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是神明吗？”
“雨神”面对青鱼的质问，短暂的错愕之后，不禁自嘲一笑。
青鱼死死盯着“雨神”，喉咙滚动，话还未出口，就看到对方忽然抬起手。
“嗡！”
四周原本、凝固、停滞状态的空间恢复动态，那些掠夺者怒喊着向她冲杀而来。
“雨神”挥动手臂，她的手，似一把利刃划破空间。
冲杀而来的掠夺者顷刻间，全部被无形的力量腰斩开了身体。
“你觉得那时的我，应该像这样出手杀死全部敌人，然后拯救你们，对吗？”
“雨神”放下手，脸上自嘲的笑更深了几分。
“锵！”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弯刀横在了“雨神”脖颈前，青鱼声音冰冷至极。
“确实没什么用，只是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说清楚。”
“我只是一道残魂，把我供奉为神明，不过是你们的一厢情愿罢了。”
“雨神”颤着肩笑道。
当初，她遭遇强敌，变成一道随时会消散于世间的残魂，机缘巧合下，寄宿到一个瓦罐之中。
而这个瓦罐，被青鱼的先辈捡到。
她苏醒时，因为挣扎产生了一些异象。
结果这些未完全开化的雨纳人就把这当做了神迹，将她供奉了起来，稀里糊涂成为了所谓的“雨神”。
之后，过去了百年，还是数百年，她有些记不清了，但雨纳人日日夜夜虔诚的祈祷，借助信仰之力，她自身成功完成了蜕变。
从一道残魂，转变成为了另一种生命状态。
这个状态的她，可以施展一些生前所学的小术法。
比如让自己寄宿的瓦罐充满水，或者帮一些雨纳人扫清疲惫感，如果肯消耗力量，治愈一些疾病，也可以办到。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习惯接受这样的生活。
有时候，她还会幻想，如果雨纳人的部族未来愈发壮大，从千人规模，成长到万人，数十万人，数百万人，那时的自己，是否就能借助庞大的信仰之力真正成神。
然而，幻想往往很美好，现实却无比的残酷。
依稀记得，那晚的星空很美丽。
直至那一支燃烧的火箭划破夜空，落在雨纳人的房屋上，一切的美好被打破。
箭如雨下杀了雨纳人一个措手不及，紧接着，掠夺者大军席卷而来。
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个悲剧在眼前发生。
她用出全部的力量，却只能解决两三个最弱的掠夺者。
掠夺者的首领，发现了她的奇异之处，便想占为己有。
反抗之中，掠夺者首领打碎了她寄宿的瓦罐。
失去寄宿的容器，她仅剩不多的力量，根本无法长时间维持形体，时间一久，就会完全消散于人世间。
逃窜中，她遇到了那时的青鱼，万分紧急下，她顾不得多想，一股脑的进入了青鱼体内，最后陷入沉睡状态。
再次苏醒时，青鱼已经在冲击神游境。
因为自身的特殊性，她与青鱼的意识空间融为了一体。
苏醒的时候，青鱼庞大的记忆已经被她所共享。
再后来，青鱼开启自己的心魔劫，而她则取代了心魔的位置。
“雨神”话锋一转，又道：“这些年你过得很好，不仅有了强者庇护，还有了喜欢的人，同时自己也在一点点变强。”
此话一出口，青鱼眼中的杀意瞬间凝为实质，猩红杀意化为血光缭乱在眼角旁。
对方，能够窥探自己的记忆！
“当！”
一根秀指轻松挡下了斩来的弯刀。
这里究根结底，是青鱼的意识空间，而她早已与之融为一体，理论上，她在这里是无敌的存在。
而青鱼，因心中执念，在这里受到了极大桎梏。
“你不是我的对手。”
“如果你想要一个道歉，我可以向你，向雨纳道歉，我没有尽到一个...”
“雨神”沉默了一秒，继续道：“虽然我不是神明，但因为你们，才有我的今天，不然，我早已消散于这世间。”
此时此刻的青鱼，已不想听那么多无用的解释，哪怕是道歉，都没有用了，部族和大家都已经不在了。
“锵！”
弯刀猛地收力，调转方向继续攻向“雨神”。
“雨神”见状轻叹了口气，抽出腰间的弯刀将其挡了下来。
同时，另一只手快速掐诀，地面颤动，数十条粗壮的藤蔓破土而出，犹如毒蛇，向青鱼缠绕而去。
她生前是修术法者，本就精通五行术法。
在这片空间内，她拥有绝对的力量，甚至方才不用掐诀，她也能施展出术法。
青鱼的身体，也随之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一下子斩断袭来的藤蔓，向后爆退几十米与之拉开距离。
“呼...”
“雨神”轻呼出一口气，她明白现在说再多也是无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就是打一架。
可打完之后呢？
她确实有些迷茫。
夺舍青鱼？
难，非常难。
她不会夺舍之法。
另外一点，哪怕自己真的夺舍成功，她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一旦离开闭关室，自己估计会被外面的强者第一时间控制住。
不管了。
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活动身体了，哪怕周遭一切都是假的，也算是重活一次。
手持弯刀，“雨神”侧身看向青鱼，任由劲风卷着火星吹向自己，眸中的战意升腾。
双方仅是对视了一眼，下一秒，便碰撞到了一起。
因为记忆共享，“雨神”也掌握着青鱼的战斗技巧。
两女一时间打的难舍难分，缭乱的刀光不断割裂开大地。
火红的世界之中，只剩下两女的身影在不断交错。
战斗愈发激烈，“雨神”开始不留手，各种术法齐出。
青鱼丝毫没有惧意，一弓，一箭便可破万法。
闭关室内。
鬼面给予的纸片人，从青鱼腰间小布袋中缓缓飘出。
一道幽紫色流光自纸片人中飞出，一下子钻入了青鱼的眉心。
精神空间内。
鬼面的形象逐渐凝实，待他睁开双眼，意识已进入青鱼的精神空间内。
刚进来，远处两女的战斗就吸引住了他。
“果然打起来了。”
鬼面叹了口气，不敢耽搁，快速环顾四周，似是在寻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