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元随便给江怡编了个理由:“你就说你要在这住几天,想来拜会一下城主!”
怀着忐忑的心情,江怡站到了院门前,“咳咳,那什么,我是……那个……来拜会一下城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怀不轨,江怡莫名的有些紧张,说话都不太利索。
“吱呀——”
恍惚间似有一阵凉风吹过,院门无人自开,屋子里传来一道清雅温柔的女声:“姑娘请进。”
看着大开的院门,江怡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隋元的方向,却只看到隋元疯狂摆手催促她进去。
江怡突然有些后悔。
真是被钱迷了眼了,不该答应隋元那臭小子的。
一进院门,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清冷的花香。一棵巨大的粉色花树生长在院子中央,树冠几乎覆盖了大半个院子,地上铺满了粉色的花瓣。
这场景相当梦幻而且震撼。
也不知这是什么花,花形繁复,颜色也偏艳丽,花香却是清寒凛冽,带着一股冰雪之气。
然而,如此震撼人心的一树繁花也没能掩盖树下女子的风姿。女子只着一身简单的白色道袍,却衬得通身的气度却不似凡人。
形若寒雪,神似孤月。静如月华照花影,动若流风飘玉叶。
仙颜轻展,惊落一树香。
“远来是客,姑娘请入座。”
江怡看呆了,听到女子的声音愣了一下才惊醒过来,“啊、啊……坐坐……”
哇!!!仙女唉!!!
江怡脑子懵懵的,动作也不自觉僵硬地起来,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在女子对面坐了下来。
“姑娘,请用茶。”
一杯清茶递到面前,江怡愣愣地接过就喝。
喝完才反应过来这个行为不太礼貌,一着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江怡站直了就跟人家九十度鞠了一躬。
弯腰的时候江怡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病。
“不好意思,是我冒犯了。”江怡硬是绷住了自己的表情,不让尴尬表现在脸上。
“那个我叫江怡,我是……”江怡想介绍一下自己,但又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她好像是跟人家没什么太大关系。
于是,江怡搬出隋元做借口:“我是隋元的朋友,会在城主府打扰您几天,特此前来拜会。”
“江姑娘不必多礼,我姓宋,名唤清雪。”
宋清雪笑了笑,看着江怡的目光有些新奇,“不知姑娘可记得,我们此前曾见过的。”
“见过?”
这么好看的人见过她怎么会不记得?
但这气质,好像确实……
“啊!”江怡想起来了,她离开清溪的时候,确实是好像见过。
记忆中惊鸿一瞥的容颜在此刻逐渐变得清晰。
“那是真的?我那时候是真的见到了?!”江怡有些不敢置信,“我还以为是做梦了呢!”
她那时就觉得奇妙,还和谢行他们说了这件事,但谢行他们却说没有见到。
“非是做梦,我们却有一面之缘。不过……”宋清雪突然转折了一下,“说到梦,凑巧我前日便做了一个梦。”
“……?”这话题转得有些生硬,硬到江怡虽然被美色迷惑着,但还是察觉到了有些不对。
“说是做梦,倒也不尽然。”宋清雪自袖中取出了一封信笺,“那日是师祖托梦于我,叮嘱我将这封信交给姑娘。”
“……你师祖?”金色女子的身影跃然于脑海中,这下江怡清醒了。
江怡伸手接过信,看着信封上大大的“hi~”,嘴巴动了一下。
这要不是当着大美人的面,她今天高低得骂两句脏话!
hi什么hi,谁跟你hi!
果然,让他们来浔夜城的事就是在金色女子的算计中!
宋清雪道:“师祖言信中有要事告知姑娘,让姑娘尽早查看。”
“……”
江怡无语地笑了一下,“不介意我现在就看吧?”
“姑娘随意。”
江怡带着三分火气地把信拆开,只见信纸上写着: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大惊喜,要快去看看哦~
“大惊喜”三个字还加大加粗了。
我去你的大惊喜!江怡没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
江怡看完没几秒,整封信就化作了一个……金色的箭头。
箭头指着一个方向跳啊跳,像是在催促着江怡现在就跟着走。
就有这么急?她一下船被隋元带着狂奔,现在才喝了一口茶。
刚坐了没两分钟,又要她走?
江怡坐在凳子上半点都不动。
见江怡不动,那只金色箭头便一直围着江怡转啊转。
“姑娘不去看看吗?”宋清雪问。
金色女子的信成功地让江怡从美色中清醒,她现在也没什么对着仙女的不好意思了,直接抬手给自己倒茶。
“茶都泡了,不喝多浪费,我喝完再说吧。”
听江怡这么说,那支金色箭头也不晃了,直接化作一道流光撞入了江怡手镯的铃铛里。
顷刻间,金光奔涌而出,熟悉的光罩将江怡包裹起来,带着她升上高空往远处飞去。
“呀!”江怡实在是受不了,“到底什么破惊喜你不能直接给我非要我去看你是不是有病!!!”
江怡气得停顿都不想停顿。
外边从五彩斑斓变成了大片深浅绿色,江怡猜测她应该是出了城里往山里去。
很快,金色光罩停了下来。举目四望,这边是树,那边是草,也不知道是进了什么深山老林。
光罩消散,重新化作箭头,指向密林外有光的地方。
外面是一片山崖,崖壁上爬满了翠绿的藤蔓,崖底的草足有半人高。
一片青绿间,金色的箭头格外醒目。
“什么鬼惊喜才藏这种鬼地方……”
江怡折了根树枝,小心地把草打开压折,这才走到了崖底箭头所指的位置。
扒开密密麻麻的藤蔓,一道被一堆已然干枯的杂草树枝堵着的崖缝裸露出来。
江怡伸手扒了两下,愣住了。
“这里不是……”
枯草散落开来,露出在这个世界少见的糖果粉色。这是她穿越过来的那一天,藏在这里的行李箱。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同样的东西,仿佛是时间回到了那一刻。
大脑好像突然空白了一瞬,心口在发烫,又好像在发凉。
“哇——”
这一声,江怡自己也不知道是在感叹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