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整个京城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
孟丞相那些平日里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党羽们,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浩劫。
他们的府邸纷纷被官兵包围,紧接着便是无情地抄家和流放。
大量的金银财宝源源不断地流入了国库,那堆积如山的财富令人瞠目结舌。
而在这些权贵家中,此刻却是一片人心惶惶。
每个人都惶恐不安,不知道下一个遭殃的会不会就是自己。
尤其是其中一处府邸,竟然突发大火,火势凶猛异常,火光冲天,照亮了半边夜空,一直燃烧到了天明时分。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京城的平民百姓们却对这场惊天动地的巨变一无所知。
他们依旧过着平静而又寻常的日子,丝毫没有察觉到身边正在发生着如此重大的事件。
直到第二天清晨,当人们醒来后,才逐渐听闻一些消息:原来竟有许多家官员与孟丞相一同参与了谋逆叛国之事!
更可怕的是,由于受到牵连,这些官员的家眷也将被发配至遥远荒州之地。
待到早朝之时,众位大臣踏入朝堂,一眼便发现原本济济一堂的官员们居然一下子少了将近三分之一。
不过对于此事,他们昨夜就已有所耳闻,所以并未感到太过惊讶。
真正令他们震惊不已的是,当目光落在龙椅之上的皇帝身上时,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皇上一夜之间头发竟然全部变白了!
他那憔悴不堪的面容以及疲惫至极的眼神,让人难以想象他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痛苦与煎熬。
在早朝上,皇上身边的太监义正言辞地宣布了孟丞相及其党羽的谋逆之罪,并当众宣读了相关证据。
面对确凿无疑的罪行,孟丞相深知自己已是罪责难逃,于是写下了一封悔过书,详细交代了所有党羽的名单及罪行。
最终,为了保全家人性命,他选择亲手点燃了自家府邸,致使全府上下共计 132 人葬身于熊熊火海之中……
处理完谋逆之事后,朝堂之上一片肃穆,众人皆屏息以待皇帝的旨意。
终于,皇上传下圣谕:“凌妃危难之际,舍身忘死护驾有功,特追封为雍舒皇后。
其德行高洁,当受万民敬仰。
此外,立定亲王楚逸泽为太子,择良辰吉日行册封之礼,并封顾欣月为太子妃,以成佳偶良缘。”此旨一出,满朝文武皆跪地高呼万岁。
待到雍舒皇后出殡之日,整个京城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送葬的队伍绵延数里,百姓们自发前来送行,哭声震天动地。
葬礼过后,永丰帝心力交瘁,遂将国事托付于太子监国。
而他自己,则整日沉溺于对雍舒皇后的思念之中无法自拔。
永丰帝时常独自一人来到凌雪曾经居住过的宫殿,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凝视着那把古琴,仿佛能看到昔日凌雪弹奏时的风姿绰约。
有时,他甚至会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触摸琴弦,却又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停住,生怕惊扰了那份美好的回忆。
云贵妃知晓永丰帝的心思,便主动承担起管理后宫事务的重任。
每日忙碌之后,她都会来到这座宫殿,默默地陪伴在永丰帝身旁。
永丰帝察觉到她的到来,淡淡地说道:“贵妃不必陪朕,朕只想独自在这里陪陪阿雪。”言语间透露出无尽的哀伤与落寞。
面对永丰帝的拒绝,云贵妃并未气馁,反而轻声回应道:“皇上,姐姐生前待臣妾不薄,多有关照。臣妾念及旧情,愿日日前来祭奠姐姐。
虽说臣妾对姐姐的情谊不及皇上那般深厚,但臣妾也是懂得知恩图报之人。
再者,臣妾亦代替姐姐前往慈宁宫侍奉太后娘娘,祈求太后娘娘身体康健、福寿绵长。”
永丰帝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位温婉贤淑的女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感动。
云贵妃的真诚和善良毋庸置疑,但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唯有已逝的雍舒皇后,再也容不下他人的情意。
于是,他缓缓开口道:“爱妃之心,朕已知晓。只是如今朕满心皆是阿雪,所能给予你的,唯有贵妃之位以及掌管后宫之权。
至于其他……恐怕朕暂时难以做到。”
说完这番话,永丰帝轻轻叹了口气,转过头继续凝视着那把古琴,陷入沉思之中。
“其他的你不能妄想。”永丰帝慢慢地说道。
云贵妃连忙说道:“皇上,您给臣妾的已经够多了,臣妾有儿子,虽不怎么成器,但臣妾已经很知足。
如今这后宫臣妾的位封已经很高了,人人羡慕。皇上给臣妾如此荣宠,其他的臣妾不会妄想的。”
云贵妃坐在窗前,暗自思忖着。
痴心妄想!自从踏入这皇家之门,嫁给了当今圣上,她的心便全系在了他一人身上。
一路走来,步步惊心、如履薄冰,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这般令人艳羡的自在生活。
她定要竭尽全力守护住这份来之不易的荣华富贵,绝不能让它如同过眼云烟般稍纵即逝。
想到此处,云贵妃不禁想起了雍舒皇后,那位深居简出、与世无争的女子。
她暗下决心,自己也要像雍舒皇后那般,不与他人争抢风头,不故作矫情,不贪图权势财富,更不会忘却初心,唯有如此,方能真正珍视并享受眼前所拥有的一切。
东宫之中,楚逸泽轻车熟路地走进寝宫。
只见顾欣月正专心致志地缝制着一件小巧精致的衣裳。
他快步上前,温柔地从顾欣月手中接过那件尚未完工的小衣服以及针线,并将它们轻轻放置于桌上。
他关切地说道:“月儿,明日再继续做也无妨,切莫因为熬夜赶工而累坏了双眼。”
顾欣月抬起头来,微笑着应道:“好,多谢夫君关心。只是不知近来你可安好?即便政务繁忙,也千万记得要适时调整好自己的心境呀。”
楚逸泽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之色,缓缓开口道:“好,我都记下了。月儿,曾经我向你许诺过绝不争夺那储君之位,但如今……我终究还是食言了。”
话毕,楚逸泽轻轻地叹息一声,眼中满是无奈与自责,轻声问道:“哎,如此一来,我的信誉在你心目中是否已然大打折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