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这美丽的玫瑰花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苏莱也毫不例外,然而她又很快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这朵花好巧不巧地横亘在她和蒲易中间,正好打断了她准备拿花的动作。
苏莱微感意外,顺着对方带着白色丝绸手套的修长手指一路往上,纯白的礼服,优雅的白色礼帽,最后落在那张带着银白色面具的脸上。
下颌露出的皮肤光滑白皙,应该是个年轻的魔术师。
就是觉得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魔术师晃了晃手中的玫瑰花,苏莱回神,示意到花是给自己的,轻声道谢后将接过玫瑰花。
对方行了个标准的屈膝礼,优雅的身姿很快就被人群淹没。
苏莱盯着手中的玫瑰花,像是在发呆。
刚才他低头时,礼帽下方是露出些许紫色的头发。她所认识的人中,没有人是紫色头发,看来刚才应该是自己的错觉了。
“苏莱,刚才你想说什么?”蒲易瞥了眼人群中那道优雅地变着戏法的魔术师,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苏莱。
“嗯……没事。”
余光瞥见了被刚才拥挤而来的人群淹没的马蹄莲,苏莱蹭蹭鼻尖,十分理智地没有把又只剩下一个光杆空头司令的花拿出来,路过回收站时,趁他不注意,把花一扔,万事大吉。
蒲易提议道:“那我们去游乐园玩吧。”
“好。”
在他们离开后的五分钟内,魔术师的空间仍然是整片广场最受欢迎的地方,孩童们掀开白手绢,总能看见各种各样的东西从里面冒出,有时候是一朵花,有时候是一本书,一个苹果,甚至有时候大变活物,飞出了一只鸽子和小鸟。
可以变出东西,也可以让东西消失。
魔术进行到高潮,优雅神秘的燕尾服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足足有两米长宽的白色桌布,往自己头顶一罩。
白色餐布软软瘫倒在地,而魔术师再没出现。
观众们发出阵阵惊呼,有人大着胆子掀开一角,却发现底下空无一物,众目睽睽之下,那名魔术师也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游乐场。
暮色将至,落日西垂,云层大块大块地拥簇着,从城市高楼后面缓缓升起,夕阳将西边的云层晕染成亮丽的明黄色,余晖落在行人的发间,散发着温暖的色泽。
“苏莱,这边。”
青年身材修长,气质温润,站在人群中总是最引人注目的一个。苏莱买完甜筒扭头一看,发现蒲易的周围已经多了了一圈一圈的迷妹。
“……”
好不容易躲开疯狂的粉丝,然而蒲易的外衣上也不可遏制的多了几个口红印子,而苏莱手里拿着的甜筒也十分不配合地喂了地板,浅黄色的裙摆好巧不巧地蹭到了一点色素奶油,晕开红色的痕迹。
“要……先去换一件吗?”
苏莱自己衣服上沾了点倒是无所谓,但蒲易毕竟和她身份不一样,说不定会比较介意衣服上沾着别人的东西。
蒲易摇头,倒是指了指她裙摆上深色的印记,问了她同样的问题,“要换吗?”
“我这个啊,”苏莱低头瞅了瞅,接着满不在乎地挥挥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回去洗洗就好了。”
然而下一秒,她就看见蒲易将自己身上的风衣脱下,弯腰附身将衣服系在她腰间,双手从她身旁穿过时,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像是恋人之间的亲密拥抱。
空气中浮动着清浅的海盐气息,像是夏日雨后湿润的空气,钻进鼻子。
“这样就好了。”
蒲易袖口半挽起,露出清瘦白皙的小臂,双手环胸,看着她腰际的衣服,甚是认同地点点头。
风衣垂下,正好遮住被弄脏的裙角。
夜色彻底笼罩住整个游乐场,广场周边张灯结彩,高高悬挂着五颜六色的彩灯与气球,苍郁的树枝冒出新绿,深色点缀其间。
随着夜幕降临,游乐园的人突然多了起来。
“苏莱,牵着我的手。”
蒲易站在一步之遥的地方朝她伸手,眉眼被身后的焰火渲染得像是一块宝玉。
她怔怔看着伸到面前的手,正迟疑着要不要握上那双手时,身后突然有个人恰好路过时大力朝她地肩膀撞了一下,她脚步不稳,直直朝面前的人倒去。
蒲易下意识朝她伸手。
汹涌的人潮中,两人抱了个满怀,蒲易抱着她,出于惯性整个人朝后倒下。落地那一刻,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复存在,画面开始变得光怪陆离,连带着声音一同消失。
“苏莱,苏莱?”
飘忽的思绪缓缓拉回,苏莱才看清楚自己身下的人是谁,她一个激灵连忙起身,顺便将蒲易从草坪上拉起来。
刚好倒下来时她的手正好放在两人中间,才让她没直接撞上他的胸膛。
“那个……”
苏莱正犹豫着该说什么时,蒲易开了口。
“刚才没事吧?”
他的神色看上去平静自然,眼底蕴着温和体贴的笑。
接着,蒲易扭头看了眼身后已经开始启动的巨大设备,朝她笑笑,“要去坐摩天轮吗,女孩子应该都挺喜欢的。”
“嗯。”
摩天轮一个包间只能坐两个人,除了带着规定年龄身高限定的一家人。苏莱负责去排队,蒲易则去取票,等队伍轮到她时,她看也没看直接走了进去。
“苏莱……”
然而等蒲易错愕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时,她才注意到自己走错包间了,抬头果然对上一张同样错愕的脸。
然而她现在走已经来不及了,脚下的摩天轮已经启动,且离地面已经有一段距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