复如常,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你今日一定得死!”
“……”
老者挥动双手,手中冒出黑气,双手往前推去,黑气直冲向明祲方向,“破。”
黑气瞬间淹没掉火焰,甚至腐蚀掉藤蔓,紧接着朝明祲飞去,直接将他包裹起来。
明祲抬手阻拦,却没有任何用。
黑气将他围住,腐蚀着他的皮肤,被腐蚀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大喊出声,意识都开始变得模糊。
猛的明祲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灵力,直接将黑气湮灭,而后把那两个人都打飞出去。
化神期的威压笼罩下来,排山倒海的压向老者,他直接吐出一口血来,两人的身体顷刻间化成齑粉。
顿时地动山摇,万物倒塌化成齑粉,天空之上出现裂缝,并且不断向外扩张,裂缝越来越大。
明祲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心下一松,呢喃道,“师尊……”
很快眼前一黑,失去意识软软倒在地上。
……
白姻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模糊不清,依稀看见人影晃动。
“醒了。”
“爹,她醒了。”
有人激动的朝着门外大喊。
“知道了知道了,你激动什么,咱们用这么多珍稀灵植给她灌下去,她再不醒对得起这么多灵植吗?”
那人端着药碗走到床前,将碗放在床头的小桌案上。
祁阳道:“毓歆,你感觉如何?”
白姻感觉喉咙好似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样,难以顺畅出声,只能勉勉强强发出一些气音,“水……”
旁边的人连忙给她倒了一杯水,将人扶起来,喂了一杯水。
白姻这才感觉喉咙顺畅了些。
而后抬头看向眼前的两人,开口第一句就语出惊人,“祁长老,你还活着呢?”
“……”
“……”
祁阳气的吹胡子瞪眼,指着白姻对旁边的男人道,“把她丢回去,谁爱治谁治。”
哪个好人醒来第一句就是咒他死。
呸呸呸!
他才不会死!
“爹,别生气,歆歆刚醒,别跟伤患计较。”
白姻抬头看向那个说话的男人,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真诚发问,“你是谁?”
“……”
男人瞪大眼睛,指着自己满脸不可置信道,“歆歆,你不记得我了?”
白姻略微思索,目光在两人之中逡巡,试探问道,“你是祁若晨?”
祁若晨轻轻拍了一下白姻的头,“没规矩,叫我师叔。”
“……师叔。”
祁若晨闻言,高兴的笑了起来,毫不吝啬的夸赞道,“歆歆真乖。”
“……”白姻被他哄孩子的语气搞得沉默了一下,然后问道,“……这是哪儿?你们怎么会在这?”
祁阳道:“你别操心那么多,赶紧起来把药喝了,然后好好休息。本命剑断可不是小事,最需要仔细养着。”
白姻浑身酸软无力,只能任由祁若晨扶起她,又粗鲁的灌下药,喂得快了,有些许药汁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滴落到被子上。
祁阳看着被子上的药渍,心疼的斥道,“你小子能不能慢点,这药很珍贵的!”
“哎呀,就流出来一滴,没什么大不了的。歆歆最是怕苦,得快些喝完才是。”
祁若晨说着,看着白姻喝完药,拿出一颗东西顺势塞进她的嘴里。
白姻含了含,甜味慢慢冲淡了嘴里的苦味。
蜜饯?
这样想着,也问出了口,“你竟还随身带着蜜饯?”
祁若晨道:“前两天买的,就等着你醒呢。”
祁阳收走药碗,见祁若晨兴致勃勃的跟白姻聊天,嘱咐道,“你别跟毓歆聊太久,她需要休息。”
“……知道了,爹。”祁若晨点了点头,随口应声道。
眼看着祁阳走出去,祁若晨才问道,“歆歆,你真是一个人去找缚灵阵,跟邪灵打架吗?”
白姻淡淡应了一声,“嗯……”
回想起那个折断了落华剑的变态男人,白姻深深蹙起了眉头,心里有些不安。
“那邪灵呢?”
祁若晨愣了一下,“我也想问你呢,自从你失踪之后,邪灵也不见了,那个地方只剩下被你雷域劈的焦黑的土地,以及被破坏了的缚灵阵。我们都不知道它究竟是消失了,还是跑了。你自己觉得呢?”
白姻想了想,诚实道,“大概率是跑了。”
那个男人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定然是舍弃缚灵阵跑了。
祁若晨笑了起来,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什么,“子勋师兄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些糟心事。真不负责,不如你拜我为师好了,我可会教徒弟了,还能保护你。”
“……”
真是一脉相传的挖墙脚。
谁来了都要挖两下……
不是自己的徒弟才是最好的。
白姻随口拒绝,“我不爱炼丹。”
祁若晨捂着心口,故作伤心道,“……你这……伤到我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