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薄荷行政韩果然是“夜猫子”们的贴心挚友，没忍心继续打扰他们，放黄页平继续去休息。
虽然实验室里只有两个人，但想到剩下的不是在补觉就是在工作，她莫名的能感到有一股紧张的气息在氤氲，这让她也收起了闲逛的心，溜回办公室了结了最后的工作，拿出化妆品好好整了个妆容，打算尽量体面的度过今年最后一次聚餐。
说实话她有些不确定今晚自己会不会被“召唤”过去，毕竟今天教授韩会被带回家准备过年，而钱宇灿大概率会跟过去。这是一个很……难以言喻的时刻，平时教授韩干躺着，光听旁边亲友呼唤唠嗑，确实无聊。但是带钱宇灿回家就不一样了，韩再暖平心而论，她自己要是交了个小自己快七八岁的男朋友，甚至还是自己的学生，让爸妈知道或许是敢的，但那么快带回家过年就另当别论了，尤其是吃饭那天必然一大家子济济一堂，想到钱宇灿要经历什么，她就已经感到心累了。
不是说她家人是龙潭虎穴，但毕竟还是传统中国人大家族，上一辈还是上山下乡的，对于世界的参差还在被动接受中，要他们接受这样的姐弟恋并不难，但是他们对钱宇灿不好奇，那就难了。
就算帮不上忙，旁听一下自己的小爱人会经历什么修罗场还是有点必要的。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她就和夏先觉联系了一下，跟高越悦一起搭他的顺风车前往了吃饭的酒店，那是一个老牌子的川菜馆，三人落座后，一边点菜一边等屈乔。几个人本来碰一次面就有聊不完的东西，天文地理到学校瓜田，这次更甚，韩再暖一个人的“换魂”日记就够更新一晚上。
“哇，老夏，你看看人家，都快有二宝了，你呢！”高越悦听到网红韩怀了二胎，立刻矛头对准夏先觉。
“我大宝天天见呀。”夏先觉防御极高。
“那就是你过了这个元旦可能就解脱了？”高越悦白了他一眼，转头问韩再暖。
也有可能交代在那儿，韩再暖还是不确定自己能拿捏住回归的节点，可又不想说出来徒增担忧，便惆怅的点头：“是啊，结束了。”
“哇，这可真是。”高越悦欲言又止，一脸感慨。
“先庆祝一下吧。”夏先觉举起啤酒，“恭喜再再脱离苦海。”
“苦海倒不至于啦。”话是这么说，韩再暖还是跟他碰了杯。
“你说你这个经历对于医生研究这个什么意识障碍，有用吗？”高越悦问。
韩再暖耸肩：“他们都说有用，但哪里有用还不清楚，这个还是要等相关的技术被应用了才知道。”
“肯定有用的，”夏先觉笃定道，“你们不觉得其实教授韩植入的那个芯片已经起作用了，只是作用错了地方而已吗？”
韩再暖一愣：“对哦。”
“所以如果钱宇灿真的能用上芯片，要么他也穿越，要么就是他大概率能够醒来，只要他能撑过研发期，撑到临床审批通过，他就能好……当然，不用那一天自己能醒来那就更好了。”
“你怎么突然这么懂了？”韩再暖惊讶。
“这不是稍微研究一下就能知道的吗？”
“啊？是吗？”韩再暖看向高越悦，高越悦连连摇头：“我没去研究，我都不知道那芯片要干嘛。”
“脑机接口呀！植入芯片呀！都不知道，黑镜看过吗？不是有几集人类眨眨眼，信息就出现在视网膜上了吗？”
“黑镜我是看过，你说的那几集我没什么印象，但你确定你说的不是三体里的智子吗？”高越悦问。
夏先觉呆了一下：“三体吗？我搞混了？”
“你应该是搞混了。”韩再暖也点头。
“啊，可是我在黑镜里肯定也看到过呀！”
“那也是有可能的，毕竟黑镜那么多集，也确实提供了很多科幻设想嘛。”
“你们居然在聊黑镜？”屈乔的声音从天而降，他拉开了凳子坐在夏先觉对面，伸手拿了韩再暖的茶杯喝，身上一股子寒气，“我还以为你们要聊她的事呢。”
“我也没那么多可聊的，”韩再暖道，“我们反而在说这芯片有没有可能让钱宇灿醒来。”
“对啊，这么多天了，合作研究有进展吗？”高越悦追问。
屈乔耸肩，有些无奈：“这真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现在只能说教授韩的资料看起来很有用，但是不能光听她说的实验数据就下定论，我们得一个个验证。目前光整理她的录音就是一个大工程。”
“有那么多话好说吗？”
“要你现在从头开始说你工作经历，也不是一朝一夕吧。”屈乔眼见高越悦一脸诡笑要开口，立刻补充，“细说，细到数据。”
高越悦：“你特么是不知道我是财务吗？让我细到数据？”
“教授韩就细到数据了。”屈乔道，“所以好多天都没说完，”他看了一眼韩再暖，“还连带实验契机……和过程。”
听过一点教授韩录音的韩再暖明白，所谓契机有不少都跟钱宇灿有关，她飞快的笑了笑。
“她全能记住？”高越悦摆明了不信。
“感觉上她是很有信心的，但她就算赌咒发誓是无误的，我们也不可能直接用。”
“嗐，那等出成果，要何年何月啊。”
“不急，反正我们也需要做一些前期准备，老夏？”屈乔看了看夏先觉，随后又意味深长的看向了韩再暖，韩再暖有些莫名，眨了眨眼。
夏先觉轻咳一声，再次举杯：“那个，我有事情要宣布。”
“辣子鸡来了啊！还有冒肥牛，冰粉儿……”服务员忽然端上来一盆菜，夏先觉被打断了，他有些不满，耐心等着服务员把菜上了，又道：“那个，我有事情宣布。”
“说呗。”韩再暖和高越悦早饿坏了，一人一碗冰粉干起来，双双抬眼盯着他，边吃边关注。
“那个，我准备开启第二事业了！”
“噗！”夏先觉还什么都没透露，韩再暖已经明白了，一口冰粉喷出来。夏先觉吓了一跳：“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韩再暖摇头，“呛了一下，你继续说。”随后却看向了屈乔，一脸惊疑。
屈乔诡异的笑了笑，人往后一仰，静看夏先觉宣布。
“我打算弄个知识产权公司，专门提供专利咨询、申请和运营，先整合学校的资源，然后往其他大学和社会面扩散，后期钱多了还能进行投资，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呗。
所谓人以类聚，就是不管是网红韩的夏先觉还是行政韩的夏先觉，终究会走上兼办知识产权公司的道路。
而所谓物以群分，就是同一群人，在行政韩的世界，总是比网红韩的慢一步。这个物，是废物的物。
韩再暖感到莫名心酸。
“你早可以这样了。”没想到高越悦先响应了，“你说你，早跟你讲了与其让人背后说你做买办中饱私囊，你不如直接开个公司光明正大当中间商，你有这个人脉有这个资源，这生意你不做谁做？你偏要装清高搁那拿着卖白菜的钱干着卖白，咳，的活，瞧这浪费了多少青春。”
“你以为我乐意？”夏先觉很是不服，“一看你平时开会学习就是在刷短视频的。没错，我这买办是当了很多年，眼看着那些教授开公司，我不敢，为什么，我不是教授啊，我只是个行政岗，事业单位！这还是今年上半年下了文件，鼓励事业单位人员兼职创新或者在职创办企业，鼓励，懂吧，所以以前就是不鼓励！你看我这不立刻行动起来了吗？”
“上半年的文件，这都年底了，你管这叫立刻？”高越悦一针见血，“你是因为那个文件还是因为现在再再他们有需要啊？”
夏先觉一怔，瞪眼：“不管怎么说这公司我迟早要办啊。”
“行行行，你办，我免费给你做账！”高越悦拍板。
“不用，叫声老板，我给你发工资！”夏先觉昂首挺胸，豪气干云，眼神里却满是小人得志。
高越悦毫不犹豫：“老板！”
“啊？”
高越悦情真意切：“老板！”
“……哇靠，”夏先觉颤抖了，“大小姐，你，你的冷艳高贵呢？”
高越悦冷艳高贵的嗦着冰粉的糖水：“谁跟钱过不去啊，我跟你说这职位我要定了，你得罪我我就做假账！”
“？？？”夏先觉一脸不敢置信，“到底谁是老板？”
韩再暖忍不住起哄：“那也带上我呗老板，我会端茶送水修墨盒，还会写公文！”
“你不用说了，以后教授韩的专利份额是要登记在你名下的，你是我甲方啊老板！”夏先觉原来早就瞄准了。
“哎哟，那……”韩再暖憋着笑看屈乔。
夏先觉顺着她的目光转头，看到旁边一脸云淡风轻的屈乔，跟辣眼似的猛地扭过头：“嘶，我特么真是个小丑。”
“啊？怎么了？”韩再暖还指着借机嘲笑一下屈乔，却没想到夏先觉一脸痛苦。
屈乔一眼看透她的小心思，朝她露出一个宠溺的笑：“我入了股，算他合伙人。”
“哈哈哈哈！我明白了！”高越悦一阵爆笑，指着夏先觉道，“所以你要宣布的事情就是，在场诸位，你，一个都得罪不起是吗？哈哈哈！”
夏先觉：“吃饭吃饭！诶，菜要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