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互利互惠的事。苗族既然归附我大祯,那自然是不许豢养私兵的。不过大祯会让苗族自领一处指挥使司,兵是大祯的兵,管辖的是你们苗族内部的人。一干兵器钱粮,都会由大祯供给。若西南方有敌来犯,苗兵亦应当为大祯镇守边疆。”
江珣不厌其烦地说着大祯对苗族的和谈要点,虽然没有直接解除了苗族的武装,但在名义上苗人武装也是归属于大祯的。
苗王沉默了片刻,没有直接回话。
在这休息的片刻之中,双方都默契地坐在一块用早膳,二长老热情地招待着几人,丝毫看不出在议事桌上吵得不可开交的表情。
三长老依旧一副张狂的模样,可语气也柔和了些许。
这也是因为大祯给出的条件,确实让他们动心,不但免除税收,还带来许多大祯朝的农耕器具和白糖盐巴等物,全都是苗族急需之物。
甚至大祯朝廷还封了他们官职,每年都会给他们派发俸禄,让他们可以衣食无忧,福荫子孙后代。
双方和谈的框架都已经定好了,剩下的一些细节虽然还争执不休,但彼此都知晓了对方的底,基本上已经清楚能争取到什么样的地步了。
早膳用完后,第三轮和谈开始,双方再也没有多少争吵,快速地敲定了一项又一项的和谈细节。
到中午时分,和谈的协议都已经谈好了。
要不是苗族牺牲了大祭司,估计二长老都想在寨子里再开一次篝火晚宴,款待大祯的使团。
和谈事情谈妥之后,苗王在议事厅后面宴请了江珣三人。
宴席上,他提起了寨柳叶的事。
“江公子,你身上的情花蛊,我们下午就帮你解了。但是,我们依旧希望你能够带着小叶子去一趟大祯的京城,代我们苗族向大祯的皇帝表示敬意。”
苗圣的眉头轻轻蹙起,但并未说话。
苗王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婚姻之事,须得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方可定下。小叶子跟你们去京城,你须得保她万无一失。否则,我苗族便跟你们大祯不死不休!”
江珣眉头紧锁。
刘一宁连忙回应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苗王您大可放心,届时下官必定护好寨柳姑娘。”
好不容易谈好的事情,他可不想在这时候前功尽弃。
不就是多带个女娃吗?江公子带一个是带,带两个也是一样的,顶多他到时候帮忙多注意点儿就是。
江珣也知晓这个道理,所以最终也没有开口拒绝,算是默认了下来。
苗王满意地点了点头,举杯接着说道:“过了今日,本王便让小叶子带你们在苗族周遭走走看看,让你们也领略一番我们苗族的民风民俗,各地奇观。”
江珣举杯应和:“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酒过三巡之后,江珣便回到了居所之中,在颜子苒的搀扶下,卧倒就睡着了。
待他酒醒后,他便带着颜子苒一块去找苗王解蛊。
解蛊之事,还是交由苗圣主持。
不到片刻的工夫,她便给江珣喂下蛊母之血,又念了一段巫术咒语。
江珣没什么感觉,苗圣却告诉他,情花蛊已经化去了,日后会慢慢排出体外,不用在意。
江珣点点头,虽然苗圣这般说了,但为了保险一些,他决定今晚回去和颜子苒好好亲热亲热,看看情花蛊有没有反应。
“你们的事已了,如今,该轮到我们苗族内部的事了。”苗王声音有些冷淡,目光落在了苗圣身上。
苗圣躬下身子,等待判处。
“虽然你乃无心之失,但终究害了一条人命,还是我族的大祭司,这苗圣之位,你已不能胜任了。往后,你便囚在赎罪寨里,对外,本王会说明你是看管罪犯的,但你此生都不得再踏出赎罪寨一步。”
“是。”苗圣低声应道。
寨柳叶却在这时高呼一声:“不!苗王,我祖母她……”
苗圣拉住了寨柳叶:“这是我应得的惩罚,你不要阻拦,这样子我才能好受些许。”
“可是,祖母,你去了赎罪寨,我该怎么办?”寨柳叶红着眼,不舍地问道,“难道你也要抛下我不管了吗,祖母?”
苗圣想了想,而后看向了江珣:“虽然我知道这请求有些过分,但,叶儿此去大祯京城,你们多替我照料一二,感激不尽。”
江珣轻轻点头:“寨柳姑娘作为使者前往大祯京城,我等必定护其周全。”
“不,我不去大祯京城了,我要留下来陪祖母,我要去赎罪寨陪祖母。”寨柳叶倔强地说道。
苗圣笑着摸了摸寨柳叶的秀发:“去了大祯京城,把所见所闻都记下,然后带回来给祖母看看。祖母以前也想过跟你祖父一块去大祯的京城,只可惜,年轻时总觉得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来,现在,只能等你回来告诉祖母了。”
寨柳叶‘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苗圣安慰了几句,而后狠心将她甩开,跟随着两名苗王的亲卫去了赎罪寨。
那是苗族专门关押犯人的地方,只有那些本性良善却因各种缘故犯下恶行的人才会被关押在此处。
若是罪大恶极,死性不改之辈,直接丢进蛊坑之中喂蛊虫去了。
苗圣走后,苗王便吩咐了寨柳叶明日带着大祯使团众人好好游玩苗族各地,款待大祯使团等事务。
寨柳叶哭着答应了下来,而后被颜子苒给拽到一旁屋子里去劝说了好一阵子,总算是止住了泪水。
大祭司因为死于凶杀,虽然苗族百姓都爱戴这位老人,但苗王还是按照规矩,在半夜里就让人将大祭司的遗体抬到深山之中埋葬。
寨柳叶一路相送,在清晨时分才堪堪回到寨子之中。
而江珣和颜子苒今日也没有急着来寻寨柳叶,而是腻在房屋之中。
江珣和颜子苒虽然在同一间房屋里,但向来都是颜子苒睡床,他则在一旁的软榻椅子上睡,并无半分越矩之举。
只是,今日一早,颜子苒刚刚起来洗漱了一番,见他还在睡觉,便上前来想给他掖被子。
结果他却猛地将颜子苒拉进怀里,两人都躺在了软榻上。
颜子苒一惊,还想挣扎着站起来,却被江珣给紧紧抱住。
“别慌,我是测试一下情花蛊还在不在体内。”江珣连忙轻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