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经历了好多事,一起见证了太多太多...”
月色之下,那个与他并肩而坐的女孩低声轻语,任由自己的爱人翻动着那本自己精心保存至今的日记。
“虽然这样说的话可能会有些贪心,不过...”
她伸出双手,环抱着男人的臂弯,用自己的额头在他的下巴上蹭了蹭,在那无人能看到的大厅内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
“我还想和你一起去看更多的风景。”
与此同时,在那阴暗的角落。
“怎么又是这样...”
怀中抱着一个看起来就像是账本一般的‘故事书’的黑猫眨了眨眼,看到了那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唉...算啦。”
心中如此想道的他无言的叹了一声,轻轻地摇了摇头,转身朝着自己来时的方向走去。
“还是等到他明天没事了再说吧。”
不喜欢用自己的能力去窥视他人生活的艾利欧是如此想的,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没有发出一丝动静。
说真的,艾利欧总觉得...
自打伊灸死而复生,成了与他相同的「终末令使」之后,他们两人在一起闲聊的时间却是越来越少了。
当然,这的确是真的,而非艾利欧的错觉。
早在罗浮末期那会,伊灸虽说还不明白自己该如何去学会‘爱’,可他也的确更加看重自家的这位女皇,而非自己的老友。
不过这也不是说艾利欧在伊灸看来并不重要。
只不过...
最近的他有些忙,所以也就只能这样了。
这点艾利欧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不然它也不会做出这样一种‘空巢老猪’的作态,在看到这两个人又依偎在一起之后用一种十分落寞的模样走回自己的房间。
只能说,可惜艾利欧不是猫娘。
如果他不只是伊灸的老朋友,而是一位身为猫娘的‘老朋友’的话,那...
做为一个‘看完了整篇的人’,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
‘如果艾利欧真的是猫娘,那这个故事就没有流萤什么事了。’
所以说啊...
这可真是太可惜了。
不过就像之前说的。
艾利欧可以理解。
毕竟这可是伊灸的未来夫人。
身为男人,多陪陪自己的夫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本来还想和自己的老朋友聊聊,谈谈‘拯救大兵白珩计划’的艾利欧是这样想的。
然而艾利欧却不知道,那个原本一言不发的男人在它走后却是不动声色的望了过来,对着它先前所在的地方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
随后,他又转过头,望向了那片群星闪烁的美景。
“好啊。”
他如此说着,合上了自己手中的那本并未看完的日记。
“那就让我、我们,还有艾利欧...卡芙卡她们,一起来书写这个并非悲剧的故事吧。”
这个再也不像曾经那般,一心都在寻死,都在寻找着自己那埋骨之地的男人终于明白了生命的可贵。
就像波提欧看到的一样。
伊灸变了,真的变了。
...不过也对。
毕竟烬蛾之名已经离他而去。
现在这个世界存在的,只有伊灸,还有那个可能是为了祭奠那个‘自己’,所以才会对外声称为「烬蛾」的星核猎手。
他再也不是那头自格拉默的余烬中复苏、振翅的飞蛾了。
同样,他也不是什么AR-619。
若是这个男人现在死去,那他绝对会在自己的墓碑上刻上‘星核猎手之一,流萤的未婚夫,流伊灸’这几个大字。
而不是什么「烬蛾」,不是什么「AR-619」。
所以说...
其实早在这时,这个故事就已经画上句号了。
毕竟「烬蛾」的旅途已经结束了。
只不过嘛...
伊灸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向来大方的他自然不会拒绝‘分享自己的生活’这一提议。
但是,有的东西可是就连艾利欧都不能看的。
那种东西...他自然也就不会分享出来了。
就比如说他那明年就会出世的女儿。
也许等到那会儿,伊灸也会变的更为成熟,变的更像一位‘父亲’也不一定?
嘛,谁知道呢?
以后的事,就放到以后再说吧。
现在...
他已经抱着自家那只差一个名分就会「真正成为萨缪尔夫人」的未婚妻回房睡觉了。
(双手合十)希望人没逝。
......
事件:伊灸的梦
时间:第一次同床共枕的深夜。
人物:「流伊灸」
......
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了格拉默,梦到了那颗繁华的帝星,梦到了那个伟大的城市,梦到了那两条曾被我遗弃的绶带,梦到了那些不再用恐惧目光看着‘它们’的群民。
他们高呼着我的名字,喊着那个全民皆知的称号。
只听到了「格拉默的黄昏」、「格拉默的永夜」这几个大字的我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为何会受到如此拥护。
可是后来...
后来啊...
他们高呼的称号变了。
变成了「格拉默的破晓」、「格拉默的永恒」...
只是这一瞬间,我就已经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
时隔多年,我终于再度回到了自己的「梦乡」。
是的,没错。
只是一瞬间,我就明白了这个事实。
因为曾经的我也像现在这般,总是在做这个「未能成为英雄之人」的「噩梦」。
我承认,这一刻的我怕了。
因为我怕这个梦再度变为灰色,我怕这个梦再次成为那盘踞在世界上空的梦魇。
...
是啊。
就像我想的那般。
这个梦的确变了。
他在我那惊恐的目光下逐渐化为灰色。
与曾经一样,世界再一次失去了色彩。
但...
有的事情却与其他不同。
我没有看到那漫天的硝烟战火,没有看到这些人在我的面前逐渐崩解,没有看到这个国家在我的眼中化为灰烬。
我没有看到那一片狼藉。
对我而言,这无疑是幸运的。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逃离这致命的午夜,才能远离这些让我痛不欲生的罪孽。
我是这样想的。
于是,我迈开步子,朝着那个名为「离开」的方向走去。
我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是啊,我在逃。
就像过去时的那样。
只不过这一次啊...
我似乎逃不掉了。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