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兄,要去就一起去。”
江子清主动插话,目光坚定。纪怀澈嘴角轻抿,望向江子清的神色很复杂。
江子清扯了扯温清池的衣袖,撒娇道,“大师姐,四师兄也是我们的家人,现在他有危险,你能不能帮帮我们呀?”
温清池松开了纪怀澈,一手叉腰一手用指尖戳了戳江子清,嘟起两个气鼓鼓的腮帮子。
“我又没说不去。”
温清池已经放弃挣扎了,都已经来了三个反派了,还差这个吗?
顾晏在一旁补道:“师姐,你去我也去。”
“救可以,但是先要叫醒小师叔才能出去。”
温清池眼神闪烁,颇为苦恼。当初她下药时就是冲着晕倒只大型妖兽去的,萧景逸还是第一个用迷药的人,也不知道会睡多久。
“小阿池现在知道需要我了?”
一道慵懒清润的声音从几人身后传出,萧景逸紫衣飞舞,凤眸上挑似桃花夭夭,多情璀璨。
他用扇子敲了敲温清池的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你倒是真的下得去手,但凡我吃了怕是真的和大黄前辈一样睡死过去,看你怎么办。”
温清池摆摆手,脸上没什么笑容。
“小师叔别闹了,先带我们出去吧,我们要去宋家。”
萧景逸眼神转冷,鼻子哼了一声:“小阿池,你知道宋家是什么地方吗?要是去了以后你家四师弟没有受伤,活蹦乱跳的怎么办?”
“再者,就算他受伤了,宋家高手如云的,你们两个筑基、一个炼气期二层、一个还没修炼过。你们拿什么带他出来,是拿命吗?”
纪怀澈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被萧景逸赤裸的揭开现实,他不甘却又不能不服。
温清池上前一步,挡在了所有人的前面,仰视着居高临下的萧景逸,寸步不让。
“出了事,我一人承担。”
萧景逸语气不屑:“拿什么承担。”
温清池不卑不亢,一字一句顿道:“若他们罚,无论是什么我都认了。”
纪怀澈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注视挡在他面前的背影,瘦小却强大。
萧景逸的目光落在扇子上,注意力又全然不在上面。他漫不经心的问道:“江子清、顾晏,这摊浑水你们要趟吗?”
江子清毫不犹豫道:“子清有家了,四师兄也是家人,我要保护他。”
顾晏语气冷淡,仿佛只是件小事:“师姐去哪,我去哪。”
纪怀澈的眼睛泛红,眼底压不住的是震撼和感动。他鼻尖微微泛酸,又倔强的用手擦了擦眼睛。
这才是未来可期、有情有义的少年……
萧景逸抬眼望去,眼中带笑,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可察觉的微笑。可很快的,又被他隐下去。
他扭头徐步而走,幽幽的说道:“我只负责帮你们送进去,至于怎么救人你们自己看着办,和我无关。”
温清池四人尾随其后,萧景逸捏诀转扇将自己和温清池四人送了出去。
一出去五人就下山花了大价钱租了飞船去宋家,萧景逸晃了晃自己空荡荡的钱包,肉疼的捂着胸口。
都是钱呀……
温清池召集了三人,她从凌虚宗发的袖袋中掏出了一堆符箓,平摊给三人,嘟喃道:“这可是我这几年写的符箓,全身家底都在这里了。”
顾晏将东西揣在怀中,纪怀澈仔细观察温清池画的符箓。
虽是下品,可这笔锋犀利,符文一气呵成。
而且给的符箓品类众多,有防御的、攻击的、甚至还有遁形?
纪怀澈惊骇,他在书中见过这种遁形符箓。遁形符箓就算是下品也极其难画,他所认识的人里面,无一人会。
江子清摆弄着符箓,有些迷茫:“师姐,这是什么?”
“我教你。”
温清池和江子清详细讲解了符箓的作用和用法,顺便为他贴好防御符隐在后背。
纪怀澈插话,吞吞吐吐的询问:“温清池,你为什么那么信我。万一他真的没事怎么办?”
“谁叫我吃软不吃硬呢?如果真的要罚……”温清池沉吟片刻。满不在乎的摆摆手,“不过是多泡泡灵泉而已,这有啥的。”
小少年一言不发,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破裂。
五人落地来到宋家府邸前,一扇五间占地的大门,周围皆是朱墙瓦砾。门外两尊石狮子,威严端庄。
门外还有六个家丁守着,萧景逸半开折扇,一股强大的灵力以势不可挡的压迫感冲向了家丁,冷目灼灼:“凌虚宗萧景逸求见宋家家主,还请一聚。”
六人相互使了个眼神,派了一人进去。没过多久,那人又回来了。他鞠着躬,低眉颔首的抱拳道:“我家夫人请你们进去。”
路上,温清池悄咪咪的在萧景逸身后点赞,夸奖道:“不错呀小师叔,一来到就以势压人。”
萧景逸:“学着点,对付十大家族的人尽可能以势压人,不然他们不会把你们当人看。”
温清池好奇的追问道:“小师叔真稀奇,头一次见你这样。”
萧景逸嗤笑,摇着金丝楠木折扇,双眸深沉如海还写满了厌恶:“大概可能因为,他们太讨厌了吧。我只对人有礼貌,他们不配。”
纪怀澈弱弱出声:“小师叔,我和淮序也是十大家族的人。你别误伤好人……”
“哦。”萧景逸尴尬的应了一声。
温清池突然拉住萧景逸的袖子,蔫巴道:“小师叔这里看起来好好看,我们可以四处走走吗?”
萧景逸挥了挥手,不放心上。他知道这几个兔崽子要做什么,不过既然他来了,随便怎么闹。他兜底,“去吧。”
家丁欲言又止,又看少女长相白净,尤其是那双眼眸水汪汪的。其余三人也是小孩,便不多为难只领着萧景逸走,留他们在四处玩耍。
温清池勘察四处的地形,这里四通八达的,而且小径极多。江子清也看糊涂了,苦恼的挠着头:“这里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怎么找?”
纪怀澈扯下玉佩,对着四周转,突然停在某处时,玉佩发出剧烈的绿光。纪怀澈手拿玉佩,指着那处冲温清池几人喊道:“这!”
纪怀澈疾步如飞的跑进去那条小路,温清池等人闻声而动跟随在后。
几人绕了几圈,最后停在了一道敞开的小门前。几人四处张望确认无人这才进去。院内落叶与灰尘遍地却无人打扫,地缝中的荒草也没膝,横梁处也结满了蜘蛛网。
温清池目中愕然,原文虽描述过淮序常受欺负。但好歹也是世家公子吧,住的地方应该也不会太差。可这……
温清池四周闲逛打量,目光生出一分探究之意。
“好歹也是世家公子,他真的会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吗?”
纪怀澈眼中戾气一闪而过,袖子下的指甲死死扣着掌心。他深吸了口气,解释道:“淮序亲生母亲来历不明,宋家不给她名分。所以淮序没有姓,只有名。后来他的母亲死了,花心的宋家家主又续弦。”
“哒哒”一道微弱的敲地声传来。
几人相继望去,是一间上了锁的小屋子。温清池递了个眼神给顾晏,少年执剑,凌空划出一道剑气将锁一分为二。温清池提步上前,一脚踹了过去。
门往里倒,砰一声砸在地上。
屋内趴着一位少年,他全身上下都是血痕,后背血肉模糊的尤其多。最恐怖的是他的脚正呈现一种极其扭曲的方式摆着,就像蠕动的蛇令人不寒而栗。
除了顾晏,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反胃。
少年听见声音后,指尖动了动。他虚弱的自嘲,以为又是来折磨他的:“我已是废人,难得你们还费心费力继续来折磨我。”
“淮序,是我……纪怀澈。”
少年的身子微微一颤,抬眼露出了青紫满是血痕的脸。他阖了阖眼,良久才开口:“你……不应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