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己总是要死不活的,看到这种充满生命力的样子,就会觉得很是喜欢。
顾青云想了想,安巧兴高采烈端着花生露过来时,轻轻开了口,“我大概会出去一段时间,下次回来可要有更好的新菜给我吃。”
顾青云的语气尽量轻松,可其实心却不由自主的沉了沉。
昨日皇上得出的结论便是顾青云,新海和自己的暗卫一起到乌邦去,查清楚后再回来。
此番凶险,乌邦人和大琰朝的人长得十分有九分不一样,又世代为仇敌,要是被发现了,不知还有没有命回来。
可这事也只能顾青云去,他能压得住暗卫,又能找到线索,又可以理清这一切,他就是最好的人选。
“嗯?顾公子这是要出去玩儿?”安巧还记得之前他死活不愿意去大理寺的样子,以为他终于得了假期,可以出去走走了。
顾青云摇摇头,“不是的,此番凶险,告诉小娘子一声,万一不成了,小娘子自此就少一个食客了。”
顾青云不是有煽情,可看到安巧还是说了这些话,总感觉不告诉安巧一声,若是有什么事的话,他会后悔。
安巧愣了愣,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张了张嘴,最后只留下一句。
“这么危险,那顾公子可得小心些。”
顾青云点点头,表示听到了,便低着头继续吃他的米线了。
不知是因着这花生露奶味太重了,还是因着有些不舍,总感觉有些吃不够。
“再给我来一碗吧,我挺喜欢的。”
安巧已经没了刚才的欣喜若狂,甚至有几分心不在焉。
“好,顾公子要去多久?”
顾青云摇了摇头,他确实也不知道,不知道这事有多复杂,不知道牵扯的有多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留在乌邦很久。
不知道是不是还要去离国。
一切都是未知数。
顾青云对于安巧来说就像一个定时定点会刷新的Npc,如果他一直不出现,安巧就会觉得有些奇怪,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总之就是有些奇怪。
一个经常出现的Npc,一个总是不经意间就出现,还每次都恰好赶在了新菜试菜的时候出现的Npc。
说到底还是会有些舍不得的。
安巧端着碗递给顾青云,“顾公子,这是第二份。”
“好,多谢安小娘子了。若是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记得送到侯府一趟。”
顾青云一边说一边递了一张银票给安巧,平日里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是他买了带回侯府的,有时候会开始新海,但大部分时候都是他亲自带回去的。
现在祖父祖母,娘亲爹爹都很是喜欢京都食肆的吃食,可祖父祖母毕竟年纪大,也不太方便经常出现在食肆里,便只能由着顾青云买回去。
顾青裴虽然偶尔也会来吃,但大多时候他都很是忙碌,也只能等顾青云买回去。
安巧倒是没推脱,点点头,“顾公子,放心吧,有新奇的东西,我都会带到侯府一趟的。”
顾青云笑了笑,“有什么好喝的酒,也给我留好了。”
“顾公子何时出发?”安巧问。
顾青云低着头吃完了最后一口米线,“明日。”
“顾公子保重。”安巧郑重其事的道,其实有一段时间,安巧也知道,顾青云经常守着京都食肆,那时候食肆里的人还没那么多,洛川公子又总是会不知道何时就出现。
顾青云无论多累,都会来食肆吃上一顿,其实就是庇护着这食肆的意思。
安巧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都知道,若没有顾青云,这食肆怕也不可能这么顺畅。
顾青云又回头看了一眼安巧,然后和从前一样,飞上了屋顶,很快便消失在了视线里。
顾青云已经很久没有趴在屋檐上了,今日心血来潮,想着要这样子走,更能让人印象深刻吧。
回了家,果然又是好一番劝阻。
家里人都担心他,不希望他去。
长公主甚至都说出了,要不要自己进宫一趟,跟皇上说一说。
长公主怎么着也算是皇上的姑母,顾青云自然是摆手表示不要。
这都多大年纪了,还要麻烦祖母,自然是不肯的。
好说歹说,终于算是同意了,只是担心未减。
甚至,全家人都觉得顾青云当时就不该到大理寺去,每日里风里来雨里去的,还落不到什么好,又每日都很危险。
不像顾青裴,每日里都只是上朝下朝,留在皇帝身边,虽然也有伴君如伴虎之说。
可毕竟沾亲带故的,顾青裴也不是那种什么都想要的狼子野心,倒还算得皇帝信任。
顾青云被念的一个头三个大。
祖母还杀人诛心,说要不是因为他一点香火都没留下,才不这么担心他呢。
于是话题兜兜转转又到了两个人的终生大事上,顾青裴这也被念的满头包。
走时还直说这是无妄之灾。
……
次日清晨。
侯府内,大早上便做了不少好吃的,老侯爷甚至让人到京都食肆买了一桌子早食。
大家都知道,京都食肆很是和顾青云的口味,他这都要到外邦去了,自然是选他喜欢的。
“这虾饺确实好吃,怪不得你喜欢呢。”祖母笑着给顾青云夹了一个虾饺,又觉得那卷筒肠也好吃,也给顾青云夹了一块。
顾青云看着自己还没动筷子,便满满当当的碗,果然,昨夜里骂的再凶,今日还是疼他的。
突然间,都有几分舍不得走了。
顾青云埋头苦吃,顾青裴就在旁边道,“你看看你这个吃相,去了外边,不知道的以为饿了你多少顿呢。”
顾青云没空搭理他,还在不断的往嘴里塞着食物。
全家人都斯文的紧,就顾青云,不知为何,越来越桀骜不驯。
好容易等他吃的差不多了,新海就站在了门口,眼神里写着的是催促。
这一趟除了大理寺的两个人,鸿鹄寺的两个人,还有十几个暗卫。
这么老些人,还得悄悄潜入人家的国度,属实有些困难,可又不得不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