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予道:“这就是你们要寻的生机。”
兄弟俩自然不会质疑“母神”的话,所以井深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抱拳向雪垚恳求道:“在下井深,但求灵药以救挚爱,愿以任何代价交换。”
雪垚歪了歪头,主上既然传唤,那就是要祂帮忙的吧?但是主上也没明说,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主上说的只是生机,又让这个井深自己来求,所以这个决定权还是在祂手中吗?
雪垚头顶的长耳抖动了两下努力地思考着,而后祂鼻尖凑近井深和星罗,轻轻嗅着。
这是祂判断一个生灵善良与否的办法。
祂还是觉得希予的话里并没有命令的意思,所以还是决定自己去选择是否帮忙。
希予也的确是这个意思,祂不会替别人做决定。
井深身体紧绷,祂不知道雪垚在做什么,但大概能够猜到这决定了对方会不会帮忙。
事关爱人性命,祂实在无法淡然处之。
星罗倒还好,虽然也想救人,但也不至于关心则乱,所以还能支撑着兄长。
确认兄弟俩身上都没什么臭味,雪垚点了点头:“可。”
井深松了口气,祂生怕雪垚拒绝,毕竟看这架势,对方要真拒绝的话,恐怕连理由都不会给。
雪垚将一枚圆珠给了井深。
圆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整体是透明的,中心有一朵纯白的雪花。
“以此引路,可至西极。”雪垚温声道,“吾乃西方天脉之镇守,不便离开西极壁垒,需你自己带着爱人来寻我。”
井深接过圆珠,紧紧地攥在手心中,这是祂爱人的性命啊,祂叩首:“多谢。”
而后又向希予叩首:“谢希予大人垂怜!”
希予点了点头:“去吧。”
兄弟俩再次叩首后,急匆匆地带着好不容易求来的圆珠离开了雪原。
“主上为何要帮祂们?”雪垚有些不解,“祂们似乎并无特殊。”
希予比祂更不理解:“需要理由?”
雪垚垂首:“并非如此。”
希予做什么都不需要理由,只要祂想。
“梧寒运气好啊。”玄允长出了一口气。
当年之事,祂也是知道一些的,仙古时的元世界,窟窿可不少,哪儿像现在那样稳定?
那十二万九千生灵,在希予大人来时,就只剩下大约十万了。
活得舒服的,那都得是有点本事的。
而幕羿就是在那段时间,被卷入了时空乱流。
而幕羿作为念狐,主要的侧重点是在于操控有灵魂的生灵,很显然对时空乱流没什么效果。
不至于死,但重伤肯定是逃不掉的了。
好死不死,祂从乱流中挣扎逃出来之后,遇上了个想趁机夺取祂力量的,勉力反杀后,才真是濒死。
要是井深没能碰上希予大人,那恐怕是回天无力。
如顾回轻笑:“我运气也不错。”
遇上的情感启蒙,都是些好孩子。
如今想想,或许从祂们三兄妹诞生之初,星域就没打算让祂们永远当无情的执法者。
所以给祂们留下了学习的缺口。也给了祂们继承者。
那厢,井深已经抱着奄奄一息的红狐狸进入了西极壁垒。
一向精力旺盛的小狐狸,此时九条尾巴都耷拉着,看着就一副可怜样,倒是不脏,浑身都打理得很干净。
只是…祂原本是十二尾的啊。
如顾回叹了口气。
向缘君也有些感慨:“清秋之后,再无十二尾狐了。”
狐族分念狐和魅狐,最初时,各自都只有一只,都是天生的十二尾,实力强劲。
可惜,幕羿因为这场意外断了三条尾巴,仙古之后,念狐和魅狐两脉被星索保留,重新创造。
但新的狐族都是在诞生后自己修炼的,从一尾,修炼至最高九尾。
至于十二尾……如今这天下也就只有一个了。
谢逢的目光落在了井深身边跟着的女人身上。
仙古纪元诞生的魅狐——曦姮,也是幕羿的姐姐。
仙古纪元的兄弟姐妹,那都是在亲密不过的关系。
仙古纪元的生灵,都是以混沌池的池水与创世青莲的藕丝混合创造出来的。
而这其中也会有天生就纠缠在一起的藕丝,那就是兄弟姐妹了。
祂们同气连枝,若一人死去,另一人也会受创,祂们天生就彼此相关。
曦姮的手紧紧地抓着幕羿的爪子,用自己的本源为弟弟续命。
“嗯?居然有人进来了?”惊奇的声音从雪木的树冠中传来。
对上玄允和如顾回的视线,向缘君有点尴尬。
彼时的谢逢正是少年,轻狂是免不了的,平常说话总带着点轻佻,以至于自己听了都觉得招笑。
井深和曦姮循声望去,就见雪白的枝叶间,一个穿着黑色锦衣的少年正倚在那里。
祂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拿着个啃了一半雪白的果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祂们。
只是这么对上祂的目光,曦姮就感觉浑身的毛都要炸起来了。
野兽的直觉告诉祂,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存在。
所以曦姮将兄弟俩和幕羿挡在了身后。
谢逢挑眉,觉得有趣。
星罗倒是认出了祂:“你是……妖魔天的御天战神谢逢?”
“正是在下。”谢逢从树上跳下来,银白色的高马尾随着祂的动作而摇晃,“你们居然进来了?这么厉害?”
祂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藏着旁人难以察觉的战意。
“祂们是来找我治病的。”雪垚的声音打断了谢逢的试探,“我给了祂们琉璃雪。”
言下之意就是祂们不是凭借自己的硬实力进来的,谢逢想要打架的话还是换个人的好。
谢逢撇了撇嘴,拖长音调发出了无奈的怪叫。
而此时的向缘君: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人甚至不能共情当初的自己。
谢逢意兴阑珊地靠在雪木的树干上,啃着手中的果子:“祂们都没进来,居然还能拿到琉璃雪啊?”
雪垚瞥了祂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哦,那是因为主上碰到祂们了呀,所以召唤我了。”
谢逢手一顿,幽幽地看着祂:“有点过分了。”
祂今日来时就问过祂们知不知道希予在哪里,那时候对方可没提过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