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池蹲下,企图和撒泼打滚的江子清讲道理。
“乖,你一个人好好待在这,我和他真的有要事做。”
江子清的眼泪说来就来,泪眼汪汪:“凭什么他可以,我不行。”
“师姐,你变了,你当初不是这样子的。当初的你视我为宝,如今的你当我是草。”
如今的江子清,才不会放任温清池独自一人去面对未知的危险。
若生,他信不过。
……
江子清絮絮叨叨,听得温清池头疼。
羽书踩着江子清的头,哼唧唧道:“我就说他吵吧,你不信我。”
江子清话多到离谱,羽书这几天防止自己耳朵生茧,基本上都自己跑树上打盹,反正在能及时保护到他的范围内就行了。
若生的视线落在毛茸茸的羽书上,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子清的灵宠?
温清池扶额,选择视而不见。江子清见温清池油盐不进,开始攻心若生:“若生哥……我师父和你师父说过的,寅时才能解开。”
“我们要做个诚实守信的好孩子,这丝线是不能解开的。”
江子清说话一套一套的,若生心微动,颔首:“好,带你去。”
温清池直接反对:“不行,我不同意。”
不知道南岸城的妖族实力如何,江子清去太危险了。
江子清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我肯定不会拖你们的后腿,师姐,你就让我去吧。”
末了,若生补了句:“丝线不能断。”
若生可以通过金环上的丝线,对两人无知无觉起到净化的能力。
而且师父说过了,寅时才能收。
温清池无语,懒得跟俩人再度废话:“去可以,跟紧我们。”
“我保证!我就知道师姐最好了。”
江子清的眼泪说收就收,若生惊异地看了一眼江子清。
不是说当他是草吗?这也是最好吗?
若生没有剑,不能御剑。江子清才刚结丹,飞得不够快。
温清池拖着两人一狐,御剑赶往南岸城。
秋水剑承受了他这个年纪,不应该承受的重量。
秋水剑灵气冲冲飞出,整张脸皱巴巴的:“阿池!为什么要带他们?”
“一个光头,一个白痴,还有只——”
秋水瞅了瞅江子清怀中的羽书,精确总结其特点,“秃头的狐狸。”
上次被温青池拔的毛,羽书至今还未长回来。
秋水不喜欢见生人,但他真的受不了看起来傻乎乎的两人一狐踩剑上。
若生掌心阖上,念道:“阿弥陀佛,是小僧的过错。”
江子清眨了眨眼,干脆地问:“师姐,就他这嘴你怎么受得了他的呀?”
“这是上街都要被打的程度。”
羽书头一次觉得江子清话少:“会说就多说点。”
这剑灵的嘴塞屎了?
不是一般的欠。
秋水皮笑肉不笑,拳头硬了:“你要不要跟我试试谁会被打?”
温清池好声好气哄着秋水,揉着他的碎发:“别生气,晚点带你杀妖。”
听见能见血,秋水神色缓和了不少:“那我要杀一个小山丘。”
温清池竖起手指,哄道:“杀两个。”
江子清第一次对杀戮道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修这道的人和其佩剑真的是把杀戮当成乐趣了呀?
谈笑间,妖族灰飞烟灭。
听完一人一剑灵的对话,若生深有感触:“白日里温姑娘选择了硌手的铁锤,都不拿出此剑伤人,果真是顶天的大善人。”
若生话音尚未落下,江子清和羽书大眼瞪小眼,最后投向若生一个鄙夷的眼神。
这人没事吧?就温清池挥铁锤的速度,哪门子硌手了?
秋水揪着温清池的衣袖,冷哼道:“和尚,算你有眼光。”
夸他剑主的人,一般都不会差到哪去。
裴家,清液无尘,月如阴钩。
裴家家主屋内,歌舞缭绕,阵阵媚笑传出,透过薄白的窗纸,烛光倒映着,一个个放浪形骸的身影。
裴家主两手抱着娇美人,面露轻浮。其中一位娇美人递酒至他面前,他垂首喝了口。
被美人勾魂的他,发出浪笑。
不可一世的裴言澈跪在地上,颔首低眉,默默忍受头上不堪入目的声音。
下马威后,裴家主终于施舍给地上的裴言澈一个眼神。
“你和凌虚宗的首席大弟子关系……如何?”
裴言澈抱拳,语气冷冷淡淡:“能说上几句话,不过并不怎么好。”
裴家主的眼神逐渐意味深长起来:“是吗?那你要尽快和她搞好关系。”
裴言澈藏在袖子的手不自觉收紧,问:“这温清池粗鄙不堪,难当大任,不知父亲为何对她感兴趣?”
裴家主隔空扇了裴言澈个耳光,玉白的脸赫然红了大片:“我的事,什么时候要你来过问?”
裴言澈挺直腰杆,一动也不动,主动道歉:“是儿子越界了。”
裴家主今日心情愉悦,勉强回答了裴言澈这个问题:“沈听妤死了,那群老不死需要新的炉鼎。而且她的身份,不是更容易作为我们统治五宗的棋子吗?”
“先把她捧上高位,再拿捏入掌心。”
到时候,通过凌虚宗插手五宗之事,步步深入,五宗就是囊中之物。
裴言澈瞳孔地震,但很快又掩盖下去。
“是。”
裴家,另一处院子。
傅砚辞手中红尘掀起地面碎石,玄衣融入暗色,身形在院中穿梭,一道道剑芒如烈火焚痕。
直接掀飞庭院清池中的一座座假山,剑芒割开假山,将其炸成颗颗大小不一碎石,四处飞剑。
傅砚知忍无可忍,朝傅砚辞的方向丢出一块糕点。
“你别再拆了,再拆我们家就要赔钱了。”
傅砚辞手中剑轻挑,翻身顺着力道接下,软白香甜的糕点静在红尘剑身之上。
傅砚辞收剑,入凉亭。
傅砚知捻着块糕点,轻抿一口:“这次大比有那么重要吗?值得你这么没日没夜的练吗?”
傅砚辞坐下,声线平淡:“嗯。”
一连接几日的练剑,傅砚辞的身形明显清瘦不少,傅砚知心里泛酸:“真不是我打击你,这次大比的竞争很激烈。”
“单单是化神,就有两个。元婴期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决赛人选基本都能定下,就是那小和尚和温姑娘。”
傅砚辞摇头:“不会。”
傅砚知一头雾水:“什么不会?你不会觉得你能打败那两人吧?”
那可是化神呀!
傅砚辞喝了口茶,转身背对傅砚知:“她说过天榜决赛见。”
她的对手,只有他。
也只有他,才能打败温清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