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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槿栀去往苏婕妤营帐的一事不少人都看见了,谢瑜修自然也不例外。

“她怎么突然去了旁人的营帐?”谢瑜修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听下面的人回禀,是苏婕妤身边的宫女去求郡主帮忙,所以郡主才特地过去的。”王毅回答。

谢瑜修一脸困惑:“帮忙?帮什么忙?”

“回禀陛下,今日在芸嫔娘娘营帐时,苏婕妤附和了几句郡主的话。等陛下和郡主离开后,芸嫔娘娘大怒,便动手罚了苏婕妤一顿鞭子,听说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但芸嫔娘娘不许太医诊治,且一直对苏婕妤多有苛待,那营帐里更是连一盆炭火和热水都没有。所以宫女才来寻了郡主帮忙请太医。郡主心慈,许是放心不下,所以便专程前去探望。”王毅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也都交代了一遍。

竟是这样的吗?芸嫔对待下面的人一直都是这种方式?谢瑜修那张脸更黑了。

至于这位苏婕妤……谢瑜修也想起今日营帐里她出来证明虞槿栀那句话时的样子。这么看起来,倒也算是个有点儿眼色的,既如此……

“晋苏婕妤为昭容,你一会儿再随便去寻些此次冬狩的兽皮送过去。”谢瑜修直接就发话了。

王毅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差点没站稳。就这么升了位分?甚至还高过了芸嫔?陛下这不是杀人诛心吗?

“是”王毅不敢多说,只能赶紧去传旨,关键是连圣旨都没有,就一个口谕,说不清是重视还是不重视。

苏婕妤这边才刚处理完伤口就接到了这道旨意,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她就这么升了昭容的位分?不是在做梦吧?

“恭喜苏昭容,陛下听闻你此次受了委屈,特意让人准备了这些东西,娘娘可一定要收好了。”王毅说道。

苏昭容态度恭敬,赶紧让身边的宫女把东西收下。

“有劳公公了,只是……陛下这突然升了我的位分是……?”她这还在打探。

王毅脸上一直挂着公式化的笑容:“陛下的心思哪里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能猜的透的?不过今日苏昭容在芸嫔面前说的那些话,陛下都还记得呢。”

前一句说猜不透陛下的意思,但后一句又点了出来,果真是圆滑。

苏昭容也知道,今天自己之所以能突然晋位,直拍也是沾了虞槿栀的光。陛下要是当真感念今日自己说的那些话,当下就可册封,又何必过了这么久才来晋位?

这位嘉裕郡主在陛下心里的位置果然不一样,以后用得着的地方只怕还多着呢。

虞槿栀这边也收到了这个消息,她其实也是意外的。谢瑜修纳妃后只有降位的,哪有什么升的啊?这还真是开了先例。

“郡主,苏昭容身边的宫女过来了,说是奉昭苏容之命,前来向郡主道谢。”外面有宫女走进来说道。

虞槿栀没拒绝,手一抬就说了一句:“让人进来吧。”

宫女桃青进来时,手里还端着托盘。

“奴婢见过郡主。”桃青也是恭恭敬敬的就跪了下来。

“起来吧。”虞槿栀也看清楚了她拿的是什么,就是一些兽皮,她这里其实多的很,而且成色要比她手中的好太多。

“郡主,奴婢是奉我们家娘娘的命令,特来拜谢郡主。这些都是今日陛下赏赐的,娘娘让我选了些赠与郡主,还请郡主不要嫌弃。”桃青继续说道。

这哪里是来送东西?这是来探口风吧?大概是想借着送东西的名义试探自己的态度。如果自己拒绝,那就代表今日她向自己表明立场一事再无商量,但若是接受,那边意味着自己愿意接纳她的投诚。

“有心了,晴雨,把东西收起来吧。”虞槿栀说了一句。

“是”晴雨上前将东西接了过来。

虞槿栀看着桃青:“昭容娘娘如今刚升了位分,继续住在原来的地方也太过委屈了。待一会儿,我同陛下说说,给她换个住处,也算是有利于她养伤。”

“那奴婢就替我们家娘娘谢郡主大恩了。”桃青看起来好像也是个懂规矩的,跟这样的人说话,也少了很多麻烦。

桃青离开后,虞槿栀重新看向这些兽皮,晴雨也感叹了一句:“这位苏昭容倒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不过这些东西,郡主这里多的是。”

“总归是人家的一个心意,丢了不好。”虞槿栀也没说其他什么,知恩图报?难道不应该是有利所图吗?

“我累了,想歇会儿。”虞槿栀轻轻打了个哈欠,她今日费了这么多的心神,现在是真的有些坚持不住了。

“是”晴雨扶着虞槿栀起身去休息。

等谢瑜修过来的时候,她都已经睡着了。

“睡了多久了?”谢瑜修问了一句。

“回陛下,郡主才刚睡下。”晴雨回答。

“都退下吧,不用留人了。”谢瑜修直接把所有的工人全部屏退。

他则是直接朝着虞槿栀的床榻位置走了过去。虞槿栀睡觉的时候总是喜欢把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有安全感,才能睡着一样。

谢瑜修在她身边坐下,听着虞槿栀传来的均匀呼吸声,他的心情好像也跟着放松了一样。

他没忍住伸出自己的手朝着虞槿栀的脸上去,可还没碰上就顿住了,应该是怕把人吵醒吧。所以他接下来又把手移到了她的头发上,这样应该不会把人弄醒。

虞槿栀可能是真的累着了,所以睡得很沉,完全就没有察觉到谢瑜修的到来。

她整个人仿佛都陷入了梦里,梦里……谢瑜修将自己强行带入皇宫,然后囚禁在深宫。

他给自己带上了厚重的锁铐,她哪里也去不得,只能带着这副枷锁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世界和远处飞来的鸟儿。

后来因为自己想要逃跑,他就狠狠的掠夺自己,惩罚自己。不管自己再怎么求饶,他也从未有过怜惜之意。

再后来……

虞槿栀看见自己站在了高耸的城墙上,她穿着一身嫁衣,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