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黎晴已经在想,会送什么吃食来了,只是她想破头都没想到,会给她送热的现做的,她最多觉得会送些糕饼便很满足了。
所以家里叫吃饭的时候,她还是上了桌,吃到一半,锦鲤便把吃食送到了,黎晴当着大家的面打开了,顿时香气扑鼻,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甜丝丝的味道。
老太太都忍不住问,“这是何物啊?这么香。”
黎晴很大气的给大家都分了,老太太也喜欢甜食,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拔丝红薯,忍不住啧啧称赞。之前家里的厨子也会做,但都只会淋些糖浆,这一碗却不同寻常,感觉裹了糖,又加上软糯的红薯,更是增加了几分口腹之欲。
下面还有糖醋里脊,这里脊酸酸甜甜的,外面裹着一层面粉,又香又糯,比普通的里脊好吃多了,甚至还可以用来拌饭,更是下饭得紧。
老太太平时里没有的胃口,今日统统回来了。
炸藕合获得了尚书府夫人老爷的一致好评,这菜不粘口,还有些清洗,藕的味道搭配着肉末和糯米,更是增加了不少风味,更何况外头酥酥脆脆,里面却是荷花的那种平静感,真是口感丰富。
最后还有冰粉,黎晴贪凉,但家里大人都不吃冰的,她便稀里糊涂喝完了整碗冰粉。其他人看这冰峰也没有什么冰块,便由着她去了。
但只有黎晴知道,这碗冰粉的冰凉感受不比那些加了冰块的糖水差,甚至更上一层楼。
一家子一桌子菜几乎没怎么动,但这送来的却吃的一干二净。
“晴儿啊,你这是哪里买来的。”黎晴的母亲,黎夫人问道。
“娘亲,今日我和荷花荷叶出了门…”话音未落,便听到厅内众人深吸一口气,黎夫人张嘴就骂,“黎晴,你不长记性就算了,还不长脑子是吧,你又出门,你出门小心又被坏人掳走!!!”
黎晴缩了缩脖子,“不是,我可没有乱走,我帮了这位小娘子,她说她的食肆好吃,但荷花荷叶不敢让我去,便让我回来了。是这小娘子说她可以送来给我,感谢我今日的帮助。”
黎夫人还要再骂,尚书黎大人便说,“行了,之后不许出去了,这食盒上写的京都食肆,我倒是略有耳闻,少卿大人常去,这和他亲近的两位侯爷也爱去,连公主大人都去买,这也没什么的,可不许妄自菲薄这食肆,我看总有一日,这食肆会站在整个京都府的食肆之上的,再说咱们不是都挺爱吃的,之后若喜欢,再叫下人去买。”
黎夫人因着黎大人的一番打断闭了嘴,吃就吃,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说她可没有议论食肆,明明是这闺女不乖好吧。
黎晴眼见着被父亲拯救了,狡黠的笑了笑,用嘴型比了一个,“谢谢父亲大人。”
黎大人失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
又过了两日,那些受害者有的已经恢复了神志,开始可以自己吞咽食物,也能咿呀呀的发出些声音了。
只是大部分人还是呆若木鸡,若是不去碰,没有人喂食,便只会看着某个地方发呆。全部检查出来都是断手或断脚,最早的要追溯到七年前。
此刻坐在窗口的那位已然恢复神志的女孩,便是最早的受害者,她看着窗外,细细柔柔的风不断吹着她的脸颊,若是不看那双藏在毛毯下的腿,大概看见的人都会说一句岁月静好吧。
顾青云站在一侧,写着什么,像极了小说里的画面。郎才女貌,绝配。
女孩声音微弱,断断续续的说着。
“对…我七年前,不,八年前就在湖光宅做事了。”
“嗯?你说湖光宅吗?就是你们带我们出来的那个宅子,它有名字的,叫湖光宅。”
“我八年前只是一个小丫鬟,伺候里面的小姐的…后来才变成了小姐…”
“小姐,以前的在宅子里的小姐,卖艺不卖身的,风光无限,那时候那个地方叫金环楼,应该很有名,你一查便知。”
“后来…后来案子很多,人也很多,金环楼没了,东家便改成了湖光宅,不再对普罗大众开放。”
“我为什么要在里面那么多年?哦,我们东家以前很好的,因着金环楼的落败,东家才变了,他不是一开始就那样。”
“东家?我们东家啊,是个很好的人……”
随后,女孩便装若癫狂,完全听不到顾青云的声音一样,嘶哑的叫,“东家真的很好,他才不是坏人,我不会把东家的事情告诉你们的,你们才是坏人,你们伤害了东家,东家是心情不好,他才不是坏人!不是!!!”
顾青云没办法,郎中也在一边示意顾青云没办法再问下去了。
顾青云只能跟着郎中退出了房间,“这是怎么回事,她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或许是经过长期折磨,此刻她心情不定,状态也不定,你一句话便可能激怒她。也可能,她用情至深,会一直保护那位所谓的东家。”郎中摇摇头,惋惜的叹道,“七年,若是非人的待遇持续了七年,谁都会受不了的。”
因着这里救出的人精神都不稳定,也没办法签字画押,说出来的话疯疯癫癫。且,或许是之前训练过的原因,每当日落时分,他们都会醒过来,且状态稍微正常些,但若是白日被叫醒,明明是正常的时间段,他们却都木木的,像被下了药。
大理寺和京兆衙门头疼不已,那宅子里机关暗器层出不穷,但就是一直没在找出过暗门,暗道。到目前为止,这案子还没有什么办法。
大理寺卿已经直言不讳的说过,这案子能破是好事,但不能破也不会像上一宗案子一样一直被人催,让他们压力不要太大。
再者,这案子在整个京都府都有巨大的影响力,不少老百姓茶余饭后都会拿出来说,甚至酒楼就编了好多个版本的说法了。
但声势这般浩大,却不见有人参大理寺或京兆衙门一本,可见这个案子大家都觉得或许牵扯到了皇亲国戚,或者什么公爵伯爵的,不敢轻易乱动,连说话都不说了,全都假装不知道,搪塞来搪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