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
素久了的人猛然开荤。
就好比泄洪。
不是说止不住。
是没有止的必要,强行止住反而危害极大。
事实又证明。
一个表面端的清心寡欲的人,最好配个需求比一日三餐频率还要高的人。
事实……
事实上。
卧室是真的有点小。
事实上。
池安的伴生能力似乎真的没有上限,可以无穷尽的分泌信息素。
从上午到下午,再到晚上。
池安揉了揉肚子,饿,饿不行了。
裹上毯子去厨房,热了俩罐头。
端着回卧室投喂时,发现何落坐了起来,头发湿了贴头皮,不影响美貌,反而显得眼睛更大了。
就是眼神有些发直。
池安推门进去,“累成这样?快吃饱了休息。”
他热的是何落最喜欢的罐头,含肉量高,几乎是纯肉,吃一个就能顶饱。
贴心的配了勺。
甚至,大方的允许何落在床上吃汤汤水水的食物。
“啊,张嘴。”觉得媳妇儿有点傻了,池安舀了一勺喂到嘴边,“你自己缠着的,可不能怨我。”
何落这会儿状态是真有点儿不对,眼珠子跟不上脑子,盯个勺都看成了斗鸡眼,眨巴了好几下眼皮才调整过来,张嘴把肉接了,团嘴里没怎么咀嚼就咽下去。
合体了五六七八次,本来认识没多久的小两口,熟的都不要脸了。
至少池安是这么感觉的,他最开始的底线是,可以拉灯干活。
现在呢?明明也没过多久,他已经愿意帮何落搓澡了。
一勺一勺的投喂,每一勺喂的少,因为发现何落不咀嚼,怕他不消化。
可纵然是这么贴心。
何落还是在吃下去大半个罐头时,面色一阵发白,捂着嘴冲进了洗手间。
池安听着呕吐声懵了三秒,撂下勺就冲过去,又是拍背又是递水,把医药箱翻了个底朝天,找出额温枪给何落量体温。
温度正常。
罐头喂食前池安也尝过,没问题。
“怎么回事?是不是吃……腥的?”见何落仰头往肚子里灌漱口的凉水,池安一把抢过来,又接了温水递过去,“吐过好些了吗?”
何落喉头滚动着,点了点头,抿了几口水,才哑着嗓子开口,“头晕。”
头晕?
池安护的严实,绝对没磕到头,倒立的时间也非常短啊!
缺氧的晕?还是低血糖的晕?
“头晕不能轻视。”池安把何落按沙发上,本想躲着去窗边给伍竞安排的那个军医打通讯,却被何落攥住了袖子,只好打字发消息。
伍竞是担心池安一个人在星际里飘着,长期不落地也不接触社会,一个雄虫天天靠压缩食物生活,时间久了身体或心理会出现问题。
特意给他安排了一个军医,说是身体有任何不适,军医都会迅速去他的飞行器上诊断医治。
这么久都没用过。
不是不想欠人情,主要是怕军医拿那些仪器偷偷摸摸抽他血回去做研究。
这会儿倒是为了何落用上了。
军医来的挺快,一个星时多一点儿。
这期间何落又吐了一次,眯了一会儿,还在起身去抓池安袖子的时候被桌子绊到,磕了膝盖。
军医来的时候急匆匆的,从军用飞行器上过来时,连通道都没来得及用,直接张开翅膀飞过来的。
进门扫了池安两眼,一见没有外伤,可能以为是内伤,火急火燎的就往外掏装备。
“咳……”池安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侧身露出沙发上侧躺着的何落,“烦请你帮忙给他看看。”
军医往外掏装备的手默默收回,像模像样慢条斯理的拿出病历本,例行询问,“什么症状?”
何落坐起身,很是娇弱的抱住池安的胳膊,盯着军医没说话。
“吐,头晕。”池安心疼的摸摸小脸,“没事,你躺着就好,要喝水喊我。”
军医的笔唰一声划破了纸,镇定的重新翻开一页,又问,“这两天饮食情况,受过什么外伤?脑部或腹腔有被撞击吗?”
池安一一回复了,想着看病的时候对医生绝对不能有保留,又说,“今天安抚的时候,有一次没抱紧,他后背好像砸到床沿了,不确定有没有碰到后脑。”
医生抬眸扫了一眼。
池安心虚的抿了下嘴。
“安抚期间有没有开信息素压缩器?”军医拿出一个小型仪器。
扎破何落后颈腺体附近的皮肤,取了一些血检验。
“没有。”一听这话,池安立刻觉得是自己的疏漏才导致的问题,他没有长期在虫族社会里生活,加上又是第一次和雌虫,实在想不起这事儿,“是信息素的问题吗?”
“信息素没有问题。”仪器发出滴一声响,军医拿出起来一看,眉头不受控制的抽了一下,斟酌了会儿才开口。
“一次性接收的信息素过量,长期处于波动中的精神力在短期内被强行镇定,就像是一条波涛汹涌的河被截断了水流,水面上平缓了,内部却满是旋涡。”
“身体在迅速调节,就会导致脑部供血不足,发晕,消化功能也受到影响,吃油腻的肉食就会呕吐。”
说着,抬头看了眼紧张兮兮的池安和没骨头似的歪在池安身上的何落,略有些无语的叹了口气,“简单来说。”
“就是池安殿下的信息素等级太高,以后安抚活动要循序渐进的增加强度,这位雌虫的身体没有问题,这两天多睡觉多休息。”
池安尴尬笑笑,很客气的冲军医道谢,辛苦他白跑这一趟。
又客客气气的亲自把军医送走,看着军用飞行器离开,才回到沙发边儿,难得犯贱,超小声的贴在何落耳边,“医生说不行噢。”
“医生说的噢。”
“不可以噢。”
何落原先眼巴巴的等他回来抱,被他贱不嗖的三句话气的扭头,留了个圆润的后脑勺。
“话说回来。”池安见这么不经逗,挨着他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顺毛,“你的精神力从来没有得到过安抚?”
话问出来,他瞬间反应过来又说错了,这跟问“你以前有没有过雄虫”有什么差别。
果然,圆润的后脑勺蹭的扭过来,狐狸眼都委屈成狗狗眼了,水汪汪的瞪了他一眼,嘴一撇,起身用大长腿跨过沙发,进卧室去了。
池安心虚的扯了扯领子,加大音量,“我是心疼你,我心疼你以前精神力暴乱受苦,你自己想偏了还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