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庭杰不慌不忙,屏住呼吸,抱着芸娘闪身避开迎面而来的粉末。
多番偷袭都被对方躲过,七狗原本的漫不经心顿时变得眸中杀气腾腾,“来人!”
一声令下,七八名少年破窗而入,依位而站,手执利器,个个面色不善。
“给我拿下他!”七狗死死盯着吕庭杰背后的芸娘,“不可伤害女人。”
众少年闻言不约而同惊愕的回望了眼自家老大,被七狗不悦的瞪回去后,他们才收敛心神全神贯注与敌人对峙。
少年们仔细估算了番吕庭杰的实力,而后互相对视一眼,齐齐点头。吕庭杰因要护着芸娘不免缩手缩脚,他抚了抚怀中女子的脸,轻声唤道,“芸娘,醒醒。”
还不待芸娘醒来,只见面前众多少年心有灵犀从腰间取出一枚黑色药丸,齐齐掷于地上,而后身手利落的翻窗离开。
屋内顿时烟雾弥漫无处可藏,吕庭杰没料到这群小鬼如此难缠。他抽出腰间软剑,单手揽住芸娘,眸光一闪,选择从正门处逃离。
那烟雾里不知掺了什么东西,他只觉身体的力气好似在慢慢消失。事不宜迟,必须尽快带芸娘离开。
吕庭杰手执长剑,一脚踢开大门,无处不在的浓烟遮挡了他的视线。他来不及观察周围环境,一股大难临头的预感蓦地升起。
浓烟滚滚中,无色无形的巨网铺天盖地而来,吕庭杰一时不察,险些被当场活捉。
居然被一群毛头小子逼到这种境地?
俊秀公子嗤笑一声,挥舞手中银剑,轻而易举破开面前大网。
巨网破裂后,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随之而来的是四面八方而来的暗箭偷袭。
双拳难敌四手,吕庭杰又因怀中女子处处掣肘,不免举步维艰。
再这么下去,只怕他早晚会落到这群毛头小子手中。想及此,吕庭杰后退两步将芸娘放在地上,开始专心致志对战。
呛人的烟雾被吸入肺腑,芸娘睁开酸涩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竟置身在一片白茫茫朦胧胧的雾气中。
“吕公子?”
糟了,芸娘暴露了方位!!
吕庭杰且战且退,正欲返回芸娘所在地,只觉身后一凉,数枚暗箭携着厉风而来。
他身形一转,堪堪避过从烟雾中飞出的暗器,慌乱唤道,“芸娘?你在哪里?”
可惜他的呼唤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
烟雾弥漫中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好像刚刚的明枪暗箭只是他的幻象。
吕庭杰心里一沉,不敢大意,立刻飞身而出,一跃翻下二楼。
正在用餐的客人们不料竟然从天而降一个大活人,个个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刚刚有没有一群少年人从这里经过?”他长身玉立,手执长剑,面色凝重,语气不善的盯着柜台后的掌柜。
掌柜的被他这么一盯,只觉脖子处凉飕飕的,连忙打哈哈道,“回,回公子,我…我没看见。”
“没看见?”吕庭杰眉头一锁,不甚信任的打量了一番掌柜,而后起身一跃,径直飞出客栈,眨眼间就消失无踪。
“七狗,你要带我去哪儿?”芸娘被七狗抓着手七拐八拐的在小巷子里绕来绕去,很快就绕的她头脑发晕。
“去个安全不被人打扰的地方。”七狗头也不回道。
芸娘心里叫苦不迭,她还没吃饭呢。再这么跑下去,说不定她下一秒就要两眼一黑晕过去了。
可是看着身后一串活蹦乱跳精神奕奕的少年人,作为成年人的芸娘总不好拖后腿,只能强打起精神继续往前跑。
嗨,七狗总不会害她,继续跑吧。
一行人累的气喘吁吁,直跑到一处富丽堂皇的院子后门才停下。芸娘不疑有他,被七狗牵着手从后门带进去。
七狗熟门熟路的领她上了二楼,随手推开一间房,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她,“夫人,委屈您在这里暂住几日。”
等他杀了那个胆敢拐走夫人的登徒子,夫人就可以恢复自由了。
“多谢你,七狗。”芸娘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与七狗相遇,心情也很是复杂。
啊???
看这样子,老大和这个美貌姑娘是旧识?
难不成是老大以前的旧情人?
嘿嘿,嘿嘿,一群少年人笑的意味深长。
七狗眉头一挑,转身面对自己诸位兄弟时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威胁模样,“你们先退下。”
瞧老大这脸色变的,在美貌姑娘面前一副单纯正直模样,在他们面前就差把“赶紧滚”三个字刻在脸上了。
嘻嘻,老大就是老大,看上的姑娘也是最漂亮的。
牛!
少年们挤眉弄眼的冲七狗使了会儿眼色,才勾肩搭背的嘻嘻哈哈离开。
总算撵走了这帮讨人厌的家伙,七狗关好门窗,又换上一副善良单纯的孩童模样,噔噔噔来到芸娘面前,“夫人,你怎么会在霸州?”
芸娘也有一肚子疑问要问他,心急不已道,“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采月采霞她们怎么样了?她们好不好?”
面对她一连串的提问,七狗愣了一下道,“我也不知。”
“你不知道?”芸娘没想到会听到这种答案,震惊不已,“当初你不是和采月采霞风间他们一起留在刺史府了吗?”
其实当初芸娘被人掳走后,七狗就自己主动离开了刺史府,所以他也不清楚采月等人的下落。
他本就是因夫人之故,才留在刺史府的。夫人失踪,下落不明。他苦等数月也没等到夫人被周大人找回,心里认定周尧均抛弃了芸娘,所以愤愤然之下主动离开。
没有了夫人,刺史府对他而言,无异于一座陌生府邸。他无亲无故,天下何处不能容身?又何必拘泥于那里?
想来想去,七狗又回到了霸州,他与夫人相识的地方。
他天资聪颖好学聪慧,又正是打基础的年纪,经过风间阿升采月等人调教后,七狗也学了一身粗浅功夫。
有功夫傍身,足以确保他可安然无恙活在世间,不至于像从前一般被人欺负流落街头,以乞讨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