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富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这种人出到大街上不被打,都得拜佛烧香。”
温清池皮笑肉不笑,半点好脸色都不给裴言澈。
直到……
裴言澈掏出了一麻袋的灵石,挑了挑眉。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温清池顿时双手一只,做出松鼠的那表情。
“当然是帅气迷人的金主啦!简直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众人仿佛听见了什么脏东西,耳朵被玷污了。
见过狗腿子,没见过那么狗腿子的。
凌虚宗弟子们吹着口哨,四处张望,哪里都看,就是不看温清池。
什么?
这是谁?
反正不是他们凌虚宗的人,太丢人了……
温清池边说边去拿走裴言澈手上的麻袋,刚和他隔开两个身位,就忍不住发出呕吐的声音。
裴言澈的脸瞬黑,阴恻恻地瞪温清池。
“死瞎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温清池擦了擦嘴角,她没和其他人一样用灵力挡雪,雪花落了满头,像一把不出鞘的素剑,包裹着自己的锋利,露出柔和不着地的一面。
“不好意思,着实没忍住,把我自己夸吐了。”
裴言澈袖下的拳头紧握,白色的带白绒毛披风藏着杀机,下一刻,小型的水刃朝温清池的右侧擦去。
温清池动都不动,语气动听柔和,就是话不怎么好听。
“裴大金主,我这真不是针对你,我只是觉得在场的人,没一个能夸的。”
“下不去嘴。”
众人:“……”无差别怼人是吧?
凌虚宗的弟子:“……”敲他喵的!你不要命,他们还要命呢!
他们打不过温清池,还打不过凌虚宗的其他人吗?
见识过温清池实力的众人,逐渐把目光转移到凌虚宗的其他人身上。
早知温清池是何嘴脸的顾晏、淮序和纪怀澈等人,从温清池开口第一字,就跑进了船内。
一时间,凌虚宗的弟子成了众矢之的。
很快,凌虚宗的弟子明白了温清池那句“没一个能夸的”含金量有多高。
天枢宗和灵霄宗的弟子纷纷拿灵石砸他们,把趾高气昂演绎的淋漓尽致,就差把冤大头贴脸上了。
“温清池,你看清楚了!这是什么!”
“夸!再说一次谁不能夸?”
凌虚宗的一名弟子装了两麻袋,嘴里叼一个,含糊不清:“就这么点,是我我也不夸。”
以前,以贫穷出名的凌虚宗弟子,不知灵霄宗和天枢宗的弟子们有多富。天枢宗和灵霄宗弟子们,不知凌虚宗的弟子有多穷。
如今,具象化了。
直至傅家园林上空,众人都满载而归,天枢宗弟子和灵霄宗弟子也得到了心满意足的夸奖。
温清池偷偷摸到船板处,小声告知傅砚辞:“到了,我们走吧。”
傅砚辞微颔首,拿出离尘骨伞,从伞柄处注入灵力。
原本闭合的伞面,顿时绽开犹如一朵洁白的凌霄花,伞骨润白如玉,手感细腻像是一尊观音,隐约能瞧见刻有不同灵兽的兽纹,华贵绝伦。
乾大象作为要钱的领头人,走在最前面,淮序替他开口,对着看门的家丁,简洁明了:“告诉你们家主,我们五宗的宗主有事找他们。”
家丁不敢耽误,只能回去找管家,管家再禀报给处理要事的傅家主,得了消息的傅家主顿觉来者不善。
管家亦觉有大难临头的压迫感降下,不由擦擦冷汗,屈着腰,放轻声音:“家主,我们见还是不见?”
他稍微沉思,只道:“去请傅家内的其余长辈,一同到前堂。”
管家弯了弯腰,不敢耽误:“是。”
望着管家离去的背影,傅家主的神色阴晴不定。
不一会儿,那家丁就来请众人进去。
温清池和傅砚辞跟着队伍最尾,蹑手蹑脚地往里走。
傅家更像是隐世君子,园林景观低调内敛,小路幽静曲折婉转,讲究“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古朴含蓄,景色缭绕,端庄大气。
路过一处小桥,右侧便是倾泻而下的瀑布,泠泠动听。
到分叉路口,傅砚辞就拽着温清池往不同方向走,和五宗的人分开。
傅砚辞带路,两人来至一处寒潭内,寒潭旁是一处小山洞,周边的植被和入门看到的不一样,落叶飘零的树枝分叉的模样宛如人形,枯寂萧条。
傅砚辞带着温清池入内,山洞的路愈发窄小,两人不得不靠近才勉强能通过。
温清池凑近他,眉心蹙了蹙。
“你们傅家的祖地入口那么小吗?那怎么搬棺材进去?”
傅砚辞将伞面缩了些。
“入口人太多,稍有不慎可能触发阵法,这是小路。”
这小路是以前他哥哥贪玩,闲着无聊没事干,挖来玩的。
温清池低低应了一声,跟着他走,倏然,天乍明。
两人穿过小洞,温清池的眼神明显一滞,傅家的祖地和她曾经在那个时空瞧见众人墓地的情景相差无几。
一个个浅浅凸起的小山丘前,立着冰冷的石碑,刻着的名字被金墨描刻,气氛莫名地沉入湖底,无声的威严。
傅砚辞来到最前头的那座小山丘,温清池紧随其后。
傅砚辞面容严肃,他屈膝跪地,左手按右手上,拱手于地,头也缓缓至地。
温清池俯身跪地,叩首于地,头点在手背。
傅砚辞声音洪亮,抑扬顿挫:“不孝子孙傅砚辞,带……”
带人来挖墓?
这句话他怎么都说不出口?
温清池摆摆手,直接起来。
“我来说,我俩是来挖坟的,请死的让让,活的往前靠一下。”
傅砚辞:“……”
带温清池来,就是个错误……
傅砚辞正想说什么,下一秒温清池就夺过他的袖袋,拿出原本属于她的干饭盆,随意寻了个小山丘,就挖了起来。
傅砚辞的牙齿差点咬崩,一字一句。
“温!清!池!”
温清池可没功夫听他废话,直接开挖,对傅砚辞敷衍了事。
“拜也陪你拜了,说也说了,你还想我咋样?”
“实在过意不去,你跪着,我挖。”
傅砚辞默了默,又拜三拜,这才起身,找了个不远不近的小山丘,用铲子开挖。
温清池挖得正起劲,倏然被人拍了拍后背,温清池没理,继续埋头苦干。
又被拍了下,温清池不耐烦地耸耸肩。
“别动我,正忙着呢。”
那人仍旧坚持不懈,温清池啧了两声:“傅砚辞,你闹够……”
只见她背后空无一人,傅砚辞离她正远着,她的脖子有些痒,低头看去,一只骷髅手正敲击着她的肩膀。
朝她打招呼。
一道揶揄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刚见光的棺材板再也压不住。
“我的坟墓好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