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而逝,温清池也将凤凰的最后一丝精血吸收完毕。
温清池收势,淡淡睁开眼,入帘的是张怨魂的狐狸脸。温清池吓得往后倒,尖叫声刺得羽书耳朵疼。
“你叫什么?”
温清池翻了翻白眼:“你这怎么回事?两个黑眼圈?这几天做贼了?”
羽书瘪怏怏的,有气无力道:“我这几天在想一个问题。”
温清池收拾东西,吸收完凤凰精血,她心情大好:“说吧,什么问题。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决。”
太阴体质江子清,做过邪修头子的小师叔,反骨仔温清池。羽书苦思冥想五日,还是没想明白:“凌虚宗怎么成邪教了?”
那万年前,她还未死在秘境中,那时候的凌虚宗在修真界声名赫赫,不仅是斩妖除魔的第一大宗派,其弟子个个更是一正压百邪。怎么才万年过去,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比如这五日内,温清池所用的阵法,将凤凰分尸后契约,以献祭的形式契约获得不死之力。上一次看见这种方式,还是在一邪修屠城献祭。
温清池:“……”
温清池拢袖,纤指轻点好几下,想反驳。良久,她低含下唇,若有所思:“你说的有道理。”
一个惊天计划,在她脑海中慢慢形成。
温清池牛头不对马嘴,羽书摸不着边:“有道理?”
温清池食指抵唇,笑了笑:“秘密。”
温清池一大早返回逍遥宗,便被告知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玄明宗主死了,尸体在山门口处。
第二件,沈听妤和妖族勾结,绑架了周璟言。并且送信来逍遥宗,要傅砚辞来玉城。
第三件,洛衡之和江子清失踪数日。
温清池抿着茶,在听到最后一件事的字音落下那刻,她手中的茶盏不自觉抖了下,滚烫的茶水撒出,白玉的肌肤红了一小片。
温清池的呼吸急促几分,她放下茶盏:“玄明宗主的事情,并不用着急。是玄明宗主自己作恶出事,找到子清拿到回像石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温清池藏袖的十指渐收,不动声色的问:“沈听妤那边,你们打算怎么办?”
“长老们大部分人都去了,少数留下坐镇逍遥宗。”游若尘面色凝重,“至于那群小屁孩,坐不住偷偷跟回去了。”
“所有?”
温清池:“都去了?”
长苏摇了摇头:“小辞被留了下来。”
孟流掏出了个回像石给温清池,第一眼出现的便是拍拍回像石的徐泽川,见开始录像,他转头对众人说:“好了好了。”
他快速往回坐,淮序平静冲回像石打招呼:“长老们,当你们看到回像石后,我们应该已经在去玉城的路上了。沈听妤是我凌虚宗的敌人,必须死在我们的手上。”
嘉和看着憔悴,在勉强打起精神:“沈听妤是我宗弟子,做错了事我们责无旁贷。”
徐泽川握剑,目光坚定:“师兄要赴的约,我们赴。”
大家你一言我一言,似乎都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就连和此事毫无关系的裴言澈,也冷不丁冒出一句:“我倒要看看妖族有多厉害。”
回像石一暗,定格住所有人吵吵闹闹的模样。
温清池几乎可以想象到所有人离开时的样子,他们携风披光,身上的宗服灼眼堪比初景。有人腰间佩剑晃动,有人仰头直视远方……所有人的眉眼沾惹轻狂,化作利剑直指玉城。
最要命的是长苏联系他们,他们还不接。气煞几人,去拦截也来不及,只能通知那边的长老多多留意,一旦看见这群小屁孩那逮住丢回来。
温清池脑仁疼,努力消化,她揉了揉太阳穴:“傅砚辞呢?”
“在他房间昏睡着。”长苏眼皮一跳,莫名心慌。孟流板着脸:“你给我好好留在这,不许乱跑。我们会解决的。”
温清池敷衍点头,转身走出去:“知道知道。”
温清池来到傅砚辞房间,一巴掌扇醒他。少年醒来,右侧脸颊火辣辣的痛:“我怎么在这?”
他记得他正和徐泽川商量去玉城的事情,喝了杯茶,然后……
一瞬,傅砚辞明了原委。温清池歪头,正色道:“他们都去了。”
傅砚辞掀开被子,语气平淡:“走吧。”
两人刚准备出门,门口被布下一层结界。两人脚步顿住,瞧见孟流等三人走来,为首的长苏神情严肃:“就知道你们不会听进去。”
周璟言生死未卜,洛衡之和江子清不知所踪。而且这次不是演习,是实战。其他亲传去后随时会有生命危险。修真界不可以接受一下子失去那么多亲传的代价,承受不起。
温清池语气不善:“确定不放?”
孟流瞪了瞪温清池:“我们目前都不知道对面实力怎么样,放你们去送死吗?”
“要打开这结界,你目前还没这实力。”游若尘很欣赏温清池,也极其认同她的能力,只是太过年少,缺少时间成长。
温清池微顿,摊摊手:“好吧,既然如此。”
温清池点燃御火符,随手一抛。符箓擦过被褥,形成一团小火。她双手负背,微笑露齿:“那麻烦长老自己开一下。”
傅砚辞侧眸,淡淡看了眼温清池,他手中凝火,又扔出几颗火团在四处。一瞬间,房间浓烟滚滚,两人周围遍布熊熊烈火,看得三人目瞪口呆,表情极其精彩。
傅砚辞作揖,无波无澜道:“请长老开结界。”
三人被气得心绞痛,游若尘更是两眼发黑:“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他边质问,边解开结界:“未知的敌人修为,未知的敌人数目,还有洞悉我们一切的沈听妤。”
玉城有妖族,却无监守的弟子禀报。最好的结果是只有两三个隐匿在城中,不足为患。最差——监守弟子已死,玉城受困妖族。
两人飞快跑出,站在三人对面五尺处。傅砚辞用红尘剑在手臂上划上一刀,淡然:“别拦我,更别想弄晕我。不然我一旦苏醒,你们只能见着我尸体。”
“沈听妤要见的是我,信中早就表明若我不去,周璟言必死。”
长苏冷笑,沉着脸:“那你想过自己怎么办吗?”周璟言总归是天枢宗的,他自然不想傅砚辞为周璟言冒险。
傅砚辞知悉长苏的话中话,神色不变:“我只求无愧于心。”
就算是素未谋面的贩夫走卒,他也会为其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