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池抬手筑起结界,紧接着双手摁死淮序的嘴,生怕他再蹦出更多话。
“够了,别讲话,先让我缓缓。”
见淮序含泪点头,她松开手。
温清池挠挠头,看了眼淮序,又道。
应该是她听错了吧?
“要不你再叫一句,让我听一下。”
“师……”
淮序的声音沙哑粗犷,宛如嘎嘎声的鸭叫,难以入耳。
温清池连忙喊停淮序,眼前一黑。
“行了,行了,不用再说话了。”
山间云雾的少年音,成了公鸭嗓。
温清池接受不了,接受不了一点。那么大的美人,生了张公鸭嗓。
淮序一开口,温清池感觉他面相都变了。
一言难尽啊……
淮序察觉到温清池的嫌弃,眉微蹙,唇下弯委屈得像被人遗弃在街头,无人问津的小狗。
这也不能怪他呀!都是那两妖搞的鬼!
温清池忍不住别过头,背对淮序:“说吧,你这嗓子是怎么回事儿?”
淮序挣扎两下,气闷道:“他们让我学求偶的狼叫,我不学他们就给我灌辣椒油!满满三大罐!”
温清池抿抿唇,顿感手足无措。
这手法,好像是她教那五个憨憨的。这段时间,叶君临的大哥也就是狼族大少主——叶冰城,整天搞小动作。
不是在她院中投毒,就是找人刺杀她。偏偏找的又不靠谱,门都没进就被无能等妖抓了。
一问三不知,温清池作为文明人,只能用一些正常的手法。
早些听闻狼族不喜腥辣,她就想试试灌辣椒油,原本是不打算灌嘴的。
但是想了想,还是温柔一点灌嘴里吧,避免引起众人对她善良本性的误解
效果还算显着,全都招了。
温清池想了想,叶冰城还有利用价值,索性让他继续胡闹下去,反正也闹腾不了多久。
但是该有的小惩罚,还是要有的。
这不?
深更半夜不睡觉,她直接带无能、无脑等妖闯进叶冰城的院内,趁叶冰城睡眼惺忪之际,将他绑了。
当着狼族族长的面上,用绣花针为他封嘴。
叶冰城的唇血肉模糊,针线入肌肤,白线被染红与肌肤融为一体。
温清池拍拍手,满不在乎:“小爷这暴脾气能忍得了你?你这嘴不是老喜欢在后背叫人刺杀小爷吗?”
“小爷如今帮你缝了,让你长长记性。”
“有些人你可以惹,但像小爷这样的,你惹不起。”
狼族族长嘴角猛抽,浑身气得不断颤抖。
“他可是你哥哥,你怎可如此对他?”
温清池指了指昏死的叶冰城,牙缝中挤出一声哼笑。
“小爷认他,他便是小爷的哥哥。小爷若是不认,他连屁都不是。”
温清池的行为张狂,嚣张跋扈的姿态更是相比于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就是如此做法,让狼族族长的疑虑打消了几分。
两人大吵了一番,狼族族长被怼得哑口无言,气得摔桌砸东西。
“给老子滚!滚回去反省!”
温清池梗着脖子,半分都不服软,转身离开,临走前踹了倒地昏死的叶冰城一脚。
温清池主动避开话题:“你们几个为何会在这?”
淮序蠕动被褥,依着墙坐起身:“五宗宗主各宗亲传下达了任务,刺杀各族的少主,尽可能抹杀其新一代强者的成长。”
温清池点点头,道:“知道要先下手为强,总算不迂腐了。”
淮序:“其实这也不是五宗的意思,宋家主说这里面有十大世家的手笔。”
“宋家主?”
温清池意味深长的咀嚼这三个字,她尚未说话,淮序就抢先一步开口。
“师姐。”
少年语气坚定,眸光清冽。
“我无姓,只叫淮序。”
少年一言,表其心意,犹如明镜。
他不愿再回那吃人的宋家,他最终的归宿永远都是凌虚宗。
温清池十指收拢,扣抓榻沿:“说的好像你们做什么,师姐会不支持一样。”
淮序微微一笑,转念想:“那你呢?你怎么突然变成这副模样了?叶君临?狼族少主?”
温清池端住下巴,陷入沉思:“怎么说呢?这件事说来话长,长的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淮序当即决定道:“那要不……师姐你先躲避一下,让我换个衣服,再慢慢说?他们把我衣服全扒了!”
温清池微颔首,并把储物袋中的舒城还给了淮序:“那时候舒城突然过来,险些把我给吓到了。”
“幸好没出什么事,只是有可能被岩浆烫伤了,多昏睡。”
淮序接过舒城,轻轻揉了下它的脑袋:“它没事儿,它只是单纯喜欢睡觉。”
温清池见状,长舒一口气。
“那就好。”
温清池双手撑膝,起身往屏风后走。
淮序趁机从袖袋拿出套衣服换上,他理了理衣领:“师姐,我好了。”
温清池状似不经意间扫过,那粗狂的声音绕耳徘徊。
她果断转过身,继续问话:“所以你们今早闹那一出,是为了刺杀我?”
淮序扯了扯宽袖,不由轻咳几下:“这都是一场误会。”
淮序心虚,不敢直视温清池的眼睛。
总不能说,他们总不能说他们还想把师姐的头拧下来,当蹴鞠踢吧?
他保证师姐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温清池啧了声,负手:“所以他们是打算今天晚上潜入府邸刺杀我咯。”
几人撅起屁股,温清池就知道拉的是屎是尿。
淮序企图狡辩,但想了想,还是果断放弃。
“我们的计划是我潜入府邸确认你的位置,然后他们通过灵蝶找到我和我一同刺杀你。”
温清池闹不明白了:“你们哪里来的自信?能敌人大本营弄死首领的儿子?”
淮序眨眨眼,一脸无辜:“靠洛衡之。”
温清池:“?”
“他给子清的法器忒多了,别说在这府邸横着走了,就算炸了都可以。”
温清池唇角微微抽搐,她恨一切有钱人。
“确定他们会过来,对吧?”
淮序点头如捣蒜,向温清池一再保证:“不出意外的话,一定会。”
……
“云泱,你这蝴蝶也忒不行了吧?好好的路不带,跑去交种?”
江子清看了眼云泱,嫌弃地拍了拍衣服上的屎尿。
谁能想到云泱所谓的计策,就是从茅房钻出来。
三人想从粪坑钻出来之际,察觉到坑上有人。
江子清召唤出初一,一剑捅了出去。
那人裤子还没脱完,当场饮恨归西。
江子清擦了擦初一,痛心疾首:“我的新大老婆,又脏了……”
江子清来不及过多悲伤,祭出可隐匿气息法器,同时掏出为数不多的隐身衣给两人,三人一同跟随灵蝶寻找淮序的位置。
谁能想到,灵蝶正事不干,反倒跑去打架求偶,打不过就直接拐跑女灵蝶飞走,现如今也不知在哪交种。
云泱毫不客气朝跺了脚江子清,鼻腔中哼出一道气声。
“与其说我,你还不如现在赶紧想想办法。”
江子清吃痛,抱着脚吹气:“能怎么办?只能找呗。”
反正有顾晏师兄在,淮序师兄不会生命危险。
纪怀澈指了指十字路口,问:“左边还是右边?”
江子清云泱异口同声:“左。”
纪怀澈打了个响指,当即决定:“按照我的直觉,右边。”
话罢,纪怀澈拖着江子清和云泱往右走。
云泱耸耸肩,眼底裹挟着不解:“所以问我们的意义在哪?”
江子清见怪不怪的模样:“正常,我们意见不合的时候听老的。”
云泱:“呦吼,看不出来你还会尊老爱幼嘛。”
江子清难得正经一回:“非也非也。”
云泱一头雾水:“那是为什么?”
江子清叹了口气,道:“因为我们的运气一个比一个差,而我是最差的那个。”
无非就是在两坨屎里面,选个稍微好闻一点的。
云泱拍手为江子清鼓掌:“6——”
三人便贴着墙躲着侍卫走,身上的隐身衣也起了作用。
他们愈走愈深,路也变得极其狭窄。
江子清反拉纪怀澈低声道:“你真的不觉得现在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月色透寒,林寂微凉,纪怀澈摸了摸胳膊:“我也觉得,要不咱们往回走?”
云泱点头:“走吧,走吧,趁现在赶紧走。”
“大少主,我们真的还要继续刺杀小少主吗?”
一道尖锐的男声从假山后传出,三人对视过后,选择转身默默蹲了下去,听八卦。
跪在地上的妖卫犹豫片刻,劝道:“族长偏向小少主,说我们这般针对他。族长那边怕是……”
“我管不了那么多!”
叶冰城怒吼一声,将石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推倒在地上,溃烂的嘴模糊不清地蹦出几个字。
“我要他死!还有那个顾晏!折了我们那么多人!我要他们一起死!”
凡是去刺杀温清池的妖卫,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不见,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闹鬼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