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伊依看着那个男子搜查着那些书简心想:“贼人进家偷窃都是寻财物,他怎么一直翻查这些书简啊,而且还说无法交差,”思索间洛伊依意识了一些东西,“这人看来是受人之托啊,只看书简,他是在找书信之类的东西吧,但是夏家由没有什么特殊的亲戚或者人跟他们联系。”
洛伊依思索间不小心碰到了自己手边的窗户。
“是谁?”屋子里的贼人忽然警觉起来,他从自己腰间将剑拔出,“谁在外面,不出来的话我便将这院子中的人杀个片甲不留。”
“是吗?你觉得你可以吗?”洛伊依将门推开,“你找的东西并不在这里,早已被夏家人带走了。”
“夏家人带走了?”那个贼人似乎不太相信洛伊依的话,“这里不是夏家人的落脚之地吗?”
“谁告诉你这里是夏家的落脚地了,虽然我们与夏家人见过几次面,有些交情,那你也不能将我们归为夏家人啊。”
“不可能,大人告诉我是有人查探过的,说此处就是夏家人的落脚处,夏府原来府邸被户家派人烧毁,才搬来的此处。”
“哈哈哈,你被人骗了,我们是秦国公子政之母赵姬夫人的远房亲戚,我们是与赵姬夫人是同宗,我们姓赵,是赵家,真是的,你还是大人呢,怎么连去谁家还能认错啊,没羞没羞!”洛伊依调侃的说。
“怎会,郎中大人分明说的很清楚是这里啊。”
洛伊依听到此人的言辞后突然明白了:“朗中大人,呵呵,刑狱司的郎中大人居然也与户家有勾连,看来此人是要找账册了,但是我记得我给了赵大人一份账册啊,怎么还要派人来此寻找呢?”洛伊依心怀疑问。
“你定是唬骗我的,你不是夏家之人,那这些书简怎么大多都是医药典籍?难不成你们赵家也在行医问药吗?”那贼人将书简摔于地上。
“这些也只不过是那夏家主留于我家的藏书而已,你若不信你可以让郎中大人见公子政,询问我们是不是她的亲属。你就是被利用了,他让你找那卷书简为的是让你摊上勾连夏家卖主之罪名。”
“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你如何得知?”
“想要知道还不容易吗?既然他们明知道夏家早已逃离邯郸,还让你来我赵家偷窃,这不就是想要让你背上勾连夏家卖主的罪名吗?”洛伊依一通胡说八道使得那贼人真的有些动摇,他紧握着手。
洛伊依看到那人的小动作:“看来哄住他了。”洛伊依向前进了几步:“那册子早已被夏家的仆人带离邯郸,不过我记得他们的那个新收的义女和我们说过她已经给赵大人一份账册了,你们怎知还有账册呢?”
“那户愈小人,为了自家能活命就要搭上我们这些属下的命。”那人愤愤的说,“户愈那厮早在夏家附近布置了眼线,夏家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他们早有觊觎夏家的想法,户家想要寻找这些氏族拉拢他们,并在邯郸城内派了大量的间人(间谍之意),随时关注着各个氏族的动向。”
“怪不得见到大家的第一面那户老太爷就能认出我,此人没有说谎,老将军也如此说,”她手握着剑渐渐的逼近贼人,“这位壮士,你为何非要与户家合作断自己前程呢,他们一家十几口人已经被抓进永巷狱,你此时还为他们做事岂不是自掘坟墓?”
那人的手微微的颤抖着:“那,那我岂不是要死在他们手里?”
“是啊,你就应该弃暗投明!”
那人转头看着洛伊依:“那我应该怎么做?”
“我觉得你应该将你知道的事告知廉颇将军,只有他在朝堂中有能力和宗室还有户家对抗,这样还能保你一命,否则,一旦朝廷清算起来,你必定会被当作炮灰。”
“你说的没错,我得活着,否则我便无法顾着我的家人了,我的母亲,父亲,还有弟弟妹妹,我若死了,他们该怎么办。”此时这人眼睛中竟然闪出了一丝泪光,洛伊依察觉后很是惊讶。
“你叫什么名字?你起初是如何才选择跟户家合作的?”
“我叫王鬲,我家的地在户家的手里,如果我不听他们的,他们便要让户部将我家的地收回去,我不得已才得跟着他们。”
洛伊依将剑收起来,她转了转眼睛:“这样,你今夜将这份空白的书简带给你的上司,然后你再去廉颇老将军府上,将你的情况告知将军,然后我会去廉颇将军府上的。”
“这样真的能行吗?我去廉颇将军府上会不会将我杀了?”
“你去了之后,你就说是他的弟子让你来找他的,这样老将军就会明白。”
“多谢姑娘,可真的没事吗?”
“你若还想和你的家人团聚,还想活命就照我说的做,我一直在这里,你随时都能找到,但还有一点,今夜之事你除了老将军谁都不能告知,明白吗?我们这样的人手下也是有些人脉的。”
那人微微鞠躬将那份封好的书简放进胸口中,他又从墙上翻出院子。
看着那人远去,洛伊依深深的松了口气:“还以为会打起来呢,幸亏没事啊。”
到了第二日,正当夏玉房和洛伊依还在吃着早膳时,一个下人进入屋内,他说:“大小姐二小姐,刚刚门外来了赵奢大人府上的人,这是给二小姐的信。”
洛伊依有些纳闷,他接过信看着:“伊依姑娘,前几日你给我的账册我连同犯人一同交给了刑狱司,但账册却在昨日不翼而飞了,请小姐来府看看,看看姑娘还能否忆起一些事来。”
她看完后:“原来如此,怪不得昨夜会派人来此,他们的眼线确实遍布邯郸城各地,就是在监狱也能了解到别人家里的情况,”洛伊依抬头,“让赵奢大人的仆从稍微等等,我现在就去赵奢大人家中。”
下人退下。
“伊依,父亲还没回来,我在家中看着门,你自己去能行吗?”夏玉房试探的说道。
“没问题的姐姐,而且我已经知道了赵大人叫我过去是什么事了。”
洛伊依爽朗的对夏玉房笑着,她回到自己房间中从榻下的砖石下拿出几卷书简来,原来这才是原版的账册,一直被洛伊依藏在自己榻下的石块中。
她随着那下人来到赵奢府中。
“洛姑娘来的正好,”此时廉颇也在赵奢府中,“昨日刑狱司的李朗中说户家私铸的账册失窃了,无法将他们按量定罪。”
“师父,赵奢大人您们稍安勿躁,我这里还有原版账册。”洛伊依说道。
“原版账册?”赵奢与廉颇有些不解。
“是的,我之前给您的那份是我誊抄的,我觉得如此关键的证据必定要做一个备份,所以我这里还有他们户家的原版账册。”
“伊依,小小年纪料事如神,对了,今日我府上来了一个贼人翻墙而入,他说是我之弟子让他来找我,我觉得会不会你?”
“师父说的对,是我,昨夜有贼人翻墙进入我家,他在我家翻找着东西,后来我套话,我才知道此人受户家之托来我家寻找原版账册。”
“这户家已经下狱,如何还能知道夏家有原版账册?”赵奢有些出乎意料。
“将那人带上来。”廉颇让下人将昨日翻墙进府的人带上堂,“你说你是因我的弟子而来?”
“是的老将军,就是这位姑娘,她让我来找您的。”
“既然你来找我,此处有赵奢大人和我在,你将你想说的告知于我们吧。”
“诺。我叫王鬲,我家本有几亩薄田,但后来被户家强行霸占,而且还让我跟着他们做事,要是不同意就会让户部收回我们的田地,我家中有父亲母亲,还有弟弟妹妹,全凭这几亩薄田活命,我只能听从他们的,而且户家还在邯郸城中遍布眼线,让人监视着各个落寞氏族的动向,而刑狱司的郎中大人与户家暗通款曲,也有背后交易,户家让郎中大人想方设法的将账册交给他们,那日大人将账册交给我让我乔装入永巷狱中给了户家的户愈公子,但户愈却说这本账册的字迹与自己的不符,说一定是有人临摹,誊抄过,让我到夏家继续寻找原本账册直接销毁。”王鬲双唇颤抖着。
“呵,这户家的势力都伸到了刑部了,小看他们了。”廉颇戏谑一笑。“你所言可属实?”
“小的说的都是真的,如若有一句假话,我便受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老夫便信你一回。”
“老将军此人该如何处置?”
“暂留性命,然后去永巷狱中,见见这势力滔天的户家。”
就这样,廉颇和赵奢带着洛伊依一同进入了永巷狱中。
“为什么要带着我一起来呢?”洛伊依看着永巷狱的大门心里想到。
走进永巷狱中,里面光线暗淡,再向深处走去便感到来十分的燥热难耐。牢房边上的火光闪烁。他们来到一间牢房前。
“户家人起来,廉颇将军和赵奢大人到!”狱卒将户家人唤起来。
“户家老太爷,你大肆敛财时能否想到会有今日?”赵奢上前问话。
户老太爷慢悠悠的起身,虽然身着囚服,但眼神中依旧能感到一丝狠戾狡诈之气:“原来是赵奢大人啊,贵步临贱地,恐污了您高贵之躯啊。”
“人若心净,即使身处淤泥也能不染其身,户家老太爷啊,刑狱司的李朗中跟你们暗中勾连,钱权交易已经被我们知道了。”赵奢话语继续紧追。
“赵大人,您说话得有凭据啊,我们身处牢狱之中,未来家族命运都不知如何,我们为何要与那朗中大人勾连?”
“不见棺材不落泪。把人给我带上来!”赵奢让狱卒从外面将王鬲押了进来。
“王鬲?怎么是你?”刚刚还懒散的蜷缩在角落的户愈看到王鬲被押了进来忽然起身上前。
“此人你们都认识吧,昨夜李朗中让此人乔庄混入狱中将洛姑娘誊抄的账册交给你们,户愈发觉字迹与自己所书写的对不上,你们才发觉是有人誊录了账册才让王鬲回到夏家寻找原版账册吧。”赵奢追问道。
“不,不,我们不认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账册。”户愈眼神闪躲,言语间混乱不堪。
“户愈公子,你昨夜才见过我,怎就说不认识我了,是你让我到夏家落脚点去寻找你写的原版账册,是你让我做的啊,怎么你就突然不认了呢?”王鬲焦急的想要撇清自己的关系。
“不不不,我跟你没关系,没关系。”
“好了,愈儿回去!”户老太爷将户愈驱赶回角落,“此人一定是有心之人安排来污蔑我们户家的,赵大人一定不要相信此种小人之言。”
“户老太爷,你说他说的是假的,难道这账册也是假的?”廉颇将军从怀中掏出账册打开,双手展开拿到户老太爷的眼前给他展示,“与户愈的字迹比对过,确为户愈之字迹,你们还要有什么好抵赖的?”
此时的户老太爷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但不一会儿他便在户爵的搀扶下站起身子来:“廉颇将军,您是赵国的肱骨之臣,我们户家确实有些田资,但也都是收到赵氏宗亲的胁迫,我们即使有财富,也被宗亲分走了大半,到了我们自己的手中,根本不剩什么了。”
“呵呵,是吗?公子平您进来吧!”廉颇说罢,牢狱中的众人都开始紧张起来。
洛伊依也感到意外:“老将军怎么把公子平也找来呢?”
公子平正气凛然的走进来。
“拜见老将军,赵大人!”
“平儿,平儿,你来的正好,快跟大人们说,外祖父是如何的,是不是待你如亲孙一般?”户老太爷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呼喊着公子平。
“老将军,赵大人,这些是户家这几年侵占百姓田产的明细,您过目。”公子平将怀中的书简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