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僵硬的站着很是奇怪，楚江空扬起眉毛，“坐啊。”
于天阳看向宋远竹，用眼神问他，“怎么办？什么情况？”
吴玥扯扯宋远竹的衣角，皱着眉头，眼睁得老大，生怕对方看不懂其中的意思，“楚江空，怎么在这里，还一副主人的做派，这不是你准公婆家嘛？”
宋远竹这时候如果灰溜溜走了，想必不出一天大家就都知道了厉尘的omega到底是谁，他挺直腰板，自然得坐在沙发上，“景叔也邀请您啦？”
楚江空不看他，翻着杂志，“嗯。”
吴玥感觉自己人还在，但灵魂已经离家出走了，前段时间她可眼看着两个起的矛盾，自己还站在了宋远竹这边，那次就丢脸的不行，现在又丢了波大的，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站错队了。
“阿姨，”宋远竹尝了尝杯里的茶水，眼珠动了动，“您过来。”
阿姨过来，“您有事吗？”
宋远竹指了指茶杯，“这茶叶我喝不惯，换成我上次喝的那个。”
阿姨微笑着，天呐，哪来这么个没礼貌的客人，她哪里记得住客人们都喝什么茶，又不是重要的客人，来都没来过几次。
“这……”阿姨也不好意思说自己不记得了。
楚江空抬眼，“上次的茶叶没有了，怠慢了。”
阿姨顺着台阶下，“是是是，宋先生那茶叶没了。”
上次楚江空都不在，宋远竹觉得楚江空明显在针对自己，“您知道我说的什么茶叶嘛，既然已经不是我的上司了，就别拿那副上司的做派。”
楚江空放下杂志，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浪费时间跟这种人废话，“我以为作为客人基本的礼貌还是要讲的。”
宋远竹腾一下站起来，“这话说的好像你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送客。”楚江空对这种人没耐心。
阿姨们就等着这句话呢，在厉家干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在厉家摆谱的，阿姨没受过这委屈。
“请吧。”阿姨看着三个人。
“你也太过分了吧，”宋远竹急得拍了桌子，“我是景叔邀请来的，你算……”
楚江空都不用有动作，几个阿姨架着人就要往外走。
正好门开了，一大堆人看着屋里的闹剧，厉尘个子高，拨开人群，“楚江空！”
他三步并作两步，神色很着急，楚江空刚站起来就被圈进了怀里，“没事吧？”
楚江空看着他的脸色，“我能有什么事？”
不用去问发生了什么，厉尘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谁让他们来的？”
阿姨们都不敢说话，后面的大部队进来了。
景之慕看着三个人被阿姨们往外赶，“这是怎么了？”
宋远竹找到救星般，抽泣着挽住景之慕的胳膊，“景叔……”
景之慕马上抽出来，“等会，有话就说，别动手。”
“我……”
厉尘一点耐心没有，指着宋远竹，“有什么好说的，他们怎么在这里，为什么邀请他？”
景之慕也没邀请宋远竹一行人，宋远竹安的什么心他能不知道，怎么可能主动跟他联系，那就只能是其他客人邀请的了。
这时有个客人开口了，“是小竹说想跟过来看看，我这才……”
宋远竹实在憋不住了，“我只是想过来学习一下，没必要赶人出门吧。”
“赶的就是你，”厉尘可不在乎礼节不礼节的，“送客。”
“厉尘，”宋远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都不问问楚江空说了什么……”
“愣着干什么。”厉尘冲着阿姨厉声呵斥。
一场闹剧后，厉尘的脸色没有任何好转，家宴结束了厉尘都来不及送客拽着人回了家。
“怎么了？”楚江空看着厉尘拿出几张纸，接过来看了眼，沉默了一会儿。
“你……”楚江空看着器官捐赠协议，“这很正常啊，很多人都会选择。”
“楚江空，”厉尘甩开那几张纸，抓着楚江空的肩膀，强迫他看着自己，“我查过了，你签这份协议的时候是在你妹妹出事的三个月后。”
“为什么非要那个时间签，”厉尘眼圈都红了，“你想干嘛？”
“我今天打听这事的时候才发现个问题，你身边的所有人，”厉尘再次强调一遍，“所有人，对你的私事几乎一点都不知道，你在中心会这么多年，抛去工作身份跟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联系。”
“我查了你的工资卡，你几乎没有存款，每个月的工资你都会有计划地全部花完，这个月也是一样。”
“还有猫，你明明很渴望养一只猫，但到现在你都没有养，甚至一次都没提过要养猫的想法。”
楚江空偏移眼神不肯看他，厉尘将人拽起来，挤到墙和柜子的夹角，迫使楚江空不能动。
厉尘大手托着楚江空的后脑勺，强迫楚江空跟他对视。
Alpha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你告诉我，为什么突然和我在一起？”
“为什么和我在一起之后你这么乖，但是不肯跟大家正式公开我们的关系，”厉尘的呼吸就打在楚江空的唇瓣，好热，“为什么？楚江空，为什么？”
厉尘一直通红的眼眶，终于掉了一滴泪，声音竟然开始哽咽，“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没等到楚江空回答，厉尘憋不住了，把自己埋在楚江空脖颈，大声的问，“你是不是想着给你妹妹报了仇就不活了。”
“为什么啊！”厉尘力气大到楚江空喘不上来气。
“你不看看我吗？”
“我根本不影响你的决断是不是？”
“为什么你不肯正式公开我们的关系？”
厉尘宣泄一般的大喊质问，好一会儿才终于平静下来。
楚江空抬起手一下下拍着厉尘的后背。
“之前，比较……唉，就是觉得希望比较渺茫的时候，的确是有些不好的想法……”
说到这里，拥抱的力气更大了，厉尘不喜欢这种不吉利的说法。
“但后来，”楚江空非常认真地解释，“就没有了，我不是和你在一起了吗，想好还活着呢。”
厉尘不愿意让楚江空看到自己哭，抱着人不撒手。
楚江空拍着他的后背，“真的……我，我现在挺想活着的。”
“骗人！骗人!”
楚江空沉默了一会，“其实也不是想不想活的问题，是……”
是能不能活的问题，楚江空不是个随意能被打倒的人，可也并不是刀枪不入，有些事他一个人坚持了太久，总有累的时候。
那时候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午夜梦回，楚江空看着冰冷的房间偶尔也会想着，要不要就遂了他们的心，死了算了，一身轻松。
厉尘发泄完，不哭了，幽幽开口，“厉博海该说的都说了，柳安已经被送到警署，你放心，他俩连带着几个心腹，我都申请了临床实验名额，死太便宜他们了。”
楚江空挣开厉尘的怀抱，“试药员？”
厉尘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
科技进步总是需要牺牲的，地球时代很多实验里可能会用到老鼠，猴子，现在用完全仿生人，可再仿生也毕竟是假的，到最后一步的时候，还是要真人做实验，这就需要试药员了。
一般犯罪分子可以选择申请做试药员，虽然过程里更加煎熬，但是刑期会相应减短，要是有幸能活下来，也算早点获得自由。
只是厉尘这次申请的名额，可不是试药那么简单。
“你知道的，”厉尘眼里没有一点怜悯，“如今的仿生人已经很多年没有质的进步了，现在灼华那边的技术部有了新的提案，把人做成仿生人，就能一直使用了，厉博海他们算是第一批，也算为联盟做贡献了。”
楚江空对医疗器械了解不深，但将人做成仿生人，“那具体……”
厉尘轻轻亲了下他的额头，“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你只需要知道，他们一定一定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