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凶丢弃的李承泽十分苦恼,分明是老登添堵,可受罪牵连的却是他。
天知道这更年期的老登想一出是一出,就没有听说过长辈建在,小姑子成婚需要嫂子贴钱操办婚礼的,姑姑穷到连为女儿添嫁妆的钱都没有吗?
再者不是还有太后吗?林若甫虽然不在京都,可这些年在官场的打拼,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定会给林婉儿准备丰厚的嫁妆,又轮不着三元来接受倒贴。
是沾染亲情没错,可做人要有自知之明,送礼肯定是要送的,但他又不傻,妻子和跟他对立为敌的妹妹肯定会选择前者。
只是被迁怒惹三元生气了需要好好哄一哄,否则他真的要被赶出房门去睡书房了。
谢必安错过了一场好戏,带着家仆把从库房里找出来的箱子抬进来,一一打开,根本没有看到一旁范无救频频甩眼色过来。
“殿下,这些都是你库房里找出来的珠宝玉石,全都在这儿了。”
范无救:殿下竟然藏私房钱。
“不是,你从哪找来的?”被疯狂打脸的李承泽,刚才还在三元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藏私房钱,现在脸都被打肿了。
“库房啊。”谢必安一脸懵,不知道殿下为何反应这么大。
范无救无声的叹气,老谢没救了,果然是个榆木疙瘩。
“我知道是库房,可我不记得还有这些。”一时半会儿李承泽也想不起来他府上还有这些,毕竟他的东西太多了,而且三元带来的东西更是把后院空置房间都塞满了。
大权又是掌握在三元的手中,他平日不是上朝,就是下朝回来与三元享乐,商讨朝中大事,一些琐碎的事情他都没怎么注意。
谢必安拍了拍手中沾染到的灰尘,一脸邀功的对殿下解释道。
“哦,原先是放在库房的,但后来王妃带来的嫁妆多的塞不下,所以就把这些腾出来放到犄角旮旯里,殿下不是说要送礼给林郡主吗?”
“然后?”李承泽忽视谢必安想要领赏的眼神。
没能讨得赏给桑葚和三七加餐买小衣服的谢必安有些委屈。
“殿下属下翻箱倒柜找出了先前置放落灰的珠宝,殿下放心,这些都是先前投靠殿下送的礼,王妃并不知情。”
李承泽眼神闪过欣喜的光亮,太好了,还有的周璇,但高兴的太早了。
谢必安顿了顿,好心的补充了句:“不过云苓看到了。”
李承泽呆滞的僵住,悬着的心终于死了,无力的蹲下,双手捂脸,在心里发出无声的狂怒咆哮声,完了完了,他一定会被赶去书房睡觉的。
“殿下,你怎么了?”谢必安一头雾水,不明白殿下为何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别叫我殿下,你是我殿下。”李承泽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随后嫌弃的挪动着脚步转了一圈背对谢必安,背影透着绝望。
范无救走上前,眼神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老谢啊,你可长点心吧!”
就在李承泽想怎么哄好三元而不被赶出房间还能吃到肉时,白蔹来报。
“殿下,叶灵儿求见。”
“谁?”李承泽惊得从地上站起身,蹲的太久猛地起来有点头晕,还好谢必安和范无救上前及时扶住。
“叶灵儿求见殿下。”白蔹再次汇报,不过这次的语速放慢了不少。
“你确定是求见我而不是三元?”李承泽坐在椅子上,眼神带着怀疑。
“确实是殿下,就在门外候着。”白蔹有点搞不清叶灵儿的脑回路,不好好的在府里待着出来蹦跶做什么,再不济也是去林婉儿那边帮忙。
“可有说明来意?”李承泽转动着脑子,最近他也没有和太子有口舌之争,莫不是因为林婉儿的事情而来?
“并无,只说要见到殿下才肯说。”白蔹低垂着眼眸,遮住眼底的杀意,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来踩王妃一把,真是不自量力。
范无救预感不妙,连忙开口,一副痛心疾首势必要把殿下拉回正道,可谓是操碎了心。
“殿下,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定是居心不良,殿下你可不要误入歧途啊!”
“闭嘴。”李承泽黑着脸扭着絮絮叨叨不停的范无救腰间软肉。
“┗|`o′|┛嗷~~”范无救疼的龇牙咧嘴,捂着腰别扭的挪动着脚步躲到一旁蹲下。
谢必安笑嘻嘻,可真是风水轮流转。
李承泽眯着眼,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另一只手托腮,思索着叶灵儿的来意。
能让叶灵儿深更半夜跑出来,要么就是太子,要么就是近日准备完婚的林婉儿,不过李承泽更相信是后者,基本能够猜测出来叶灵儿前来是为了警告他不准在林婉儿的婚礼动手脚。
呵呵,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这份亲情也疏远了,但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在妹妹的大婚搞破坏。
就算是想要搞破坏,照林婉儿对范闲的恋爱脑程度,即使亲哥被未婚夫杀也不会反目成仇,亲娘被赶出京都照样对范闲爱的死去活来。
若说小人,叶灵儿才是那个小人,知道秘密但对朋友欲言又止不说,本来可以好好的保守烂死在肚子里,可偏偏这大晚上的整这么一出,那些老狐狸可不会觉得什么姐妹情深,所以叶灵儿也只是想在借他的嘴把林拱死亡地真相告知林婉儿罢了。
“不见,告诉她,让她放心,我不会在婚礼动手脚。”
作为已婚男人的自觉,李承泽修习男德可谓是十分优秀,绝对不会让外界的女子对他有拉扯不清的暧昧关系,也不会去沾染烂桃花,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嘴里扒拉。
“哦,对了,警告她不要深更半夜跑过来府上说出单独相处这种话,很容易让人误会,男女有别,我可不想让三元误会。”
“是。”
白蔹低声应下告退,正好碰上从微生三元那里出来的云苓,云苓笑眯眯的走上前拦住白蔹的胳膊,眼神里透着狡黠的笑。“老大,就让我去会会这位‘高门贵女’。”
白蔹无声的叹了口气,捏了捏她的脸。“收敛着点,我可不想还要出动府上的人手把人送回去。”
“放心,我有分寸。”得到同意的云苓笑意渐深,松开了手,脚步欢快的朝着大门走去。
在外面吹冷风地叶灵儿被冻得瑟瑟发抖,出来的太急,没有带上披风,虽然是快步入夏季,但春季的深夜还是很凉飕飕的。
这二皇子府可真是傲慢无礼,客人到访不迎进去伺候招待,还把客人拒在门外吹冷风,这就是二皇子府上的待客之道吗?
好不容易从家里翻墙偷跑出来的叶灵儿,没有带车夫侍女,因为她是偷偷跑出来的,并不想被家里人发现,今晚前来是想警告李承泽不要在婉儿的婚礼动手脚。
叶灵儿作为婉儿的闺中密友,自然是希望她幸福,也不想让她的婚礼遭到破坏,所以李承泽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而且叶灵儿觉得李承泽在暗中憋大招,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那就是他知道了林拱死亡的真相,所以必定会借此搅黄范闲和婉儿的婚事。
叶灵儿想好措辞等会怎么跟李承泽做交易,绝对不能让微生三元知道她和李承泽的谈话。
微生三元可没有什么人性,知道后一定会对婉儿的婚事报复得更加凶残,叶灵儿站在原地等待吹着冷风接二连三的打了好几个喷嚏。
在叶灵儿等得不耐烦准备硬闯进去时,角门发出‘吱呀’的声音,从门里走出来一位姑娘。
“快带我进去见二殿下。”叶灵儿快步地走上台阶,语气带着急促,尖锐地声音透着等候许久的不耐。
云苓脚步轻移,伸手横挡阻拦了硬闯的叶灵儿,嘴角上扬礼貌的微笑。“殿下说了,不见客,叶姑娘还是打哪来打哪回。”
“二殿下怎么可能不见我?”叶灵儿不敢置信,发出了尖锐的质问声。
“你又是什么东西,也值得殿下相见?”云苓的眼神射出寒光,犹如蛇蝎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你...”叶灵儿看到云苓不善的眼神,稍微冷静下来,仔细端详着面前的云苓,还好不是半夏,若是动起手来也不会输。
就算是身手了得那又怎么样,她可是八品高手,除了微生三元身边的半夏,和微生三元的四位侍女交手也是轻而易举的胜出,想到这叶灵儿充满了自信,看向云苓的目光也轻视起来。
“我和二殿下说几句便离开,若是王妃因此嫉妒,拈酸吃醋,那可真是心胸狭隘,我和二殿下清清白白,王妃若是误会,我无话可说。”
这话可把云苓给逗笑了,这茶言茶语的绿茶可真是够低级的,别以为她看不出叶灵儿的轻视。
总算是知道半夏提起京都高门贵女那副嫌弃恶心的表情了,果然就跟吃了答辩一样,这些高门贵女的脑子都不正常。
云苓不惯着叶灵儿,甩手就是一巴掌“啪”的打在叶灵儿脸上。
“你敢打我?”叶灵儿被打的脸都歪到一边去了,捂着红肿的脸,转过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云苓。
“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云苓挑眉,灿然一笑,丝毫没有把叶灵儿的威胁放在眼里。
“你可知我是谁?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婢女...”
“啪”云苓笑眯眯的又是一巴掌甩过去打断叶灵儿的话。
“太子我都照打不误,更何况区区一个京都守备的千金?”
况且是叶灵儿先上门出言挑衅
“尊卑有别!”叶灵儿被打的脑瓜子嗡嗡作响,怒吼着道。
“哦,叶姑娘还知道尊卑有别啊?所谓的高门贵女就是深更半夜从家里跑出来,要与二殿下单独相处,孤男寡女,不知道的还以为叶姑娘脚踏两条船,及想要太子的正妃,又上赶着给我家殿下做妾。”
“我没有,你血口喷人!”叶灵儿激动的指着云苓怒骂道,不止是羞耻还是心虚。
“不是你心虚个什么劲?”云苓敛眸望着叶灵儿指着自己的手,面无表情的抬手用力拍打着叶灵儿的手,太子又不安分了?
太子:孤没有!
“我可不是什么无知的小姑娘,在我面前也别玩心眼子,狐媚子也是需要天赋,但叶姑娘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是吗?”
云苓掐着叶灵儿的脸,风吹起刮在门上的灯笼,投射下的光明明灭灭,云苓的瞳孔被光影照射瞳孔竖起,就像是藏在暗处捕食猎物的毒蛇。
“为了王妃,我不介意手刃你,也不介意手里多沾染一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