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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洞一进一出。

光是修复飞行器就需要一大笔钱。

池安把安置房给卖了,又把旅行期间积攒的生意门路重新利用起来,零零散散的赚钱。

然后大批量的花。

他还是没忍住,偷摸给何落在一处资源星购置了房产。

二层小别墅,带个院子,地段略有些偏僻,不过推开卧室的窗户,能看见苍翠的山景。

不如竹林的漂亮,也没有风吹竹叶的沙沙声,池安亲自动手制了一串和竹楼窗框上一模一样的贝壳风铃,悬在别墅的窗户上,勉强凑些能勾起回忆的声音。

他还买了许许多多的压缩信息素的罐子。

装了足足四千多瓶,堆满了整个地下室,酒窖,和两层楼里全部的库房,次卧,书房。

如果,如果何落没能追随他回家,这些信息素足够陪伴何落一生。

虽说SSS级雌虫更需要的是彻底安抚,可这些信息素,没有味道的信息素,也能勉强当做回忆的载体。

池安准备完这一切,把那个亲手编织的小草屋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关上门。

他的光脑里录入的有何落的虹膜,可以直接转移房产。

不能拿到明面儿上说,否则何落又要闹,嚷嚷着“你又要抛下我!”“你明明在我雌父面前保证过!”“你在床上可不是这么做事的!”“你怎么总是想往后退!我才不需要退路!我们不需要退路!”

这嚷嚷听着心里暖和,没有谁被坚定的选择后不会觉得心暖。

可池安就是因为长了心,才会疼,才会更想要做这些。

十一次黑洞之旅。

或危险或安全,耗时整整一年零三个月。

虫族没有春节,没有欢庆,没有团聚。

落初雪的时候,伍竞难得打了个通讯过来,感谢池安的配合,说是已经彻底掌握了皇族和军部的行动计划,也监视了超过六成的主战派。

这意思是说,只要池安愿意,随时可以离开,进入那个最有可能回家的黑洞,伍竞会暗中阻断皇族的跟踪,以阻止虫族跟上去进攻池安的家园。

那天的雪很小,却还是在阳台上积了薄薄一层的白。

池安挂断通讯,在书桌前整理有关黑洞的文件。

墙上柜子里满是他平时宣泄压抑情绪时写的字,有粗鄙的谩骂,更多的还是诗句。他在很努力很努力的压制自己不健康的情绪,以期在陪伴何落时,能更有生气一些,留下些更美好的回忆。

“雄主。”何落把中午的剩饭剩菜加热,用托盘从一楼厨房端上来,“开饭了。”

池安连忙把沾了墨汁的手在书桌的旁的水盆里清洗。

水冰凉刺骨,他随便搓洗了两下就捞出来,还是被冻的发僵。

何落侧身进了屋,一把攥住他的手,塞进衣裳,捂在肚皮上。

这个姿势,让他们贴的很近。

“怎么?”没有人会在持续的监控下坦然自若,池安长期紧绷的神经再一次炸开,压着声音,“窗外又被安了监听?”

“没有。”何落把他抱坐在书桌上,“商量个事。”

一般有事,都是在夜里事毕后借着余温商量,那时候力气快要用尽了,声音听着软乎,就更容易达成共识。

今儿怎么这么隆重。

“我不信任伍竞。”何落每天都没有落下学习汉语,如今甚至已经能说出些成语,“我们反目成仇,我回皇室,监控伍竞,排除追踪。”

反目成仇。

从和睦的关系,转变为敌对状态。

池安几乎立刻明白了何落的想法。

经过了无数次的黑洞演习,皇室似乎也对池安能否通过黑洞回家产生了质疑,监视有一定程度的松懈,以前潜藏在星际各处跟踪池安的军部也被调离了少说四成。

如今确实是开展最终归家计划的好时机。

不过如何落所说,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伍竞身上,是很愚蠢的做法。池安最近正为此事抓耳挠腮的苦恼,没曾想何落比他更果断的做出了决定。

以前何落不止一次的提到过,他其实不仅仅是皇室派去保护伍竞的侍卫,同时也要帮助皇室监视伍竞。伍竞对此并非毫不知情,也与何落存在交易。

三方相互利用,相互成就,相互欺骗。

这一关系,让何落有资格成为制衡伍竞的枢纽。

何落完全可以与伍竞暗中达成合作,装作这段时间一直是受伍竞的命令接触池安,再带着这个任务指令去欺骗皇族,谎称如今已经明确池安后续没有归家的计划,或是谎称已经掌握了池安家园的详细信息……

无论如何,何落两头哄两头骗,既能借虚假情报拉拢皇族,又能借皇族打探伍竞的信息。

以此来明确,伍竞是否真的完全没有入侵池安家园的想法。

从而确定,是否能展开归家计划。

“你……”何落在其他方面很听话,在正事上却极擅长自作主张,通常在提出建议时,就已经暗中做出过行动,池安看着他的眼睛,“注意安全。”

“我等你来了再走。”

计划确定。

当晚何落就当着潜藏在竹林里监视池安的军雌的面儿,偷摸把池安飞行器的记录仪给拔了。

又在军雌疑惑的注视下,拨通了伍竞的通讯,说了些让伍竞满头雾水的话,好在伍竞迅速反应过来,没有拒绝余地,就被迫说了些配合的话。

与此同时,池安坐在书桌前打草稿。

他要写两样东西。

一是待会儿和何落反目成仇时争吵的话语,他并非不擅长吵架,却实在难对着何落说狠话,打好草稿省的一会儿演崩了。

二是日记。

他的日记有两版,用汉字记录的写的多是真话。

另外还有一版,用的虫族语言,三分真七分假,专门写给那些会在他们离家时,进屋偷偷翻他书桌的军雌看。

何落回来时,他坐着没出声。

他酝酿了挺久,却还是无法对着何落发难。

“雄主。”何落的演技确实信手拈来,进屋放下斗笠,身上雨水都没抖干净,就来了一句,“伍竞殿下邀请您去皇族参加晚宴。”

什么什么。

他这话说的真真的跟真的一样,池安心里明知道是假的,却还是下意识反问,“什么?”

“雄主。”何落脸冷的比屋外的风都寒,“或许您的回家计划该做出改变,与皇族协作会快许多。”

这家伙吵架吵的这么真,池安咋舌,却装模作样的抬高了音量,“皇族?怎么好端端的提起皇族,你明知道我最记恨皇族,他们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

你一言我一语,不轻不重的扎了几句。

池安在演戏上当真没有天分,他吵着吵着想上前去摸何落的脸,又只能板着脸强忍着。

最终争吵以何落试图用精神力压制抓捕池安殿下,却被强大的池安殿下使用伴生能力,隔空抓住脖颈,并以凶狠力道甩出阳台结束。

甩的时候池安特意找准了角度,以确保何落正好砸在小巷对面的草棚上。

可何落擅自换了劲儿,后背就那么狠狠砸向一排防蛇的碎玻璃和削尖的细竹!

尖锐的竹子刺破了何落的肩膀,自前胸冒头,尖端渗出血来。

池安下意识冲过去要搀扶,却在跑到阳台上时强行停下步子,凉凉甩了句,“滚。”

何落走的很慢。

外面还下着雨。

他的血滴答滴答,伴着雨水,沿着青石板路,顺着小坡,淌到池安的竹楼前。

“会成功的。”池安静默地站着,拳头攥的死紧,心中不断重复,“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