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碧珠带走吧，但我长姐那里，请你务必保密。”
秦若依很快做了决定，将碧珠推向孟云裳的方向。
孟云裳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才点头，“好。”
“小姐，”碧珠悄悄看了眼孟云裳，对上她冰冷的视线，吓的赶紧拉住秦若依的衣袖。
“小姐，求你别把我交给衡王妃。她向来不好相与，一定会要我命的。”
“求小姐看在我伺候你多年的份上，给我一条活路吧。”
她嗓门不小，又句句带有明确的指向性，几句话下来，轻易惹来过路之人的关注。
他们或许不认识碧珠，但认识衡王府的徽记。
一听说是衡王妃为难小丫头，一个个的全都来了兴趣。
有不怀好意的更是贴脸开大地问孟云裳，“听闻衡王妃性格爽朗大度，怎的今日就跟个小丫头过不去呢？”
“还是秦家的小丫头，这是要跟秦家撕破脸吗？可我怎么记得，衡王妃跟丽妃娘娘关系匪浅呢？”
“谁说不是呢，上次比武衡王妃还跟丽妃娘娘同坐呢，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
听着那些议论声，碧珠眼里快速闪过一抹得意。
衡王妃又怎么样，还不是得被闲言碎语所累。
孟云裳当然没错过碧珠脸上的小表情。
只是她向来不爱跟蠢人多费口舌，于是直接看向秦若依。
“秦小姐没什么想说的吗？本妃到底要不要跟丽妃娘娘撕破脸皮决裂呢？”
秦若依一滞，孟云裳这哪里是征求她的意见，分别是找她催命啊。
她就是为了不让长姐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才二选一把碧珠送出去。
可被这些不知内情的人一顿瞎编排，孟云裳仍要去找长姐？
那怎么行！
秦若依二话没说，甩了碧珠一个巴掌，“好你个贱婢，分明是你目中无人、越俎代庖地得罪人，竟然还敢反咬衡王妃一口。”
“小姐？”碧珠被打懵，看着秦若依半天没回神。
秦若依面色铁青的盯着她，“衡王妃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再敢胡说八道，别怪本小姐对你不客气。”
她身边向来不留无用之人，碧珠爱出风头的性子过去确实帮了她不少。
但如今她既已得罪孟云裳，就不能再留。
碧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原本的趾高气昂被颓然代替。
恳求看向秦若依，没得到回应，便低头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孟云裳仔细打量秦若依，见她紧张过后就冷静下来，神色淡然的似乎没受半分影响。
想起昨晚温玲珑跟大哥说，秦若依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无害，孟云裳觉得这话很可信。
四周看热闹的人，以为能看到衡王妃被撕的体无完肤，结果才一个回合，碧珠就偃旗息鼓不再嚷嚷。
他们忍不住惋惜遗憾，看孟云裳的目光也十分复杂。
孟云裳轻笑，“怎么，诸位是想留下来，同本妃一起入宫面圣？”
“衡王妃别恼，我们这就走。”
也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声，原本围的水泄不通的四周，很快活动起来。
不到一会的功夫，便有好几辆马车从旁边经过。
孟云裳眼尖，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姜三小姐！”
马车骤停，姜乐仪的脸缓缓出现，若细看就会发现，那瓷白的小脸上明显有着扭曲意味。
“乐仪见过衡王妃，不知王妃有何指教？”
“秦小姐马车坏了，想找人同乘，本妃觉得姜三小姐的马车很是宽敞， 想必不介意捎上秦小姐？”
别以为她不知道，刚刚那些议论的人中姜乐仪的声音是最大的。
姜乐仪嘴角青筋直跳，她当然介意。
可是这话要是真说出口，得罪的可不仅是衡王府，还有秦家和丽妃。
甚至还有秦家未来姻亲，顺安公主府。
深知后果的姜乐仪，只能硬着头皮应下，“王妃说的是，能跟秦小姐同乘，是乐仪的福气。”
孟云裳轻笑，“秦小姐觉得意下如何呢？”
秦若依乖巧应答，“若依都听王妃的。”
孟云裳听笑了，都听王妃的，这几个字看似在向她投诚。
其实更像是秦若依向众人卖乖，坐实她孟云裳咄咄逼人的罪名。
这秦家幺女果然有点意思。
见秦若依在另一丫头的搀扶下，上了姜乐仪的马车。
孟云裳浅笑着感叹，“你们二位果然情谊深厚，如此本妃也就不担心你们在路上掐起来了。”
还未坐下的秦若依顿时一懵，下意识看向姜乐仪。
姜乐仪也是一头雾水，孟云裳如何知道她跟秦若依私下交情甚笃的？
难道说，她刚刚不是随意指派，而是早有谋划？
然而不等她领悟明白，衡王府的马车已经继续往前。
马车主位上，一直没说话的姜夫人搂着姜语桐，语气不佳地问姜乐仪。
“三妹妹为何要上赶着得罪衡王妃？”
姜乐仪一愣，随后否认道，“大嫂瞎说什么呢，我哪有得罪衡王妃。”
“若不是你刚刚说的那么大声，衡王妃又怎么会……”
姜夫人余下的话没有说出口，但马车里的人都意会到了。
秦若依低头神色不明地道歉，“对不起，姜嫂子，是我连累了你。”
姜乐仪一听，护在秦若依面前，语气不善地开口，“大嫂，若依是我朋友，就算没有衡王妃刚刚这话，我也会捎她的。你少挑拨离间破坏我们感情。”
姜夫人满眼失望，收回目光后，声音冷淡了几分，“我之前提醒过你，让你别随便得罪衡王妃。可你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心上，既是如此，你好自为之吧。”
姜乐仪不以为然地轻哼，拉着秦若依坐到马车另一方，背对着姜夫人快速而小声的说着什么。
姜夫人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只是低头叮嘱怀里的姜语桐，“一会见着怀安，记得跟他打招呼问好。”
姜语桐皱着眉头，有些不情愿。
“我觉得怀安不喜欢我，上次他好凶的说我烦，还说一点都不想跟我玩。”
“那你仔细想想，跟你别的同窗相比，怀安有哪些优点？”
“怀安很聪明，夫子教过的文章他一遍就能背；还很仗义，每次韩永宁被人欺负，他就会帮韩永宁出头；还有，他很大方，会给我们分享好吃的东西。”
“嗯嗯，这些都是怀安的优点，等见到他时，桐桐就可以想想他的这些优点，然后就不会害怕跟他说话了。”
“不是我害怕跟他说话，是他讨厌我。”
说完姜语桐低头玩手指头，小脸上满是委屈。
“你……”
姜夫人想告诉女儿，交好衡王世子有一大堆的好处。
但她这委屈巴巴的样子，余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最终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