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慢慢变暗。
齐路清站在咖啡厅拐角的位置，眼里没什么温度，仿佛周遭的愉快氛围都难以融化他眼中的那抹淡然。
他不知道两人在讨论什么，只能依稀借着齐邴沉下来的脸色判断，星星说了他不爱听的话。
拿出手机，看了眼在微信新朋友列表躺了快一个周的验证请求，他面无表情地点了通过。
清：【你好？】
对方隔了不到两分钟就回了消息。
y：【齐叔叔想让我们联姻。】
清：【谢了。】
聪明人一点即通。
他隐在暗中，眼皮轻掀，与面上无波无澜相反的，是漂亮的瞳孔里凝结了一片接着一片的冰花，愈来愈冷，没有任何融化的迹象。
大概过了五分钟，小姑娘脸色苍白的出来了，眼泪在踏出咖啡厅门口的那一刻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单薄的肩膀不停颤抖着，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周遭的喧嚣，未曾留意到转角处静静伫立的人影。
齐路清从暗处走出来，垂眸盯着地上的湿润，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情绪从心底翻滚，不受控制地冲到喉咙处。
他深深呼了口气，调整好情绪，截住了从里面走出来的人。
“聊会儿吧。”
齐邴明显愣了一下，见他脸上没有任何反感的神情，忙不迭点头答应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齐邴的步伐和齐路清完全保持一致，齐路清往哪走，他就往哪走。
身后，保镖不远不近地跟着。
“我给你找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齐邴轻咳了一声，一副为他好的口吻。
齐路清没什么反应，仅以一声淡淡的“嗯”作为回应。
齐邴试探着问：“你们俩有聊过吗？”
齐路清：“聊了。”
齐邴舔舐了两下干涩的嘴唇，捉摸不透这个儿子的心思。
两人越走越偏，最后在一个偏僻小道停了下来，四周被郁郁葱葱的林木紧紧环绕。
没有人群，没有监控。
齐路清从口袋里拿出星星落在他那里的小皮筋，把自己稍长的头发扎了起来。
他下颌线绷紧，拳头毫不犹豫地落在了齐邴的侧脸上。
“我是不是说过，别他妈惹我。”他猛然抬脚踹在了他的腹部，眼底划过一抹狠厉，“我和你熟吗？”
“啊！”一声惨叫。
他揪起滚在草沟里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我这些年给你脸了？”
齐邴被踹得一懵，缓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腹部传来的密密麻麻的痛感让他清楚了现在的处境。
他忍着疼痛怒吼：“我是你老子！你是不是有病？！”
齐路清掐着他的脖子，依旧在笑，但落在齐邴眼里却异常阴森。
他舌尖顶了一下腮帮，低声笑问：“畜生不如的东西，也配称我老子？”
“我确实有病。”他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自嘲，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几乎要将对方的脖子生生掐断，“你不是早就知道？”
齐邴死死抓着他的手臂，脸色涨红，眼角是被逼出来的生理泪水，“医生明明说你——”
齐路清松了力道，又一脚踹在了他的腰部。
他漫不经心地说：“我妈喜欢我哪样，我就可以变成哪样。”
先骗己，再骗人。
这个道理他一直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