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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魏太和二年冬月中旬,陇西郡和南安郡几乎同时发现有蜀军斥候出现在附近的河流,山脉等地点。

两郡太守不敢大意,急忙把消息送到天水将军府,希望郭淮能给出明确指示。他们实在担不起这个责任,上一次诸葛亮从陇右进攻,他们的上一任纷纷弃城投降;曹叡就下了命令,再有弃城者谁能杀之,谁继任官爵。

这对两人手下的人来说,已经不是改命那么简单了,想在曹魏政权下做到一郡太守,首先你命里就得带这个运数。所以如果有大头兵能以杀太守擢升官爵,那几乎是逆天改命!

郭淮收到消息,端着油灯在地图上看了半天,提起毛笔在一张帛巾上写下两个字,然后把那帛巾从中间一分为二,差人分别送到南安和陇西。

陇西太守拆开帛巾看了,上面黑漆大字躺着一个急!这个急仿佛比诸葛亮的四轮车还要恐怖,吓得太守当场瘫坐在椅子上,大病一场。

隔壁的南安太守听说了这件事,就赶紧登门看望,毕竟两家离得很近,算是唇亡齿寒的抱团关系。

陇西太守见老朋友来了,脸上还泛着精神的光亮,心里更加糊涂了,一时情急,竟伏在老朋友的胳膊上,诉说自己是外来人不受郭淮待见,只是批了一个急字,让他听天由命。

南安太守听到天水府给陇西回复一个急字,当即就让把帛巾拿上来看看!看完之后,他哈哈大笑,说从自己认识郭将军以来,从未见过郭将军坑害下属,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取出自己的那一半帛巾,上边同样是一个黑漆大字,禾。

陇西太守看着老朋友亲手把两张帛巾拼凑在一起,拼成一个“稳”字,当时就止住了哭哭啼啼的声音!

“陇西在西,南安在东,诸葛亮从西来,所以西急东缓,这无可厚非。但这两个字拼在一起,不就是个稳字么!吾兄大可放心,将军府的意思是,诸葛亮大概率不会奔我们来了。”南安太守笑呵呵的说道。

“听兄一句劝导,如沐春风,我心想以陇西的防御,无论如何也挡不住诸葛亮第二次北上啊!”陇西太守丢掉头上的暖帕,眉宇间逐渐舒展。

“不过郭将军这个禾字,也不容忽视,想必是有所指,吾兄怎么看?”南安太守问道。

“禾,意指粮食,如果西北大局稳定的话,郭将军的意思是让我们好好屯粮,以备不时之需。”陇西太守的眉宇舒展开,些许笑意漫上脸庞。

南安太守笑着说道:“吾兄所言甚是,这也是郭将军对我们用心良苦啊!”

“喝酒去喝酒去,了却我心头一块大病!可要畅饮到通宵达旦……”陇西太守听到对方要念郭淮的好,就赶紧拉着他去喝酒。郭淮好不好,不需要别人来证明,但身在曹魏朝廷,站队是个大问题。

就在两郡太守喝起下午酒的时候,隔壁天水太守却没那么清闲。司马师把夏侯晚约在天水,他稍微有点私心,怕自己在长安地界上吃亏。虽然平时办事的时候也经常往返长安,但那时候像在暗处行走,心里觉得是处在安全范围中。

可身份暴露后再面对夏侯兄弟,他就没那个安全感了。从司马虚怀到司马昭,那已经触及到性命攸关的底线,让人不得不防备。

郝昭帮着安排了地址,还有埋伏的人手,整整谋划了一天,却在暖阳柔和的未时末,等到主仆相随的夏侯晚和逢乐官。

司马师当即觉得来人并不简单,竟敢单刀赴宴。当他的眼神碰上夏侯晚的目光,那种谦逊的,温和的,儒雅的形容词一时间漫上他的心头。他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夏侯晚,只这一眼就颠覆了存在他心底的原有印象。

他忽然觉得长安司马家的事情未必跟眼前这个男人有关,因为这个男人的外在形神几乎符合民间星宿仙传的美化形象。顺着他的目光往下走,白衣长发飘飘若仙,逢乐官一向是锦衣华服的打扮,他这么穿没人会觉得抢风头或者喧宾夺主,因为你只需要看他一眼,就会觉得他对于自己所有的安排,都很合理。

银杏树的叶子几乎要落光了,只是在枝头挂着星星点点零散的黄叶,像是贪欢的小孩毫无意义的挥动着小手。

司马师上前迎了几步,两个曹魏当朝有名的美少年,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打量着对方。

“其实早就想去夏侯府上拜会,但刚到长安就赶上司马昭的事情,我怕也上了通缉令,所以就退到天水暂避!还望夏侯州牧和夏侯别驾见谅。”司马师款款行礼。

“司马兄客气了,该去州府还是要去的,毕竟我家大哥时常念叨自己跟司马大都督的情义。至于我就不至于拜会了,你开个口,我这不就来了么。”夏侯晚带着些自我调侃的小情绪,同样款款的向司马师回礼,同时避开司马昭的话题。

两边各自落座,现场没有礼乐和庞杂的闲人,只有咕嘟咕嘟的烧水声和野鸭在湖泽芦苇荡中觅食的声音。

“想必这位就是名满长安的锦人逢乐官吧,真是闻名不如一见,一见自惭形秽。”司马师一边弄茶,一边把目光落在逢乐官身上,试图挑起现场的气氛。

“司马先生过奖,小生只是虚有浮名,倒是我在长安坊间行走,常能听到司马满门英秀的说法,今日得见,果然非同寻常,司马先生的气质,比起司马别驾更胜一筹!”逢乐官回答道。

“说起司马别驾,我也有日子没去长安府看他了,你跟着曹长史炼药制丸,正好把情况给司马兄说一说。”夏侯晚很放松地靠在凭几上,目光在逢乐官和司马师身上来回切换。

这次会面的主题,就在这样不经意间被点开了。

“根据城里数十名老医生的诊断,司马别驾的身体已无大碍,他现在之所以没醒过来,可能是歹徒当时用毒太甚,伤到内脏神经,我督促他们再用些好药调理,想必不需要太久就能让东别驾苏醒过来。”逢乐官简短的介绍了几句,司马师的脸色已经挂不住笑容。

他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主仆二人敢单刀赴宴,因为司马昭这条砧板上的鱼还在人家手中控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