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是农村的,他根本都不甩人家,我倒霉就倒霉在我在教育系统里面,偏偏在他的手下。他故意和我们的校长主任这些人拉好关系,又和我爸妈那边校长们拉好关系,就是这么折腾我,打压我。”
“我听你母亲说过,他现在已经结婚了?他现在的老婆会知道他这些事吗?”
“我想,即使他现在的老婆知道这些事情也不敢做声,一旦把这个男人搞倒了,首先倒霉的就是他的老婆?他这老婆再傻也会忍住这一口气的,现在找一个城市户口的男人很不容易,还有一份很稳定的工作,家里条件也不错,再说女人一旦结过婚了,再离婚的话,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即使让他现在的老婆知道了,她也会忍下眼泪忍了。”
风儿听着非常明白这个话,风儿也非常清楚,这种事情反映到上面教育局几乎上没有什么用,这里面许多事情不是自己下层一个小老百姓能够控制达到的。“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不知道。”丽娟推着自行车和风儿两个人并排走着。
“有没有考虑过辞职呢?”
“辞职?!”丽娟觉得这是石破天惊的大事!自己好不容易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考进了教育系统,当一名老师,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现在辞职?!那自己以后怎么办?
风儿是看明白了,丽娟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这一切,自己不也是没办法接受,还是回来要了这一份工作吗?“那你有合适的男朋友吗?”丽娟瞪着泪眼蒙蒙的大眼看着风儿,心里想着,我惦记的人就是你,你难道不知道?风儿是明白丽娟的眼神也明白丽娟的意思,这么多年来还是这样无助的眼神,还是这么深情的凝望着,风儿的心里一会是母亲的眼神,一会使着丽娟的眼神,剥不开来。“我没有后台,也没有背景,没办法的。”
“我爸和我妈也没有后台,也没有背景。”
风儿懂得丽娟的潜台词,并不要求自己要有后台和背景,只要和自己在一块就行了,可是她的母亲是不同意的,“你娘的想法是非常对的,如果你要有一个后台有一个好的背景会好一点。”
“我不是我娘!我娘一辈子认为要有好的后台好的背景,那个家伙都是教育局里面的干事了,不就那个玩意儿?!那是有好的后台好的背景!结果呢?他一攀上好的工作,立马就把跟了他八年的女朋友给抛弃了,跟我这只不过是相个亲,我不同意也就算了,还居然这样来侮辱我?!羞辱我?!至于吗?”
“至于!”风儿平淡的一句话,把丽娟惊的瞪大眼睛又看着风儿。“这种事对你来说不至于,对他来说非常至于!因为你损害了他的尊严!损害了他的自卑心!损害了他的自尊心!让他无以言对!不把你踩到泥里面,狠狠的把你淹没下去,解不了他心头的愤恨。”丽娟非常吃惊的看着风儿,风儿便把自己母亲的那一套遭遇告诉了丽娟,顺便也告诉丽娟,许老师因为帮助了自己,附和在教务主任那一边受到的打压。丽娟的眼泪都没有了,真是真正了解到还有这样的一桩事情?!自己这一点点小事和这些人相比简直是微如一粒尘。“你娘后来怎么办了?你们那个许老师还是考出去了?”丽娟想想这两个人的命运,不由得感叹自己的命运,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娘在我叔叔的帮助下百转千回的又转了回来,许老师今年也算真正的脱离了苦海,虽然临走的时候学校的干部没有给好脸色,狼狈的走了,但好歹是脱离了这个地方,有了一条新的生之路。”
丽娟恨得咬牙,“我回去也要好好的学习,也争取考出去。你是不是回来就来落个教师的编制的?也要考出去?”风儿肯定的点点头,丽娟明白了,怪不得呢!“你有认识的老师什么的,给我推荐一下,让他带带我吗?”
风儿深深的叹了口气,又和丽娟说了自己和王教授的故事。“所以我的希望非常渺茫,也没办法帮助你。”
“真没想到?!我原以为这么恶劣的人只有在我们这个穷山沟里面会有,没想到那么大的南京市也会有?”
“在哪里都会有!北京都会有!国内有,国外也有!古时候有,现在有,将来还会有。”
“那些对我来说都太遥远了,我现在是怎么解决我自己面前这个问题?”丽娟想想自己面前的困境真是没法脱出去,着急万分。“你娶了我吧!”风儿的脊柱像是一道闪电劈过!一下子震住了!怔怔的看着丽娟,丽娟知道自己是一个女孩儿,说出这样的话不应该,“我是别人的老婆了,他应该就该倒胃口了吧?只是要连累你跟着我一块受罪了。”风儿看着丽娟这眼巴巴的瞪着自己的眼神点了点头。风儿倒不是一时的情绪来潮,看着这个女人的眼神,就看到了母亲那种眼巴巴的恳求别人帮助的样子,母亲一路过来得到了拴柱叔很大的帮扶,没有拴柱叔,母亲也许挺不过当初的那份艰难,那就更没有自己的今天。自己要不帮着这个女人?她的母亲说的非常的对!学校里面她的母亲都不敢信任别人,让别人来接她的女儿。丽娟真没想到自己说出这样的话,风儿居然点头答应了,一下子扑到了风儿的怀里,抱着风儿的腰,风儿一手搂着丽娟的腰轻轻的拍着,一手还推着自行车。风儿当然知道自己答应了之后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结果,也知道自己答应之后要履行什么样的责任。
黄秋雨在家里望眼欲穿,左等右等不见女儿回来非常的着急。丽娟和风儿骑着车回到了家里,心里包袱一下子放下了,已经和风儿说清楚了,得到了风儿的答应非常的开心。黄秋雨看着女儿开开心心的回来了,只道女儿是因为高凌风去接她的缘故,忙着把自己准备好的饭菜什么的全都端上来了,感激得邀请着,“高老师,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辛苦你了!和我们一块吃晚饭吧?”
风儿还有些犹豫,这个事情要先要丽娟和她娘说一声,然后自己才正式说出来才好,现在就在一块吃饭,好像有点不合适。丽娟却没有考虑这些高兴的嚷嚷着,“过来嘛,过来嘛!我娘都已经准备好了。”说着不由分说,还上前拉住了风儿的胳膊往家里面拽。黄秋雨真心邀请也是真心感谢,看着女儿这样心里面又非常的着急,都想把女儿手拉下来又觉得不合适。风儿的眼光也是能看得出事的,随着丽娟进入了杨老师家里,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还是说吧!“黄老师,打扰了。”丽娟听风儿喊自己的娘还喊黄老师,伸手甩了甩捏着风儿的袖子,黄秋雨看到了女儿的小手动作,只是心里都快急烂了,希望女儿赶紧放掉手,这样成什么样子?可又不能上前伸手去劈开女儿的手,或者是上前拉开女儿的手,心里都快急烂掉了。风儿当然看得懂丽娟那热切切的眼光,也明白黄秋雨的眼光,坦坦然说了。“黄老师,刚才路上,我和丽娟商量过了,我们俩准备结婚,望黄老师和杨老师能够答应我们。”黄秋雨的心被“轰”的炸开了!一片空白!刚才仿佛听到了话,仿佛什么也没听到。黄秋雨的这种表现,风儿心里面是有预测的。丽娟却不是明白母亲怎么这个样子?!忙伸着手摇着母亲,“娘,娘,你怎么了?怎么了?”
风儿轻轻的拍了一下丽娟的衣袖,“扶黄老师坐下,给黄老师倒杯水。”丽娟一听赶紧的扶着娘坐了下来,忙着给母亲倒杯水来。
黄秋雨心里面又回过神来,自己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到最后还是和这个穷小子在一块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就是为了躲避这个穷小子,才托人介绍那个狗屁干事,才有这样一家三口人的被打压,被挤压,真是自己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呀!可是女儿如果不和这个穷小子结婚的话,那个狗屁干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不会饶得了女儿的,他一定会想方设法作贱女儿的,嫁给了这个臭小子,他最起码不敢去强奸女儿吧?真是何苦来哉?兜了一大圈还是没有兜开这贫苦的命运!黄秋雨不禁嚎啕大哭起来。丽娟不明白母亲怎么这个样子,哭什么呀?忙着一个劲的安慰母亲。
风儿知道自己离这老太太的要求实在太远了,老太太这回是在哭她自己,还有就是哭她女儿的命运悲惨。这也太看不起自己了吧?!是驴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还没有让自己上去溜溜呢,就把自己给淘汰了?再说,我也是帮你家解决了困难,我也是帮你家顶了包的,好吧?!要不是你姑娘叉我一下手臂,我也不至于被挤压到现在。我都没有委屈呢,你还委屈上了?!我的委屈又是找谁去诉说呢?我这还是主动帮你家扛起责任的包袱,如果我不答应你女儿的话,你们明天的日子怎么过?你们可有想过?我本来不打算在这地方娶老婆的,逼的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你姑娘,我都没有委屈,你还委屈?!我要是答应娶了你姑娘,对我以后的前途,对我以后离开这个学校都是非常麻烦的,我都没说什么,你还哭上了?!你自己大约也没有看清楚,我这是自己主动跳进了火坑里面,我这一跳进来就麻烦了,我以后出去的时候就非常的难跳。……风儿的心里尽管非常的不乐意老太太这般,但是也无可奈何,晚上,自己一个人郁郁闷闷的,在办公室里等着母亲的电话,自己不敢用电话打给母亲,怕学校查到电话费涨了,到最后要收拾自己,还好,母亲那边的老板娘比较好,每次允许母亲打电话给自己。接到母亲的电话,风儿把自己这边的状况细细的和母亲聊了,也把自己的委屈也和母亲说了一说,青听着倒是很开心,“你这小子哪里懂得?人家的娘想把自己女儿嫁给一个好一点的人家理所应当的呀?!你这小子是不会懂得一个做娘的心!等你小子以后当爹了,生了个女儿嫁人了,你就能明白了。不过,你这婚事准备怎么办?”
“娘,看这老太太的架势,我还不一定娶她姑娘,她也不一定愿意让她姑娘嫁给我。你倒想着美事,想到婚事了?”
“你这小子!你都已经张口说了娶人家姑娘了,又答应人家姑娘了,你怎么还想着要逃跑?红口白牙的,说出来的话是要兑现的。你要是不兑现了,不要伤了人家姑娘的心吗?”
“可我看着她娘那个德行,像是不愿意把她女儿嫁给我诶。”
“你这叫什么话?听着都牢骚满腹?充满了怨妇的样子?儿子,你是一个大男人!读了那么多书是为了让你想出更好的法子,不能像个农村老头一样。就你这个样子,还不如你拴柱叔呢。就你拴柱叔遇到了事情,他也是一级二级的想办法解决,也不是像你这样牢骚满腹的?就说,你娶她会跳进火坑,你不娶她你就不跳进火坑?那你怎么回到了我们山村去了?还不是在南京的时候没有法子了?以后这些话不要说出来,你也更不能这么想,你要是这么想的,你让人家姑娘一家人怎么相处?你是一个大男人,一家之主!你就想着好好的考出去,好好的和周围人处好关系,让你走的时候少使一点绊子就可以了。哦?!牛要在水坑里面歪躺着,你一个放牛的,难道也要躺到水塘里面去歪躺着?!人家这会心情不好,有什么负面的情绪,你不要跟着后面瞎跑。你要是觉得这个姑娘不错的话,你这年龄正合适,讨了个老婆怎么了?许老师那么难不是也过去了吗?这条山路走不动,再试试别的山路,活人还让山给挡住了?你觉得那姑娘有什么不好?”
“她没什么不好,……”
“那不就结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你要准备怎么办?要我给你准备点什么?”
风儿听着母亲急吼吼的询问笑了,“娘,我怎么觉得你扒着我留在这山村呢?”
“娘不扒着你留在山村, 娘希望你成亲倒是真的,在哪讨媳妇不都一样的?只要那女人好就行了,老板娘就说,皇帝的老婆还有贤惠的和不贤惠的,娶了贤惠的老婆国家都平顺些,娶了不贤惠的老婆国家事情都多些,何况你一个平头小老百姓?皇帝的老婆难道都是京城的不?还是从各地去的吗?老板娘还说,很多达官贵人都是从各地娶的老婆,也并不是个个都和自己待在一个地方的。”
风儿听着娘的话都笑了,娘把事情想的太简单太美好了!……
第二天一早,青早早的起来干活,一方面儿子要娶儿媳妇了,心里高兴,另一方面觉得太对不起老板娘了,用她的电话打了那么久的长途。老板娘朱凤莲看着青的心情就觉得不一样,午后歇下的时候,把青找到办公室来聊聊,听到了青的说了这么一大堆也为青开心。“怕什么?!我说,还是你和你儿子的胆子太小了!现在好多人都停薪留职下海经商!你儿子那时候非要抱着回到乡下去要那个职业要那个工作?!要他有什么用?我和老板两个人就没有什么正经职业?!我们俩就开个饭店不也挺好?!”
青看着老板娘真是人大,说话的口气都大!她一个老板娘每月挣那么多钱,生意都好好的,她还有什么不是正经工作的?自己家的和自己家的孩子能和他们相提并论吗?“我们两家能够相比吗?老板和你是什么样能耐的人物?我和我儿子是什么样的人?能相比吗?一千年也拉不到一条线上。”
“青,你千万不要这样讲。我听你儿子和你聊过几次天,我就知道你那儿子绝非池中之物,他有一天终将一飞冲天。这个,不要怀疑!青!你以后就等着享福吧!别看你儿子现在遇到一点点的小坎小难的,只要你儿子想通了,他就会明白的!你儿子那文化那程度不是我和老板能够比的。”
青吃惊的看着老板娘,没想到老板娘这样高看自己的儿子?!“我和儿子现在愁的都不知道怎么办?”
“这一切都是暂时的。你看看来我们这饭店有的当大官的,说到他们年轻结婚的时候不就发个喜糖嘛,也没什么东西,人家现在这样高官得坐骏马得骑?!现在简朴一点有什么不得了的?!”
“那我儿子说,那考出去的事情将会遇到很多的困难!”
“你儿子这么难,都没有动用他老师给他留下的那个杀手锏,不就留着后来用吗?这些事你是操心不了的,别操心,别操心,就等着娶儿媳妇吧。”
“老板娘,你给我一点建议,他们小两口结婚,我给他买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