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吃两口呢?”望舒霖都要看傻了,“您这两口可是要把这大半桌菜都给吃了!”
谢行看着也很惊讶,他之前还以为江怡说要吃席是没做好准备入洞房,可原来是真的饿了吗?
天地良心,江怡一开始真的只是想吃个两口缓缓酒劲的,但哪知道!可能真的是太久没吃过正常的饭菜,这刚吃了一口,跟着就是两口三口很多口了。
“啊——”江怡长叹一声,吃得很满足。
“吃啊,你们也吃啊,这菜很好吃的!”江怡招呼他们。
“可不是得吃嘛,”望舒霖凉凉地道:“再不吃我们哥俩可就没得吃了。”
拿起筷子刚要开吃,望舒霖又想起一个事来,使了点力把碗筷往桌上一放,亮出一声响。
“什么就开吃了,你俩还没给我敬酒呢!”
望舒霖还惦记着这一茬,不肯轻易罢休:“我这一天给你俩忙前忙后的,你俩事成了不得敬我一杯啊?”
“敬!敬!敬!”江怡亲自倒了酒,“这不是来敬您了吗?”
三人一同举杯相碰,“当”的那一声响起,三人心头皆是涌起一阵感动。
江怡真心和望舒霖道谢:“我们这一路走到今天,是真的要和你说声谢谢。”
真要说起来,望舒霖和他们俩的事根本就没什么关系,人完全是被金色女子硬算计入伙的。这一路跟着他们一块东奔西跑、几经磨难,可谓是劳苦功高。
谢行今日难得脸上一直带着笑,显得他那向来波澜不惊的语气都温和了起来。
他同样朝望舒霖道谢:“这一路,多谢你了。”
啊啊啊——
真正的望舒霖在心里恼得不行。
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多好的让他诉苦再找这俩人讨点好处的机会啊!
偏偏他现在受制于鬼,什么都做不了!
“话就不多说了。”大家实在是太熟了,那些肉麻兮兮的话江怡反倒说不出来。
“都在酒里,干了!”江怡硬是把这杯酒也一饮而尽。
天哪,这酒是真难喝……
江怡又被逼出了两滴眼泪,操着筷子就哐哐夹菜吃。
望舒霖心里头刚升起的那点子感动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赶忙拿起筷子。
“你还吃啊?留点给我们哥俩,我们还没吃呢……”
谢行没和他们两个抢,只无奈地看着他们摇头。
……
三个人又吃又喝又吵,硬是闹出了上百人参加的婚宴的热闹。当然,主力是江怡和望舒霖,谢行最多搭上一两句嘴。
闹到最后,望舒霖莫名其妙地哭了。
“呜呜呜……哇啊那萨吧……”
“……他在说什么?”江怡又是好笑又是无语地看着泪流满面的望舒霖。
“他喝醉了。”谢行起身走到望舒霖身后,干净利落地给了他一手刀。
“咚!”
望舒霖趴在桌上没了声。
“……你这是干嘛?”江怡震惊地看着谢行。
谢行淡淡地道:“很晚了,他该安静了。”
谢行转身又进了屋里,没一会儿,便见他拿着张薄被子回到望舒霖身边,抬手把人拎了起来。
江怡愣愣地看着他这一系列操作,没忍住问他:“……你这又是要干嘛?”
“给他找个地方睡。”
这深山老林的是要让人上哪儿睡去?这话江怡都没来得及问,谢行便拎着人没了踪影。
很快,谢行就空着手回来了。
江怡很是好奇:“你把他带去哪儿了?”
“山崖。”谢行随口回了一句,大步朝江怡走来,一把将人打横抱起。
江怡惊了一下,下意识地搂住了谢行的脖子:“你要干嘛?”
“洞房。”谢行的眼神和他说的话一样直白,直把江怡看得满脸通红。
就说他突然急匆匆地是要干嘛,合着是忍半天实在忍不下去了。
江怡心脏突突地加快了跳动,心里升起一些隐秘的期待和害怕。
他不会一进去就扑上来吧?
不怪江怡这么想,实在是谢行此刻眼神里的攻击性太过于强烈。
但事实上,进了屋,江怡被轻柔地放到了床上。
谢行没有如江怡所想的那般直接饿狼扑食,而是先仔细帮江怡把头发解了。
青丝如瀑垂下,黑发在大片晃眼的金红之色中展开,无端染出一片旖旎。
看来他也没那么急啊。
江怡说不好是松了口气还是觉得失望。
随手将那些钗啊簪啊的一扔,谢行摸上了江怡的腰带。
我这时候该做些什么反应好?
就这么让他解吗?什么都不做会不会有点奇怪?
要帮他一起解吗?这样是不是也太主动了?
江怡出奇地纠结了起来。
谢行不过轻轻地一拉一挑,不知叫什么名字的精巧结扣便散了开来。但解开了这结,谢行却是突然停了手。
下巴被轻轻挑起,微凉的温度让江怡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但那力道却迫使江怡仰头直视谢行。
满屋子的红光与喜色融化了那张神清骨冷的脸,谢行眼角眉梢尽染着清浅的笑意。
这张脸,还有那双湖水般的眼睛,看在江怡眼中既温柔又危险。
迷离间,江怡听得谢行轻声说了一句:“帮我解开。”
红地织金的腰封勾勒出一道劲瘦的腰线,正中央是一个精巧的结扣,垂落两条挂着金玉的流苏。
这结扣就在触手可及的位置,无声地诱惑着江怡。
江怡脑子嗡嗡的,手却已然配合地摸到了结扣上,江怡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有些手抖。
我有这么紧张吗?
江怡心里不敢相信,动作上却是垂着头一心和那结扣做斗争,不敢去看谢行。
这结扣不知是个什么名,但打得着实精巧,江怡翻来覆去愣是没看出来怎么解。
谢行也不催她,双手虚虚搭在江怡肩上,垂着头很有耐心地看她解。
不知是不是解得急了上了头,江怡只觉得四周温度在不断上升,双颊烫人,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心里头无端生出几分羞恼。
“你自己解!”江怡受不了了,一把将人推开。
一声轻笑传来,江怡是更恼了,背过身去一副不想再理谢行的模样。
谢行也知道是把人惹恼了,不敢再生事,自己三两下结了结扣。
然而,就这么一个转眼的功夫,谢行再看向喜床时,红衣佳人已然不见了踪影,只被褥上压出的几道褶皱能叫人看出此前确实有过人在。
……
“啊哈哈哈哈哈……”
眼前突然就是一花。还不等江怡回过神来,耳边传来一阵相当夸张的笑声。
“哈哈哈……”
冰天雪地,一道金色的女子虚影一会儿前仰一会儿后俯,那些夸张的笑声尽是从她身上传出。
这笑成这样的可不就是金色女子嘛!
“你、你怎么……我……”江怡懵了。
什么情况?
江怡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满目尽是寒霜白雪。
这是北冥?为什么突然又回到北冥了?
见江怡慢慢回神,金色女子艰难停下了笑,贱兮兮地道:“怎么样啊?我给你们准备的婚礼满意吗?可惜洞房没有成功呢~”
“是你?”江怡这下要是还不知道是金色女子搞了鬼那就是真傻了,“你做了什么?”
“我为你们造了一个美梦!”金色女子抬手一挥,风雪散去,显露出冰雕似的站立不动的谢行和望舒霖。
“他们……你……”江怡这下反应过来了,“我们根本没有离开,而是你把我们拉入了梦里?”
金色女子笑着纠正她:“准确的来说,这叫幻境。”
“你以为这是谁的地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金色女子语气倏然一变,瞪了谢行一眼:“这是给这小子的教训!谁让他之前跟我大小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