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刚睡醒,收到了伍竞的消息。
说是皇族已经下令,重启“池安计划”,原计划是派遣军队直接抓捕池安回去研究。
好在伍竞已经提前联系了几位在议会上说得上话的雄虫和雌虫军官,没触霉头提研究院暗中用雄虫做活体实验事情,只是说伍竞已经与池安达成合作,军部会协助池安找寻家乡,希望高层耐心等待,为了家乡里数以千万计的返祖雄虫,暂时放弃对池安的研究。
伍竞话里给池安透露的意思是,侵略只是幌子,且皇族也并非全部权贵都支持侵略,那些雄虫害怕会有大量强大的返祖雄虫来分割他们手里的权利。
伍竞会联合他们,一步步铲除研究院和执意侵略的皇族,并承诺,不会让虫族内部的斗争伤害到池安。
“承诺的倒是好听。”池安把热好的罐头,搅和来搅和去折腾凉了,又放回了冰箱,“求人不如求己,我还是加紧回家吧。”
“我偷偷回。”
每每收到伍竞的消息,总要焦躁一会儿。
为了缓解焦躁,时隔许久,池安终于又把飞行器关闭,地毯挪到窗前,开始他的解压小活动——捡垃圾。
可能是书看多了,眼花。
垃圾没瞧见。
发现远处,那小点儿,怎么瞧着又像是个虫啊?
虫族的遗弃率这么高的吗?星际这么大,半年捡两次,那岂不是整个太空到处都是虫族的虫民碎片?
池安瞪大眼瞅了好一会儿,不太能确定是活着还是死的,就把飞行器开过去,凑近了看。
活的,手指头还会握拳呢。
再看,一身伤啊,不过这个是雌虫,不可能跟家里雄虫兄弟争家产,那就是被虐了。
池安不太想捡,他现在处于自身难保被皇族惦记的状态,再捡一个,一口饭倒是给得起,要是再摊上旁的仇家,岂不是找事。
可是再看看,这雌虫浑身上下包裹的严实,但这个长腿……
不行,色字头上一把刀,刀刀直戳命门子。
不捡了,走。
下定决心,就要去操纵飞行器离开。
转身的时候,余光扫见那雌虫似乎动了一下,下意识扭头去看。
正撞进一双银色的眼瞳里,那银色极浅,本该显得他是极冷的狠角儿。却偏偏长了双狐狸眼,配上那圆溜溜的瞳孔,不用看脸,就已经是个十足的美人……捡。
雌虫眼睛睁开了,但可能是伤重,只手指勉强能活动。
池安套上防护服,把舱门打开,先用自动伸缩的束缚器把他捆了,才探出大半截身子去捞。
雌虫块头大,比贝原七难捞,池安好几次险些脱手飞出去,看着空洞洞的星际吓的腿软,最后只好在鞋拔子上用铁丝拧了个钩子,钩着雌虫的面罩往后捞。
倒是顺利捞进门了。
面罩被钩掉了。
池安原以为这雌虫面儿上可能有需要遮掩的,胎记疤痕之类,才会严严实实连耳朵都罩住。
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小脸白净的很,皮肤又白又细腻的,毛孔都几乎瞧不见。池安原本想着雌虫到底是男人面容,雌虫狐狸眼大概会带上些女气,或温柔或妩媚,总归不该是清冷的。
可偏偏,这雌虫鼻子和唇形长的,和眼睛配合的很是和谐。
帅,但又不属于常见的帅。
一股子勾人魂饮人血的危险气息。
“你这……”池安瞧的浑身不自在,不是觉得这张脸不舒服,反正是从没体验过的观感。他头皮一阵阵的发痒,心里嘀咕着昨儿晚上才洗的头,手忍不住去触碰雌虫的眼睛。
指尖还没摸到,雌虫睁眼了。
池安第一次知道眼睫毛能那么长,那么有实体感,刮的他心里莫名其妙又漏了一拍,心虚的收回手,心虚的用方言嘀咕了一句,“想掐人中来着……噢不好意思,你不是人。”
雌虫被束缚器结结实实捆了八道,动弹不得,疑惑眨眼也没能理解他的话,艰难偏过身子呛咳两声,急促又沉重的呼吸着。
他正儿八经就是在喘气,可池安听的就是头皮发毛,怎么着怎么不对劲儿,伸手挠了又挠,没能成功缓解,只好干巴巴的问了句,“你渴?”
俩字儿问的卖力装柔弱的三号闭了嘴,呼吸都懒得呼吸了。
果然,对于喜欢亚雌的雄虫来说,雌虫再怎么钓,鱼都不会上钩的。
雌虫现在看着没有攻击性,好像是要死了,池安犹豫了几秒,把将雌虫勒的不得动弹的束缚器松开了七道,只留了脖子上的圈。
控制器在光脑上,一旦雌虫表现出攻击性,他可以在使用伴生能力拖延时间的同时,控制束缚器直接锁喉并放电。
就不会再出现两百年前被强压的惨状……
察觉到束缚器被松开,雌虫微微偏头,“多谢阁下。”
声音怎么这样色儿的……哑的跟劈叉了似得,真是白瞎了这张脸,池安头皮瞬间不麻了,一言难尽的看他两眼,“能动吗?我这里没有医疗舱,你要先冲洗上药。”
雌虫清了清嗓子,再开口时声音却没好的哪儿去,“能。”
他说着,艰难侧身,手肘撑在地上往起爬。
抬起来顶多不超过五厘米,又哐当一声!砸落了下去。
伤口瞬间被震开,血水渐渐渗透衣服淌到了地板上。
“别动了。”池安连忙压住他,“躺着吧,我去拿医疗箱。”
大面积的伤口,全部泼酒精,可能就不用治疗了,直接痛死了。
池安把雌虫挪到地毯上,拖进洗手间,捏着酒精棉签和剪刀,不知道从哪儿开始。
按理说,是要先脱了,擦洗。
但是,雌雄授受不亲。
“殿下。”雌虫许是看出他的为难,艰难撑着胳膊半倚着墙靠好,就这么点儿动作,身下的血水就又开始淌,“我来。”
他这副死样子,实在是不像是能自己上药。
可雌虫既然开口了,池安一个雄虫也不好坚持要帮,就把喷头取下来,温度和水流调试好,取了浴巾放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又把剪刀和药箱放到他手边,“你躺着够不到开关,水用完丢一边就好,处理完喊我。”
交代完,合上门出去。
洗手间里水声哗啦啦的,掩盖了其他声音,池安等了十多分钟,听不出他是不是又晕了,还是伤口没处理完。
起身正想过去敲门询问。
就听见洗手间里,传出哐当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